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势不高,且此处并没有落后,进入山间手机依旧有信号。
一路,陆一身着黑色作训服,脚穿黑色靴子。
鞋履踏上枯叶,碾出沙沙脆响。
不由感慨,还好没穿正装和皮鞋,不然走这种山路简直活受罪。ωωω.χΙυΜЬ.Cǒm
夏末初秋的阳光依旧炙热,空气里都是闷热的味道,四下是葱郁的树影和歇斯底里的蝉鸣,吵得人心烦意乱。
山脚边伴随着稻田,小溪流...
来往的一路上各种声音绵绵不绝。
来到矮山的一边。
山丘之上,陆一见到背对着他伫立而站的男人。
他今日的穿着很简单随意,一件白t和牛仔及膝短裤。
看不清左安此时模样,陆一顿住脚步,不再往前。
说实在,他莫名觉得有些别扭。
一种说不清的晦涩情绪。
来的路上,他不是没有想关于说的那些话,联想这些日子左安的奇奇怪怪。
不会真的如他们所说的吧。
艹!
想到这里,没由来的,心里徒增一丝躁意。
就在这时,左安突然尖叫出声,随即猛地后退好几步,脚后跟磕到一块大石头,一个屁股蹲摔在地上。
陆一一惊,快步走向他,“左安!”
左安听到熟悉的声音,惊愕地回头看去,看见快步走来的男人。
“陆一?”
陆一问:“你叫什么?”
“有蛇!”
左安看向从坟墓另外一边爬过来的黑蛇,脸色白了白,惊惧不已。
陆一此时走到他身边,余光也瞥见了左安前方的那条黑蛇,左手搀扶左安起来,右手取出腿侧的军刀。
一道寒光闪过,一把扎在了蛇身上。
蛇身断裂。
蛇身摆动好几下后,才彻底死去。
左安双眸睁大,抓着陆一的手臂,屏住呼吸,胸膛里心脏跳动骤然加快。
顾不得脚后跟和带来的疼痛,夸道:“好牛!”
陆一闻言蹙了蹙眉,看着左安的额头冷汗细密,下意识问:“你没事吧?”
“我...”左安此时才抬眸看着陆一那张近在咫尺的棱角锋利的脸,浑身都肌肉都僵住了,脸颊不由泛起一丝淡红。
沉默了半晌,得不到答案的陆一不免沉了沉声音。
“问你话呢。”
左安一顿,咬了咬牙,支吾着:“我后脚跟磕到石头了。”
陆一低头看向他的右脚后脚跟,伤口溢出的血淌进了鞋里。
他又看了看那块绊到左安的石头,石块尖利的部分上面残留些许血渍。
“能走吗?”
左安定神缓痛,松开他的手臂,咬了咬牙,说:“我试试。”
左安刚走一步,下一瞬,他整个人朝前摔去。
但是却没有摔倒碰地,陆一迅猛地扶住了他。
左安又闻到陆一身上那个股清冽混杂着烟味儿,他睁开眼睛。
他喃喃出声道谢。
陆一感受到左安痛得有些紧绷的身体,无奈叹了一口气,“你还真是够笨的。”
左安一噎,脸颊一红,羞恼瞪了他一眼。
“你才笨!”
陆一:“……”
他环顾四周,发觉不远处就有止血的药草“艾叶”,扶着他坐在地上。
“你先坐下。”
左安看着陆一起身,将斩断蛇身的匕首拔出,在一旁草地抹了两下,放回腿侧。
随即走到一处扯了一把“艾叶”,走到刚刚那块石头,捣了一下。
左安呆呆地往着男人硬朗的侧颜,他鬓角带着细汗,恍然失神。
陆一蹲在左安跟前,将捣碎的艾叶敷在左安后脚跟的伤口处,将口袋里的干净丝绒帕子压着草药当作纱布固定草药在他伤口处。
左安下意识询问:“这帕子...?”
“之前跟在小姐身边,所以已经习惯在袋子里放帕子了。”
“哦。”
陆一低头看了看时间,15:51里,按时间下山回左家需要半个小时,预测还带着受伤的左安,可能要一个小时左右了。
“看你刚刚的情况,不知道是否是不是伤到了你的骨头。”
左安温声咕哝:“所以...”
“现在就下山,然后去医院检查你的伤。”陆一顿了顿,微抬眉眼,“看你这样下山肯定是极其艰难,我背你下去。”
左安惊诧出声:“啥?”
陆一扶他起来,冷眼挑剔,轻啧了声。
“废什么话,想残废啊?”
沉默了数秒,陆一察觉到他的愣神,转身背对着他,身子微微蹲着,语气半命令式。
“上来!”
话题戛然而止。
左安黑眸颤动,犹豫许久才靠上了他的背。
左安闻着男人身上的味道好感受着男人结实宽大的后背,身体有些紧绷,逐渐呼吸变得稍显急促。
他感受自己胸膛中猛烈的跳动,像是急促的鼓点一般。
背着左安的陆一虽然面上不显情绪,但是心绪早已混乱。
他不明白这是什么感觉。
很奇怪。
疯了!
真他妈疯了!
下了山,他们还要穿越稻田。
夏日本就炎热,陆一又因为背着一人,满头大汗,额角甚至绷着青筋。
左安恍惚愣神,不知道是视觉刺激传递的心里悸动,还是...
对于自己的心境,他满口苦涩。
太阳一路艳烧到天边,看那无休止的黄昏。
他们没有回左家,而是直接去了县里的医院。
一路上,陆一像是忘记了来找左安的初衷,并未开口言说什么。
从县医院处理完伤口,出医院早已天黑。
回左家的路上。
坐在副驾驶的左安时不时地看着开车的陆一。
多次之后,陆一也有所察觉。
他第一次觉得这般不自然。
“陆一,你来找我做什么?”左安见气氛有些尴尬,找话题破开这种略显压抑的氛围,“其实过两天我就回s市了。”
陆一黑眸微颤,这才想起自己为何而来。
他不知如何回答时,就会用沉默代替。
见对方不回,左安怔了怔。
“陆一?”他只好轻唤他的名,声音有一丝不自然。
陆一皱着眉,一言不发。
狭窄又逼仄的车内陷入死一样的沉寂,过于安静的氛围让人心绪不宁。
左安骨节分明的手指不停地交织。
陆一怎么了?
车子徐徐停在路边。
左安:“那个...陆一,你怎么停车了?”
陆一握着方向盘的手指渐渐收紧,转过头,眼中有着别样的忍耐。
“没什么!”
他继续使动车,直到车停在左家别墅的门前。
左安拿着医院的药先一步下了车,一瘸一拐地准备进家门。
“左安!”
陆一叫住左安。
左安转身看着车内的男人,眸光流转,“怎么了?”
“你...”
左安上前几步,“什么?”
陆一搭在方向盘上的手凸着青筋,侧头看向车窗外的左安。
陆一抵了抵后槽牙,终是欲言又止地开了口:“他们说...你对我...”
闻言,左安咬着唇,指尖嵌入掌心。
陆一顿了顿,将话补全:“他们说你对我有那种感情,他们是胡说的吧?”
左安低头,心尖慕然抽紧,如鲠在喉。
沉默半晌,他抬眸凝视着陆一,口吻无尽酸楚承认。
“是。”
话落,陆一瞳孔震晃。
左安直白的承认彻底让他心乱了。
他能处理一切危险的、棘手的、黑暗的事情,却处理不了一份直白又真挚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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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就一章,7月1日后恢复正常更新(๑•ູ॒॒̀•́๑)~
还有,左安勇敢地承认啦(◦`~´◦)~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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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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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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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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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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