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元霍然从椅子上站起,不知是惊讶于黄巾的速度,还是对自己情报迟缓的不满。
“刚接到飞鸽传讯,泰山黄巾出动三十万人围攻昌邑。根据情报显示,他们应该是在三天前的晚上就偷偷出发了。”
亲兵详细的汇报了一番,刘元总算明白了一些。只是对这情报的延缓,心中十分恼怒。
“派人去军营传讯,着太史将军率狼骑军随我前往驰援。另遣人通知子龙、子鸣,以最快速度赶往昌邑!”
“喏。”
赵虎一刻也不敢耽搁,飞身就跑了出去。
“恶来,准备马匹!”
“喏。”
典韦也是匆忙跑了出去。
“文和,此番泰山军异动定是受曹操鼓动。你坐镇历城负责全局,元皓配合!”
“喏!”
交代好诸多事宜,刘元便带着典韦来到了军营。王冲驻扎在城阳一带,赵云驻扎在乐陵。唯有太史慈的狼骑驻扎历城。
青州只有五千重骑兵,而单单狼骑一军便独占三千。等到刘元赶到的时候,狼骑军已经完成了集结。
初平三年,四月初。
兖州治所昌邑城外,泰山黄巾正如同蛾蚁一般冲击城池。三十万人分四面攻击,毫无章法也不分主次。看起来就是不拿下城池誓不罢休的架势。
昌邑县城并不大,在如此规模的人海战术中,更像是大海里的一叶扁舟,随时都有被海浪打翻的可能。
“主公。蛾贼攻势凶猛,我等人手不足啊!”
亲卫队长贺图,早已是满身的鲜血。分不清是敌人的还是自己的。
兖州本有十万余兵,刘淙和于禁各领走三万。除去驻扎各地的郡兵,目前昌邑城内只有一万两千多人。想要顶住三十万人的强攻,的确是有很大的难度。
“再难也要顶住!我相信元弟一定会知道,也一定会来!”
刘岱同样也是满身鲜血。蛾贼来的太过突然,还没来得及做好准备,更没有去求援报信。
而今想报也出不去了。四周的人海,即便是杀出去几百、几千人,也丝毫翻不起浪花。
唯一能做的,就是死守。不管是刘元,还是刘淙和于禁。只要他们得到信息,一定会不惜代价前来相救。
按路程来算,刘岱还是把希望寄托在了刘元的身上。
“喏。主公保重!”
贺图领命去了。一万两千人分守四面,没有后援更没有休息的时间,若无人来援,这就是一个必死的局面。
喊杀声越来越弱,夜幕也渐渐降临。无论是黄巾蛾贼还是守城的官兵,体力也到了极限。
“主公。我军战死三千,轻重伤兵已过半数!”
贺图拖着疲惫的身躯,向靠在城墙而坐的刘岱汇报。
“才一天……”
刘岱双目无神,一阵阵疲惫感袭来,再加上强大的压力,让他已经感觉到了绝望。
“安排百姓帮忙运送石头、木料。我们明天还要继续!”
“喏。”
贺图应声下了城墙,留下了刘岱一人在城墙之上,不知在想着什么。
入夜子时,刘元率领狼骑军赶至昌邑城北三十里处。由于心系刘岱安危,一路上几乎没有停留,两匹马轮流换乘。
“主公无忧,目前昌邑城还在汉军手里。”
接到斥候报告,太史慈连忙赶来汇报。
“安排将士们好生歇息,斥候不间断探查!”
“喏。”
太史慈领命去做安排。刘元一个人坐在那里思忖着,到底该如何才能击破黄巾。
翌日清早,刘元起身刚刚撩起营帐的帘幔,就发现太史慈已跪在了门前。
刘元没有说话,兀自走向一旁洗漱。随后又接过赵虎端来的热粥,开始呲溜的喝了起来。
“你都知道了?”
直到一碗粥喝完,刘元才起身缓缓的问道。
“主公,是属下督导无方,才导致差点酿成大祸。属下甘愿接受任何惩罚!”
太史慈本不知晓,要不是赵虎透露,他至今还以为消息是狼骑军的人传出的呢。
“派出去多少人?”
“百人队,这几个月来都是轮流换岗。”
太史慈老老实实回答着。
“骄兵必败。子义啊,狼骑军的傲娇之心,也是时候好好整饬一番了!”
太史慈惭愧的低下了头。
“战事结束后再议罚吧,你先起来!”
“喏。”
太史慈起身后,仍旧像是做错事的孩子般,扭捏不安。刘元看在眼里,有些哭笑不得。
如果不是黄巾到达之前,被昌邑城的谍报人员发现,并立即飞鸽传信。恐怕刘元到现在还蒙在鼓里呢。Χiυmъ.cοΜ
“报~”
“主公,泰山黄巾卯时便已开始攻城。”
斥候来到刘元面前,单膝跪地。
“攻势如何?”
“回主公。黄巾攻势凶猛,从四面进攻不分主次。昌邑城岌岌可危,至多能坚持到明天!”
“哦?你叫什么名字?”
刘元忍不住打量了一下面前的斥候。
“主公。小的名叫刘助,是仁叔给小的所取。”
刘元旋即明了,这应该是回归牟平县时收留的孤儿。因为之前的几乎刘元都记得。
“嗯,好好努力!下去吧。”
“喏。”
斥候下去之后,刘元又对着太史慈说道。
“子龙二人今夜可到,盯紧战场态势,务必一刻钟一报!”
“喏!”
四月初的阳光,还算不上多么毒辣。可是守城汉军,却是个个大汗淋漓。
刘岱的武力尚可,但奈何多年的养尊处优,耐力早就大不如从前。厮杀到了晌午时分,已经是膀痛腰酸,握着单刀的手,已经在微微颤抖着。
无将可用,只能将自己的亲卫派出去独当一面。至于能坚持多久,已经没有心思去想了。
“主公小心!”
刘岱刚刚劈了一个黄巾,手抖的更加厉害。正要抹去脸上的鲜血,听到亲卫一声大叫。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就被亲卫扑倒在了一旁。
“二壮?”
勉强爬起来,赫然看到亲兵二壮后背上的箭矢,刘岱瞬间明白了什么。探头看向城下,果然在不远处一人提着长弓,身侧还围着不少人。
“主公…”
刘岱刚刚将二壮扶起,就听到二壮嗫嚅着一句,随即脑袋就耷拉了下去。
“啊~”
刘岱对着天空一阵嘶吼。随即捡起刚刚放下的单刀,步履坚定的冲向一名刚刚登上城头的黄巾士兵。
此时的刘岱状若疯虎,左劈右砍毫无章法。即便是面对刺来的刀枪,也是浑然不惧。完全就是以命搏命、两败俱伤的打法。
几名仅存的亲卫,死死的护在身后侧翼。如若不然,恐怕刘岱早就是一具冰冷的尸首了。
夜幕再一次降临,黄巾军也再次如潮水般退去。整个城墙上下,由原来的嘶吼呐喊,也渐渐的归于了平静。
“主公。属下已经清查,如今还有一战之力的不足四千人。”
贺图一边帮刘岱包扎,一边淡淡的汇报着,浑然不顾自己腿上的刀伤。
“蛾贼马匹不多,明日一旦城破,尔等骑马突围去东郡!”
刘岱有气无力的说完,然后就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主公,我们不走!主公在哪我们就在哪!”
“糊涂。你们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吗?淙儿尚在东郡,你们要替我好好的保护他…”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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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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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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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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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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