斥候策马飞奔来到了赵云的面前,胸口兀自起伏不停,显然是经过了剧烈的长途奔跑。
“有多少人?”
赵云闻言眼睛一眯。
“当是乌桓主力,看其规模应不下五万人。我军斥候已经与其接敌,行踪估计暴露。”
“嗯。下去歇息吧。”
赵云说完跳下马来,王冲也跟着一同下马,来到了路旁的大树下。
“子鸣,此处方圆百里,皆是平原地带。想出奇兵已无可能。”
赵云看了看舆图,对着王冲说道。
“我军长途奔袭,路上没有丝毫停留。想来这股敌人应该只是碰巧遇到。”
赵云点了点头。如今大汉各处的骑兵,均已装备了马鞍、马蹄铁和马蹬等物。此前青州骑兵的优势,如今已经荡然无存。
好在还有连弩与重骑,这倒不是他人想仿制就可以仿制的。
“两万对五万,干不干?”
“当然要干。莫说是五万,即便是十万,咱也要干!”
王冲迎着赵云的目光,斩钉截铁的说道。
“主公有言,当兵就是为了保护百姓。虽然这里是幽州,却也是我大汉子民,哪里能允许它乌桓异族肆意践踏。”
赵云闻言,看向王冲的眼神里充满了赞赏。
王冲论起武勇,在青州诸将中,也只能与丁建旗鼓相当。但这份忠诚和觉悟,那绝非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的。
“大强,安排将士们歇息。斥候继续探查敌人踪迹。二十里内再来汇报。”
“喏。”
曹强领命而去,赵云和王冲也趁势坐在树下乘凉歇息。
半个时辰后,斥候来报,敌军距此已不足二十里地。赵云遂命全军整装以待,重骑兵也已在他人协助下,披甲换装。
不消片刻,轰隆隆的马蹄声如同奔雷。在扬起的漫天尘雾消去后,赵云也终于看到了黑压压的骑兵队伍。
“重骑兵,列阵!”
两千重骑兵,早就做好了战斗准备。在旗语的指挥下,将战阵再次作出了一番调整。
“子鸣,此处地势狭长,并不适合大规模骑兵作战。”
赵云说着,左手一指。
“你带虎骑从此处迂回,若敌军分兵拦截便战。如若敌人不曾做出反应,你便直击其侧翼。”
“子龙,如果敌军不顾,你可是要面临五倍之敌啊。”
王冲心里有些担忧。
“无妨。再多的敌人,有重骑在前,抵挡些时间还是无碍的。”
王冲想了想,冲赵云抱拳后随即去了。
几个呼吸后,乌桓骑兵已经来到了距离不足二里处。几乎是未作停歇,随即发起了冲锋。
直至一里地时,赵云才对重骑兵发起了冲锋的指令。一时间整个战场尘土飞扬,声若炸雷。
“叮叮当当。”
乌桓骑兵射出一阵箭雨,只是在青州重骑响起了一阵金属撞击之声。随后两支骑兵,便毫无花哨的撞击在了一起。
“啊~”
随着撞击之后,战场上顿时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惨叫声。绝大多数来自乌桓士兵,面对武装到了牙齿的重骑,自诩精锐的乌桓骑兵,看起来就像是个乞丐。
秋老虎的余威尚在,罩在铁甲之下的重骑,无论是马匹还是士兵,也在承受着常人难以忍受的酷热和承压。
为了保持体力,没人去嘶吼呐喊。手持斩马刀闷头砍杀,看上去更像是一部杀戮的机器。
“单于。这支骑兵看上去有些古怪啊。”
蹋顿和一众大将,立于后方的一处小坡上打量着战场。难楼看出了不对劲,随即小声的提醒着蹋顿。
蹋顿当然也看出来了。前出的六千士兵,几乎是被对方的两千骑兵压着打。不停掉落马下的都是他的乌桓勇士。
“单于。咱们对面的骑兵,极有可能是青州重骑。看来刘元也是介入了。”
苏仆延眼睛盯着战场,面色显得忧心忡忡。
“确定?当真是青州军?”
蹋顿可从没想到在这里能遇上青州骑兵。刘元横扫草原,击杀匈奴单于的实力,让他从来都不想去直面刘元。
“应该是了。公孙瓒目前还没有如此规模的精锐骑兵,白马义从在其面前,也是相见形拙。”
“不重要了。乌延,率你本部兵马前去拦住那支队伍。”
蹋顿指着远处,正是王冲的虎骑军。乌延领命后,奔下了小土坡。
“单于。前军顶不住了,让我前去支援吧!”
蹋顿没有理会难楼,而是看向了一旁的苏仆延。
“青州重骑最大的短处,就是持久力不够。单于尽可派兵轮流消耗,争取累垮他们生俘。”
苏仆延淡淡的说着,眼中尽是贪婪。马蹬马鞍均可仿制,独青州重骑的战甲马甲,其他诸侯均是束手无策。如能生擒这支两千人的重骑,乌桓的战力绝对会是倍增。
“难楼,速去支援。为了避免伤亡,尽可能避免近身接敌。”
“是,单于。”
难楼领命去了。只留下蹋顿二人与亲兵,仍在土坡上观望。
“将军,情况不妙啊。”
蹋顿在观望战场,赵云同样也没有闲着。正在思索对策的时候,曹强已经赶过来汇报。
“看来重骑兵的短板,已经被乌桓洞悉。大强,速速带领三千精骑前去接应。”
“喏。”
重骑兵如今正是进退两难的境地,曹强的轻骑一到,顿时让重骑将士松了口气。
“将军有令,重骑将士速速撤下休整。”
领军的刘闯也不废话,领着重骑兵有条不紊的撤下。难楼欲要强行拦截,却被曹强率领的轻骑,一阵弩雨打了回去。
“单于,当趁青州重骑无力再战之时,全军压上。马延正在与那支骑兵纠缠,我等当趁机吃掉面前这股兵马。”
苏仆延的话,蹋顿听的是明明白白。虽损失了两千人马,却也创造了最佳战机。
“命令全军压上去,难楼来做前锋军。”
亲卫中一人领命而去。不足半刻钟后,乌桓骑兵在难楼的率领下,全军对着赵云骁骑发起了猛烈的冲锋。
“刘闯,可还有一战之力?”
刚刚撤下来的重骑兵,还没来得及卸下战甲,乌桓兵就发疯似的冲了上来。
“给我们半刻钟卸甲,没有重甲我们也是最好的骑兵!”
刘闯心知重骑已经到了体能的极限。若不卸甲,恐怕会直接体能耗尽倒地。
“好。掩护重骑兄弟卸甲,大家随我一起冲杀,斩乌桓!”
“斩乌桓!”
将士们还在高呼,赵云已经一马当先冲出。随即骁骑将士纷纷跟上,杀向迎面的乌桓骑兵。Χiυmъ.cοΜ
赵云已经很久没有这般酣畅淋漓的厮杀了。一杆长枪鲜有两招之敌,但凡枪尖掠过,必将带走一条人命。
曹强一直把赵云当作是心中的偶像。一身银甲银盔,更是为了偶像而制作。近年来在赵云的调教下,武艺更上一层。银甲早被鲜血染红,不知是敌军的还是自己的。
远处的王冲,正在与马延的兵马缠斗。眼看着乌桓竟然兵马尽出围攻赵云,心里自是焦虑不已。
“侯三,你他娘的在哪?”
侯三正杀的起劲,耳听着王冲呼唤自己。一刀荡开刺来的长枪后,策马来到了王冲身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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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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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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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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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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