陈到将利弊分析了之后,许多原本主张撤军的人,也不再那么积极了。
“头儿,咱们该怎么做?”
车未听陈到说的有道理,但还是想最终确认一下。
“想歼灭他们,不太可能。我意是阻滞他们,然后再伺机烧了他们的粮草,甚至是船只。逼迫他们不战而退!”
听到陈到这么说,连张重也放心了许多。
“头儿,我们都听你的。你让我们怎么干都行!”
张重说完便咧着嘴,连刘林也冲他露了个笑脸,意思是你别计较我刚才的话。
“刘武、车未。你二人负责将进山路上的机关陷阱,重新检查一遍。不够密集的继续增加!”
“喏。”
刘武和车未起身领命。
“张重,带人将咱们的营寨再加固一些。守寨物资多备些。”
“喏。”
张重欣然上前领命。
“刘林,安排人时刻探查苏飞军动向。我要清楚的知道,江夏军的船只和粮草的位置。”
“属下明白。”
“刘武。下山的时候,顺便去江边,将咱们的船只找地方隐藏好,别让官兵发现了。”
“放心吧,头儿!”
刘武再次拱手。陈到安排好之后,众人便各自去忙了。
“主公,看属下的吧!”
陈到出了屋子,站在门口眺望着北方,嘴里喃喃自语。
第三天巳时未到,江夏军便已经弃船上岸。扎营埋锅用过饭后,便开始沿着山路,进行了地毯式搜索。
附近的范围并不大,没过多久便发现了上山小路。副将回报时,苏飞正在帐外烤着猪肉。
确切的来说是野猪肉。刚刚进山的时候,被惊扰逃窜。随后被士兵追逐射杀,献给了苏飞。
“将军。入山口已经找到,咱们是不是现在就发起进攻?”m.χIùmЬ.CǒM
副将被火烟熏到,眼睛似乎有些睁不开。努力的眨了眨,却又挤出了一滴眼泪来,忙不迭的用手擦拭。
“路道尚不知多远,待明日一早再行进山。今日安排军兵好生歇息,上山仰攻是场苦战啊。”
苏飞光着膀子,一身的腱子肉上早已布满了汗珠。棱角分明的脸庞看着副将。随后又将野猪调了个角度,继续炙烤。
“属下这就去安排。”
副将也未多说,当下时辰的确不适合上山。
“待会过来吃肉,再烤一会就该好了。”
苏飞冲着副将说了句。副将高兴的应了声,屁颠的去了。
一夜无事。
第二天一早,江夏军便集结在山脚入口处。在苏飞的命令下开始进山。
山路很窄,最多也就是五人并行。苏飞担心施展不开,便另遣两路置于左右分散开路。一同向上攀行。
“啊~”
几声凄厉的惨叫,划破了山谷的宁静。苏飞眉头一蹙,转头看了看身旁的亲兵。
“怎么回事?”
话音未落,前方再次传来了此起彼伏的惨叫声。亲兵愣了一下,随即便向着叫声处跑去。
亲兵尚未返回,副将已经匆匆的跑来。军服铠甲在树丛的勾挂下,凌乱不整。
“将军,山上到处都是机关陷阱。士卒已伤亡二十余人。”
“哦?”
苏飞闻言眼睛一眯,脸上多了一丝凝重。对山上的贼匪,又多了一分重视。
“没想到这贼匪之中,居然藏有擅于奇技淫巧之辈。传令士兵小心慎行,注意分散躲避。”
“喏。”
副将领命后折身而返,前去查看的亲兵也刚好赶回。
“将军。机关多为竹制,杀伤力很强。前军行动十分缓慢。”
亲兵兀自还有些心惊。现场的惨烈,远甚于厮杀。更有一个士兵,直接被竹刺大筐砸的是面目全非。
苏飞闻言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心里却早就炸开了锅。
贼匪这一招,真的让自己头疼不已。如果只是沿着山路,想来应该不会有事。但如此大规模的兵力,又如何展开?
早就听闻贼匪擅用弓弩。只需在山路尽头守卫,自己这两万大军,就只能一排排攻击。兵力的优势,也就荡然无存。
就目前来看,对方的老巢也不可能轻松拿下。若战局一旦僵持不下,自己这方连扎寨安营的地方都没有。仰攻本就不利,士兵没有体力的支撑,这仗还怎么打下去。
“传令前军,全部走中间山路而上。至贼营两百步时,再行分散展开攻击。”
“喏。”
耳听着不断出来的哀嚎,苏飞只能这般决定。若是继续这样下去,即便到达了敌营,士气也必定崩溃。
在付出了近百的伤亡后,江夏军终于全部集结到了小路。历经一个多时辰的行军,终于在晌午前来到了飞弩军的山寨下。
副将随即安排前军分散,但众多士兵畏惧两侧不前。副将无奈之下成立督战队,驱赶士兵往两侧分兵。
再次付出了近百伤亡,苏飞军终于在山寨下两百步,清出了一道横约三百步,纵深不过五十步的安全地带。
随后赶来的苏飞,当即下令士兵吃饭歇息,补充体力。自己则开始细细的打量山寨,思忖着如何展开攻击。
因为仰视,苏飞并不知道山寨的全貌。只是眼前的一切,就已经让他蹙起了眉头。
山寨是一处不大的平地。城墙均是由石头垒砌,看起来不足两丈高。令苏飞头疼的是城墙的位置,正在平地和斜坡的接点。
山上贼匪很是狡猾。早就将石墙下方三十丈内,清理的干干净净。没有树木,甚至连斜坡都用石头垒砌的平滑而整齐。
云梯昨天已经造好。虽然高了些,倒也能用。只是这个地方连云梯都不好架设,地下根本就没有云梯合适的落脚点。
“将军,不好打啊。”
副将显然也看到了这些,从前面来到了苏飞身前。
“是啊,贼匪之中绝对有高人存在。此次讨伐即便胜了,恐我军也会损失惨重啊!”
苏飞看着远处的城墙,眼神中满是忧虑。
“太守已经下了严令,咱们现在没有退路,只能强行攻击。”
“这段距离,贼匪的弓箭可以对我军造成有效杀伤。但我军就力有未逮了。攻击时多安排一些盾牌手,尤其是云梯尾部处。”
三十丈的距离,却有着三丈多的落差。再加上石墙,落差足足五丈有余。攻击的弓箭丝毫没有半点威胁。
“喏。末将这就去安排!”
“做好准备,闻鼓而击!”
“喏。”
副将转身去做准备,苏飞忧虑的眼神,陡然变的坚毅起来。
战鼓在一刻后擂响。苏飞带来的江夏士卒,随之在两百多步的战线上,发起了攻击。
进攻的士兵呐喊着,还没跑出几步,又被机关陷阱杀伤了不少。进攻的势头也为之一滞。
原来,在清理过的地带,距离丛林尽头的斜坡,尚还有百步以上。这一带可没人清理过,机关陷阱依然还在。
“任何人不许后退,违令者军法从事。”
副将堪堪躲过一支竹箭,惊慌之下并未失措。眼看进攻的士兵萌生退意,当即挥刀大喝。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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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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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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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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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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