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次展会上,冒冒失失的她穿着高跟鞋从楼梯上摔倒,直接扑到了正准备上楼的他的怀里。还好他反应够快,抱着她滚到了一边的地毯上,才不至于让两人受伤。
那天,她穿着一身白色的礼服.
很绅士地将她扶起之后,他对她说的第一句话是,“你没事吧姑娘?我还以为有仙女突然出现了呢。”
就因为这句话,她对他的第一印象才会大打折扣,觉得他轻浮,对一个第一次见面的女孩子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所以,后来任凭他想方设法想要和她结交,她就是置之不理。
直到很久之后,她才认识到,那句话是他的真实想法,谦谦君子的他还是第一次在女孩子面前说出那样的话来。
但是低头道谢的她没有看到他耳尖的红晕和见到她之后眸里的惊艳和慌乱。
“设计稿早就画好了,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开始,前一段时间才做好。”他笑得温煦动人,右颊上小小的梨涡让他的眉眼生动了起来。
想到第一次的相遇,云梦笑得有些羞赧,眸子里泛着水光。
“过来,我帮你戴上。”
话音刚落,只觉得一片阴影笼罩下来,接着颈间一凉,鼻尖萦绕着一股淡淡的雪松味道,夹杂着他身上独有的清冽气息,将她包围着。
情不自禁地,她向前一步,将他紧紧拥住,靠在了他怀里。
她的声音有些闷闷的,“行之,我们会幸福吗?”
不知道是因为幸福接近太过紧张,还是因为这样的美好生活来得太过突然,她心中弥漫着一股不安的情绪。
“当然会。只要我在,我会让你一直幸福。”
胸膛震动,他的声音自头顶传来,坚定,温柔。
给了她十足的安全感。
云梦笑了笑,“嗯。”
夜色撩人,不知名的花香在空气中弥漫着。
******
第二天早上六点,云梦就醒了。
与其说是醒了,倒不如说她几乎一夜没睡。
昨天晚上,她给他的项链让她的心中泛起了丝丝涟漪,而临别前的那个深深的吻却让她的心彻底乱了。
不知道为什么,和他在一起的她好像是得到了糖果的小孩子一样,不再是那个在公司面前需要端着样子的BOSS了。
这样的感觉,是她和段清文在一起的时候不曾有过的。
和段清文在一起的她,好像总是在等待回应。
可是行之却从来不会让她等待。
所以,有时候,她是相信命运的。
挥别了错的人,才能够和对的人相逢。
如果对的人是行之,那以前的那些伤痛,她可以承受,可以将它们一一淡化。
梳洗完之后,她难得地画了个精致的妆容,看了一眼平铺在沙发上的那件婚纱,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婚纱是简单的露肩礼服款,没有大裙摆,没有复杂的点缀,设计灵感来源于她最喜欢的百合花。
收拾好一切之后,她驾车前往海边的教堂。
他们是最奇怪的新人。
他说要提前给她一个惊喜,所以决定分别从家里出发,向同一个目的地奔赴。
可是,
她没想到,
这个惊喜会变成惊吓。
更没想到,昨天晚上的那一次会面,是他们最后的一次相见。
如果早知道今天发生的事情会让她痛苦一辈子,那她一定不会答应他,前往那座教堂举办婚礼。
如果早知道......
盘山公路蜿蜒曲折,直到山顶上才豁然开朗,是一片广阔的草地,教堂就在不远处的山崖边,公路另外一侧就是一望无际蓝莹莹的大海,崖壁高耸,所以公路外设有围栏。
这一边地势虽然比较险,但是视线开阔,一般都不会出现意外。
但是今天,车子却在教堂不远处被迫停下来。
一群人和车聚集在围栏边,透过车窗,云梦看到高大坚固的围栏已经严重变形了,还有一辆黑色的豪车卡在上面。
车子前半部分已经悬空,车头也已经完全变形。
她没想到竟然会碰到车祸意外现场。
只能停车等待。
随即打算拿出手机告诉行之,让他再等她一会儿。
所有的约会,他都会提前至少半小时等她,就算她提前半小时,也会发现他早就等在了约会地点。
所以今天也是一样。
他应该早就到了教堂了。
甜蜜地勾了勾嘴角,视线无意中扫过那辆车子的车牌号。
蓦然,
云梦瞠大了双眸,视线落在前方,死死盯着那串数字。
心突然猛地一跳。
她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她曾经故作惊讶地问他。
——“徐行之,你的车牌号数字好奇怪哦?”
——“奇怪?某人的生日我可没觉得奇怪。”
他宠溺的眼神,那双眼里满是深情,几乎要将她淹没。
可是,一样的车牌号为什么会在这辆发生了事故的车上?
他应该在教堂等她的啊。
泪水像是失去控制一样,不停地从眼眶里涌出。
视线模糊,她不停地擦着眼睛,努力辨别那串数字。
片刻。
云梦呆愣地推开车门,踉跄着冲进人群,跑到了那辆车前。
事故应该是发生了一段时间了,车子已经被教堂的工作人员稳定住,现在,正想办法破窗救人。
云梦忽然有些腿软,但是她死死咬住了下唇,直到察觉到浓重的铁锈味,疼痛让她恢复了知觉,他死死瞪着眼睛,看着医护人员从里面拉出一个陷入了昏迷的人影。
男人的头上鲜血淋漓,视线模糊,可是云梦一眼就看出了那一身西装,颈间的那条绯红的领带艳丽如血色,那是她亲手缝制的。
“......”
行之,行之。
她想叫他的名字,可是嗓子里面像是卡了千斤巨石,无论她怎么使劲,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那些音节通通卡在了喉咙里,连同新鲜空气一起,通通被阻拦在外,她像是沉入了黑暗沉沉的深海里,再也呼吸不过来。
眼前一片模糊,心上像是倏然被划开了一道口子,汩汩地往外冒着鲜血,心脏失去了活力,她几乎全身冰冷。
周围的呼喊声和议论声她通通听不见了,人影无声地晃动,此刻的她,身处在老旧的默片里。
担架上垂下来的那只手死死地抓住了一个礼盒,云梦的腿毫无知觉,只凭着那股想要接近他的心情,慢慢地向他靠近,直到终于握住他冰冷的手......m.χIùmЬ.CǒM
周边有白色的身影在她眼前晃动,嘴型微动,一定是在说些什么。
可是她听不见,她也不想听见了。
行之......
他的手冰凉......
往日里他的手是带着暖意的,“......行之......”
她终于发出了声音,哭着叫出了他的名字。
一旁,
出现了一个男人在大力地摇晃着她.......
混沌的视线中,她还有意识,那好像是行之的好朋友,那个叫做唐劲松的。
下一秒。
人群拥挤着,她直接昏倒在了担架上,他的胸膛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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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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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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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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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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