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千寻步伐停顿,眸色深沉,闪过寒芒,没有开口说话。
陆晚晚见她不说话,看着她那眼神里犹如寒芒一般,令人不寒而栗。
“我没有恶意,我只是想和你好好谈谈。”
陆千寻冷不丁道:“外面凉亭!”
陆家佣人便见到了这一幕,晚晚小姐跟着千寻小姐去了庭院的亭子里。
凉亭里。
秋风轻轻拂过,夹杂着清雅的桂花香气。
陆千寻直接落坐在木椅上,坐姿有些慵懒,并未看她。
陆晚晚神经紧绷,螓首低垂,开言道歉:“千寻,对不起!以前是我不好,我知道错了,希望你可以原谅我。”
“我妈妈对你妈妈和你做的事我从未知晓,如果两年前你没有告知我,我可能永远会蒙在鼓里。”
“妈妈犯得错,她也承担了后果。”
妈妈种的因,她却要背负着果。
因此她想为这段因果赎罪。
听到林雅琴这个名字,陆千寻长睫在灯光下铺落层淡淡的阴翳,深若寒潭。
依旧不说话。
半晌,得不到任何回应的陆晚晚继续道:“这两年我在国外过得很不好,我一直活在深深的愧疚中。”
“当初在游轮上,我只是气不过,气不过老师夸你,气不过纪棠哥哥为你说好话,你永远是别人口中的高岭之花,而我什么都不是...”
陆晚晚自顾自的说了开,像是在宣泄着什么。
“还有二叔的事,我什么都不知道,当时我只觉得是你害得二叔叔变成那样的,因此我更讨厌你了。”
“明明都是陆家的孩子,你实在太过耀眼,这样显得我太过无能,所以我当初嫉妒你。”
“你明白那种被人压着的心理吗?不,你肯定不明白,因为你没有过,我只能说被人压着很不好受。”
陆千寻听到隐隐绰绰的哭腔,迷惑的抬了下冰澈眸子,烦躁昭然若揭。
她哭什么?
她不理解。
搞得她好像欺负了她似的?
陆晚晚自顾自地抹掉脸颊的泪水,嗓音温软:“千寻,这两年我在国外反省了很多,也学到了很多知识,明白了很多是非。”
“可是国外太过冷清,我很孤独,没有朋友,没有家人。”
陆千寻沉了沉眉眼,不屑冷嗤道:“陆晚晚,你是来给我诉苦,觉得我不仁不义?”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陆晚晚瞳孔地震,水盈盈的眸子闪烁,柔声道:“我只是想留在s市。”
“说了这么多就是为这个铺垫,对吧?”陆千寻眸底幽色,清冷的不带丝毫温度的声音响起。
陆晚晚忙不迭摇头,抿紧唇瓣。
“当初又不是我送你去的国外,你是不是找错人了?”
当初送她出去的是舅爷爷。
陆晚晚本对她来说就是个可有可无的人。
她无所谓她在哪里。
她不是林雅琴,所以她和她之间其实根本多大什么恩怨。
她看不出她现在是何居心。
但该警惕还是得警惕。
“我和奶奶说过,她说如果我可以得到你的原谅,她也会同意我留在s市。”
陆千寻站了起来,靠近他,美眸眯成缝审视她几秒,淡淡道:“陆晚晚,我们之间就没有原谅一词之说。”
陆晚晚娇小身体往后缩了缩,声音带着些许颤:“千寻,我只是想好好生活,我还想去找...”
突然意识到什么,她连忙闭了嘴。
陆千寻美眸晦暗,幽幽道:“找陆川吗?”
陆晚晚瞳孔收紧,神情缥缈,咬紧唇瓣。
“听说这段日子常常去找了堂爷爷,让他带你去一趟军营。”陆千寻一双宛若参透星辰的眸子冷了几分,语气冷淡,“我想军营里你认识的也就只有陆川了。”
“我...”
陆晚晚脚步不自然地往后退了一步,细白手指不自觉收紧攥住了裙摆。
陆千寻上下审度了一眼她,脱口而出:“你喜欢陆川?!”
陆晚晚微白的脸颊多了些红,紧咬着蔷薇般的唇瓣,长睫似蝶翼般颤抖,紧张又羞赧,一时语塞:“我只是想去看望陆川哥哥,我没有...”
陆千寻目光落在她脸上,隔了几秒才道:“陆川疏远你,你看不出来吗?还眼巴巴上前凑。”
陆晚晚伸手一把握住陆千寻的手,乞求道:“千寻,我只是想见他一面。”
陆千寻嫌弃地甩开她的手,“陆晚晚,知道为什么当初雄爷爷换掉他吗?”
闻言,陆晚晚怔愣。
她这话的意思是当初陆川哥哥不是她让雄爷爷要换掉的?
见她的表情,陆千寻轻呵一声,“你是不是认为是我让雄爷爷换掉他的?还和他说了什么,然后他故意疏远你的。”
话音落下,陆晚晚慌忙摆手,急促道:“不,不是...”
陆千寻眉眼疏淡,沉静地看着她,“陆晚晚,陆川当时换掉我也是看到陆海那天才知道的,为什么他回来后会疏远你,大概是他这两年在军营长了脑子。”
陆晚晚乌眸水漾,咬着唇无声落泪,“陆川哥哥讨厌我吗?”
陆千寻:“……”
陆千寻觉得无趣,看了看一眼手表,直接越过了她。
她还有公事要处理,没空理会她。
陆晚晚反应过来,转身望去,她稠艳胜雪的脸颊泪水涟涟,抿着唇,身体阵阵颤抖。wWW.ΧìǔΜЬ.CǒΜ
陆千寻此时已经在长廊里了。
-
陆千寻书房里。
一进门就看到站在阳台上的青年。
青年回头,眉眼极其温柔,一双眼里仿若盛满了星辰大海般,快步走向她。
“千寻,你回来了。”
“傅司冥,你站在哪里做什么?而且为什么你会在我的书房里?”
傅司冥把少女拥入怀里,“刚刚你那个女佣说你可能在书房里,我就来了,但是来书房却发现你不在,我等你好久了。”
“傅司冥,你怎么总是喜欢抱我?”陆千寻推了推他,“我还有文件要处理。”
傅司冥松开了她,委屈巴巴的,“因为我喜欢和你贴贴。”
陆千寻黛眉微蹙,低喝道:“傅司冥,不许用叠词!”
傅司冥垂眸,抿紧唇瓣,暗自腹诽。
这可是他在网络上学的。
没用就算了,竟然还被他的千寻嫌弃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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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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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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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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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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