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就知道了,保准让你们到栎阳。”
秦岚的带领下,穿过了大厅来到了后面的院子,里面停满了客车,七拐八拐看到了一辆大巴车前。
“哎吆,什么风把岚妹子吹来了?这是要回栎阳吗?”
刚到车前,车上走下一中年男子,看到秦岚立马高兴的说道。
“张大哥,我和表哥表嫂回去有点事,你今儿发车吗?要是发的话捎上我们。”
“刚好,下班车就该我了,你们上车。”
秦岚带着他们上车,叶辰投去感激的眼神,没想到秦岚会这么热心地帮助他,想起上次的事,有点自惭形愧。
大巴车破旧不堪,座椅也是黑黝黝一层污垢,车厢里散发隐隐约约的臭味。
司机启动了大巴车,轰隆隆的发动机声音,就像是拖拉机开过来了。
车辆刚开到站位,人群就围了上来,车门一开呼啦呼啦上来一群人,车厢里顿时热闹了起来,叽叽喳喳嘈杂声四起。
一路颠簸,两个多小时后,终于到了栎阳车站,叶辰抱着女儿下车,顿时感觉空气清新许多,也舒服了许多。wWW.ΧìǔΜЬ.CǒΜ
“哥,嫂子,你们到哪里去?”
“哦,我们到宫里乡齐村,太谢谢你了,要不是你的话我们估计回不来了。”
秦岚客套了几句,她要去曹村亲戚家,刚好顺路,他们一起出了车站。
叶辰正在想怎么回去,县城到村里还有二十里地呢,这要是没有顺车,带着孩子走回去那就腿废了。
刚出车站,一辆拖拉机停在门口,一个小伙子向着叶辰招手。
“哎,这里,这里……”
叶辰还有点懵逼,又不认识喊他做啥?
秦岚挥了挥手:“哥,我在这里。”
“这是我表哥,经常给县里送东西,我每次回来都是坐他车回去。”
叶辰一阵感叹,这年头有辆拖拉机,那也是有车一族了,而且还是敞篷车,吹的自然风,最起码几十里地不用腿跑了。
叶辰坐在拖拉机后斗里,刚出县城,路变得坑坑洼洼的,坐在车厢里就像是坐过山车,颠簸的厉害。
叶辰把帆布包放下来,让苏芮和女儿坐在上面,他没敢坐下,就那样蹲着。
因为坐在车斗里,屁股实在受不了。
路两边高高的大白杨树,地面尘土飞扬,翻过了一座高塬,往下是陡坡,叶辰紧紧抱住苏芮和女儿。
下了坡,一眼望去一马平川,远远都能看见村子,炊烟袅袅,到晌午饭的时候了。
“秦岚,前面十字路口停下,我们在那下车走一段就到了。”
“哥,嫂子,要不你们先到我们那去,吃个饭再送你们过来,怎么样?”
“不了不了,太麻烦你了。”
在路上他们聊了很多,秦岚知道叶辰是回来看看老宅,这里已经没有了亲人。
回来吃饭都是问题,还有晚上住哪里都是问题,她想邀请叶辰一家去她那里。
叶辰怎么好意思呢?和人家又不熟。
下了车,叶辰看着熟悉的景色,还有学校门口那两棵高大威猛的槐树,想起了在这里上学的日子,刚上学那会,还没上几天,就遇到了大运动,学也没得上了。
路,是真正的“水泥路”。
树,是参天大树白杨树,也叫鬼敲门。
那是因为白杨树的树叶,晚上风一吹啪啦啪啦响,像极了有人敲门的声音。
学校门口几个小卖部,那是叶辰最爱光顾的地方,七八个孩子聚在窗口,你挤我我挤你,趁里面的人不注意,嗖的一下偷偷拿起一颗糖,装进兜里。
最后围了半天,看了半天,没一个人买东西,因为没有一个孩子有钱。
次数多了,就被发现了。
有一次,叶辰刚偷拿了一个糖,就被抓住了,最后叫来爷爷,给人家赔礼道歉,赔了人家一块钱。
当爷爷掏出钱袋子,一分一分凑够了一块钱的时候,叶辰哭了。
从此,他再也没去过小卖部,而爷爷也没有骂他,也没有打他,只是一声叹息。
大老远看到村口的城门洞子,上面长满了野草,现在也是只剩面了门洞子了。
其余的土墙全都被挖走了,空地都种上了庄稼或者蔬菜,田地里有人正在干活。
“这么多年没回来,变化真大呀。”
“老公,你说还有人认识我们吗?”
“估计没人愿意认我,毕竟以前我可是让人唯恐避之不及呀。”
“都过去了,爷爷也会高兴的。”
破烂不堪的院门,岌岌可危,随时都有可能倒塌,三间破瓦房,也是望穿星空。
这就是老家的祖宅,叶辰推开院门,哐当一声门框倒塌了,院里是一人高的荒草。
院子中间一棵杏树,那是家里最值钱的东西了,小时候灾荒年间,那可是救了他和爷爷的命,如今已经枯萎了。
叶辰仿佛看到爷爷就站在杏树下,面带微笑,拄着拐棍,伸着手在呼唤他。
“辰儿,你回来了,快来让爷爷看看。”
扑通,叶辰跪在地上,对着杏树磕了三个头,泪流满面。
“爷爷,不孝子孙叶辰回来了。”
呜呜呜……
叶辰跪地大哭,爷爷本来就身体不好,而叶辰不好好过日子,吃喝嫖赌抽样样俱全,气的爷爷早早离开了人世。
苏芮没有动叶辰,她知道叶辰心里难受,爷爷是他唯一的亲人。
打开里屋小门,房中间一张八仙桌,两边两个太师椅。
墙壁贴了一幅画,纸张都已经破烂不堪,有点发黄,画上是伟人图。
右边是爷爷的土炕,左边是叶辰睡得屋子,木板支起来的单人床。
坐在爷爷的土炕上,爷爷就躺在炕头看着叶辰,叶辰心里久久难以平静。
炕上只有一张破席子,烂了几个洞,叶辰摸着炕席,手慢慢的抚摸着。
嗯?
突然感觉到席子有一块凸起了,他揭开席子一看,炕洞里面放着一个铁盒子。
“老公,这肯定是爷爷留下来的。”
盒子上面满是灰尘,盒子是爷爷以前放贵重东西的,叶辰小时候见过几次。
打开盒子,里面有一些毛票,还有一个玉佩,最下面是一封信,信封上写的:
孙儿叶辰亲启。
吾孙叶辰:
得观此信,阴阳两隔,切莫悲伤,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各安天命。
……
叶辰乃是我捡到你后改的名字,你本姓秦,盒中玉佩是你随身之物,事关你身世,一定要保管好。
爷爷没有教育好你,让你误入歧途,也对不起你的亲生父母,如果有朝一日,你见到了他们,请代爷爷对他们说声对不起。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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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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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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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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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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