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山南麓,蜿蜒小道上,一匹老马正驮着一个中年人,不疾不徐的走着。
近看之下,中年人眼睛微闭、嘴角带血,失血之下更显的面色苍白。背身插着一根箭矢,怀中抱着一个约莫五、六岁的孩童,正兀自轻声啜泣。
终于,中年人还是因为失去意识,从马上跌落了下来。怀中的孩童也滚落在了一旁,后脑勺重重的磕在了路边岩石之上,随即,便了无寂静。琇書蛧
良久之后…
“哎,这梦也太真实了吧。”
刘元暗自想道。这几日拼命的码字,终于可以睡个美美的懒觉了。刚欲睁开眼睛,却被阳光狠狠的刺了一下,刘元下意识的抬手遮光。
“嗯?”似乎是察觉到了异样,刘元一个激灵,爬了起来。
“我去,这是个什么状况?”刘亦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随即揉了揉眼,定眼仔细端详。
没错,这就是一个孩童。虽然刘元看不到自己的样子,但从手脚、身体,甚至刘元偷偷瞄了眼那儿,最终下了定论。
我不是好好的在码字吗?累了就睡了。咋还成了这个样子?
头,一阵撕裂般的疼,如同针扎一般。继而也带来了一些画面般的记忆。
五、六岁的孩童,记忆并无多少。但刘元总算知道了一些。
孩童名唤刘元,倒是和自己名字一样。父亲刘宠,是一名遭贬的官员。母亲丁氏本是父亲的婢女,却在生下刘元后不久,因病撒手人寰。
刘元此后一直跟随父亲生活。因刘宠是老来得子,故对刘元也甚为疼爱。闲赋在家之余,也常常亲自教导刘元读书。
只是去年春天,父亲病重去世。在家仆刘仁、和邻里乡亲的操持之下,刘元才将父亲与母亲合葬。守孝一年后,刘仁欲将刘元送往雒阳,投奔堂兄刘繇或者刘岱,却不料半路遭遇山匪……
嗯?刘繇?刘岱?光和三年?这莫非是东汉乱世?刘元瞬间明白,自己是百分百的穿越了。只是有些感慨,这宿主命运和自己竟如此相似。
前世的刘元,也是父母早亡。靠着二叔的拉扯,才得以读到大学。念书期间的费用,基本都是靠着自己打零工和奖学金,来维持生活。偶有结余,刘元便会汇给二叔,以作报答。
毕业后参加工作,更是卖力。因其喜爱历史、军事,在看了众多类似题材的小说后,总觉得皆有缺憾,随即自己着手写作。
因有些读者催更,而刘元平日时间也少,本想趁着五一假期加班加点码些存稿,却不料最后竟因劳累过度…来到了这里。
理了理思绪,再次看看自己这孩童身躯,刘元不禁泛起了一丝苦笑。若真的生逢乱世,这小小年纪,该当如何生存?
还好,起码身边还有刘仁,可以稍稍的保护自己…
嗯?刘仁?
刘元这时才想起,刘仁为了自己,身受箭伤。遂调转身子四处扫过,第一眼就看见了距离自己三、四步,趴在地上不知生死的刘仁。
刘元没起身,连滚带爬到了刘仁身边。可是幼小的身体,几乎没有任何力气,想扶起刘仁都做不到。
“仁叔你醒醒、醒醒啊!”
刘元只能抚着刘仁的身体,一边望着路道的两端,一边不停的呼喊。
不多时,刘元二人来路的方向,一人一骑正不紧不慢的晃悠而来。
随着越来越近,跪坐在刘仁身侧的刘元,也终于看的清楚。
坐骑是毛驴,在农村长大的刘元自然识得。毛驴上坐一老者,面狭而方,眼眸深邃,气色红润,须发皆白,白色的长眉顺眼角而垂。一身缟衣素衫,更衬托的犹如仙人一般。
刘元眼见有人,断然不会放过。当即爬起就要过去寻求相助,却因跪坐甚久,腿脚麻木,而再次跌倒。
老者见状,也从驴背上跃然而下。动作敏捷如狡兔,浑然不像年迈之人。
“小娃娃,你在此作何?”老者正说着话,眼角瞥见一旁趴在地上的刘仁,随即快步上前,蹲下查看。
“仙长,求求您救救仁叔吧。”
刘元边说边哭。倒不是虚伪造作,不管怎么说,刘仁也算是刘元来到这个世界,第一个见到的人,何况还是为了救主而伤。
“小娃娃,不要哭。我还做不到见死不救。”老者说着,便将刘仁抱起,趴放于毛驴身上。
“那是你们的马?”做好了一切,老者问刘元,刘元点头。
“不错。”老者说完,将刘元抱起放在马上。随后自己也纵身上马,牵着毛驴并缰而行。
一路上老者不再说话,而刘元也有很多问题需要消化,同样也没有言语。
一个多时辰后,三人来到山腰一处茅草屋。老者在栅栏外,将驴、马拴好,又将刘仁抱下,放在屋中木榻之上。准备了一番之后,才开始给刘仁治伤。
将刘仁的衣服撕开,只见老者熟练的将箭矢拔下。随后压住伤口周围,又将调制好的草药置于伤口之上,压住一番后,不见出血,方才找布将伤口裹好。
刘元全程观看,除了对消毒方面有所不解,其他的倒是令自己叹为观止。
“箭伤并不深,没有伤及脏腑,不然老夫也是无能为力了。”
老者边说边收拾东西,又帮刘元处理了下脑后伤口,不经意的问道:“娃娃,你多大?与这受伤之人是何关系?又为何会到这深山之中?”
老者虽然发问,但也并没有期望得到什么答案,毕竟五、六岁的孩童,应是说不出个子丑寅卯。
却不料,刘元闻言上前一步,有板有眼的作揖施礼。
“回仙长话,小子熹平四年生辰,今年六岁。受伤之人叫刘仁,与我虽系主仆,却情似叔侄。我二人本欲前往雒阳,投奔堂兄,却在路上遭遇山匪。仁叔便是因为救我,才被山匪箭矢所伤。来至此地,也是老马游缰,误打误撞。”
哦?
老者一阵诧异,小小孩童遭此大难,却依然礼数周到、逻辑清晰,谈吐更是不俗。不出意外,应该是大家士族子弟。
“娃娃,你叫什么名字?好好的为何投亲靠友?莫非家中有何变故?”
“仙长,小子叫刘元,东莱牟平县人。母亲在小子尚未记事时,便已病去。去年父亲也因年迈病重,也驾鹤西归。仁叔担心小子误了学业,故而前去投奔堂兄。”
刘元不疾不徐的回道。
“哎,想来你也算是命苦的孩子。那刘仁能以死相护于你,更是忠义之士。放心吧娃娃,山匪箭矢无力,并无性命之虞。安心在此将养,待恢复了再行上路投亲吧。”老者一阵唏嘘。
“小子谢过仙长,不知仙长尊姓大名,可否告知?也好让小子恩有所念。”
“哈哈,山野之人早已忘记名姓,小娃娃,举手之劳你更不用介怀。”
望着眼前大笑的老者,刘元若有所思。这老者绝对不是普通人,无论是言谈、还是举止。刘元相信自己的判断,这绝对是一个隐世高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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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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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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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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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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