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如道转过身,挡在女孩的身前,怒目而视道:“一群成了精的黄皮子,也敢装作我龙虎山的人,真是胆大包天!”
现在他也不演了,继续演下去对他还有女孩都没什么好处,不如就直接亮明身份。
“桀桀桀!”
“本来还想留你一段时间,既然你选择作死,那也不能怪我们了!”
老道手臂一挥,身上的人皮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只双脚站立的老黄鼠狼!
同时,这间偏房也缓缓改变,朴素的木屋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遍地残肢断臂,鲜血干涸的阴森洞窟!
“走!”
莫如道大喝一声,抽出随身携带的桃木剑,体内鬼气汹涌覆盖而上,朝着老黄鼠狼劈去,身后的女孩紧紧的跟着他。
“想走?没门!”
老黄鼠狼张开双臂,宽大的袖口中,喷出滔天的黄色气体!
女孩见状,急忙说道:“小心!”
不过为时已晚,黄色气体速度极快,眨眼间便将莫如道笼罩,这种气体拥有强烈的致幻作用。
没多久,莫如道才挥舞了两下桃木剑,周身的鬼气便消散而去,整个人仿佛喝了大酒一样,双目迷茫,东倒西歪。
...........
不知过了多久。
莫如道在一声声哭喊中恢复意识,缓缓睁开眼睛,竟发现女孩被两只体型庞大的黄鼠狼架住,绑在了一堆柴架之上。
“住手!!”
他怒吼一声,旋即想要动身,却发现自己用不上力气,只能瘫倒在地,仿佛一条任人宰割的鱼。
莫如道目眦欲裂的盯着站在柴架旁边的老道,看着它一脸的邪笑,以及它手里的火把,不由得更加悲愤。
“我要点火了呦!”老道拿着火把,缓缓靠近柴架,言语却不断地刺激莫如道。
这一刻,莫如道心中生出一股无力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女孩周身燃起大火,在大火中痛苦惨叫。
“不....”
“不要啊!!”
莫如道眼角流下一滴浊泪,苍老的面孔浮现一抹痛苦,眼前的一幕深深的刺激着脑海的深处。
刺眼的火光将脑海深处埋藏的记忆冰山融化,被绑在火架上的女孩的面孔,与记忆中那已经遗忘了的熟悉面孔竟然缓缓重合。
.........
“师傅,泰和县地震了,我打算带着师弟们去看看。”
一间茅草房内,
青年跪在一张桌子前,面孔坚毅的磕了几个响头,然后转身离开。
桌子上摆放着一张黑白色的照片,还有两盘水果和一盏香炉,照片中是一个年迈的老道士,是青年口中的师傅。
他们这一脉属于道门分支,但精神传承却比正统还要正统。
当天夜里,青年带着四五个面色稚嫩的道童徒步前往了距离道观几十公里外的道观,大约行走了一天半的时间,才终于到达。
看着面前的一片废墟,青年眼眶有些泛红,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道:“诸位师弟,龙虎山传承到咱们这一代已经是旁枝末节,但先代的精神永远不会磨灭,开始吧。”
话音落下,身后的几个稚嫩的道童齐刷刷的点了点头,加入到了救援的队伍中。
正在参与救援中的士兵,看到这几个身穿道袍的年轻人,纷纷愣住,但看到他们动作干脆利落的开始救援行动,心里皆是一暖。
泰和县不大,但也有几十万的人口,救援难度可以说是很大了。
在经历三天三夜的救援后。
青年回到了道观,不过这次他的身边再也看不到那五个稚嫩的面孔,而是多出了一个长相一般的女孩。
女孩是他亲手从废墟中救出来的,她的父母下身被石头砸烂,已经死去,唯有她活下来,但她也因为承受不住巨大的悲伤,变得疯疯癫癫。
没办法,青年只好收留她,带着她一起回到道观。
而那五个年龄不大,稚嫩的师弟,因为过于疲累,再加上长时间空腹,已经永远的留在了那里。
青年强忍着心酸和悲痛,简单的布置了一个葬礼,便宣告了还俗。
临走前,他站在门口,静静的看着桌子上的黑白照片,轻声说道:“师傅,徒儿不孝,没能带着师弟们回来,还记得您羽化前和我说的最后一句话,这个世界没有天道,因为天道不公,希望我们能一辈子安全的,幸福的过下去。”
“但是我食言了,因为咱们这一脉最看重天下百姓,百姓有难,我们不能不管,呵,我这也不算是辜负您了,原本我不应该独自苟活下去,但是我救了一个命更苦的姑娘,我答应她要照顾她一辈子,我不能死,师傅,祝福我们吧。”
说完,青年轻轻的关上了道观的大门。
带着一位疯疯癫癫的女孩来到了附近的城里,拿着仅有的钱租了一个十平米的地下室,就这样生活下来。
白天,青年去附近的工地搬砖,下班就是拾破烂。
晚上,他便带着姑娘四处去表演,入道这么多年,他也学会了一些简单的戏法。
就这样,年复一年,日复一日。
青年并没有感觉到累和辛苦,看着女孩无忧无虑的开心样子,他觉得一切都值了。
原本比较贫苦的生活,也在他不断努力下,富裕了很多。
不过,距离买一栋房子还需要很久很久。
直到某一天。
青年累倒了,躺在了医院的病床上,看着高昂地医药费,他选择了回家,在最后的时刻陪在女孩的身边。
青年深知,自己就是女孩生活的希望,如果自己出事了,那女孩的生活会变的很难。
所以他想要在最后的时间,教会女孩一些生存的技能。
例如:乞讨。
青年不愿意看着女孩被人欺负,流浪的样子,于是他联系了这些年在城里所有认识的人,包括左右邻居。
不求收留女孩,只求每天可以给女孩一口吃的,一件剩下来的穿的。
周围的人了解了青年的事情后,也表明会在他走后帮助女孩一把。
做完这一切后。
青年一个人离开了这间地下室,暗中观察着女孩,只要女孩习惯了没有他的生活,那些人信守承诺做了答应他的事,那么他就可以放心的离开了。
然而就在他离开的第二天。
女孩从睡梦中醒来,茫然的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没有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只能焦急惊慌的在房间里哭喊。
暗中观察的青年,看到这一幕心如刀绞,这些年如果说没有感情那是不可能的,他已经对女孩产生了超越爱情的感情,只是没有发现而已。
在这一刻,青年才明白,原来不止是女孩不能失去自己,自己也不能失去女孩。
一直以来他都把自己放在收留女孩的好心人的位置,却从没有发掘,他们已经成为了真正的一家人。
看着监控中,女孩那面色苍白,如同受惊小兔的样子。
青年没忍住,推门而入,把她紧紧的抱在了怀里,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安慰道:“别怕,我在。”
女孩死死的抓住他的衣服,嘴唇颤抖,生涩的吐出了两个字:“别....走...”
听到这仿佛天籁一般的声音,青年如遭雷击一般呆滞在原地,他不可思议的看着女孩苍白的面孔,惊慌无措的眼睛,喃喃道:“你说什么?”
女孩看着他这副模样有些害怕的低下头,小声说道:“别...别走...我...我怕...”
青年表情惊喜,再次把她拥入了怀里,紧紧的抱着,再也不想放手。
就这样,他们在一起了。
大约又过了一个月。
青年面庞变得消瘦无比,躺在床上,不断地咳嗽,地下室的环境本身就不好,更加重了他的病情。
不过令他放松,却更感心酸的是,现在是女孩在照顾他。
白天,女孩就拿着晚上编织的毛线玩具出去摆地摊,一天也能收入几十块钱。
晚上,她就点着蜡烛,坐在青年的床边,一针一线地做着手工。
烛光映照着的面庞,是青年看到过的最美丽的风景。
直到那一晚寒冬。
青年拖着疲惫的身体,在房间中支了个火盆取暖,躺在床上看着女孩的侧脸沉沉睡去。
半睡半醒之间。
青年感觉身处在一片炽热之中,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便看到房间内充斥着火光!
女孩焦急的拖着他想要离开房间。
然而弱小的身体,怎么能拖动一个男人,就算是一个病倒的男人,也不是她这副柔弱的身体可以拖动的。
更别提她的手里还提着一个箱子。
青年瞪大了眼睛,想要撑起身体,但他病情实在是太严重了,根本生不出一丝力气。
眼看着火焰即将吞噬一切。
女孩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将手里的箱子扔出了门外,然后不知道从哪来的力量,将青年一把推出了房间,最后将门死死的关上。
倒地前,青年呆呆地看着女孩微笑的表情,坚定的眼神,忍不住哭喊出声。
火光从门缝中窜出。
但青年再也听不到女孩的声音,连惨叫声都听不到了,耳中满是周围邻居的尖叫和辱骂斥责声音。xǐυmь.℃òm
房间已经被锁住,砸也砸不开。
直到消防员过来,青年才挤进人群,看到死死挡在门口那具焦尸。
他彻底崩溃,又哭又笑的跑着离开了人群,疯癫的抱着箱子在大街上又跑又跳,即使是冰冷的寒冬之夜,也无法冷却他已经疯了的心。
箱子中是一件道袍,是青年还俗前一直穿着的衣服。
那是他最重要的东西,他仍在角落不记得了,只知道为生活四处奔波。
但女孩却一直记在心里,却不知道,对他来说最重要的已经不是难以割舍的过去,而是女孩。
后来,他有了一个新的名字,莫如道。
莫如道般冷漠,定让心生怜悯。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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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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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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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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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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