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大人,小可非是那无恶不作的混人,小人但凡遇到过往僧道不杀,行院妓女不杀,犯罪流配的不杀,这些人冲州撞府,殊为不易,小人怜悯他们,都好深招待一番,然后便放过了”
说到后来,只见他语气愈来愈沉稳,眼神越来越坚定,这时一抹阳光透过残破的窗户照在他的脸上,烘托得这个谋财害命的黑店老板一脸正气。
陈涛等四人听完他话都没动静,张青等得心中发急,十分焦急的只顾盯着那书生看,急盼以前那些经历再次显灵,只等此人嘴中说出赞赏肯定的言语,然后大家化干戈为玉帛,就此罢斗。
孙二娘母夜叉的绰号名不虚传,她的父亲就是个剪径的强人,武艺不凡。菜园子张青抢劫孙父时,便被一扁担打倒,后来却招赘张青做了孙二娘的女婿,夫妻二人的好武艺都传自孙父。
孙二娘和张青是好人吗?是!孙二娘和张青该不该死?该死!
如果强行定义“孙二娘和张青”是好人,然后去用社会不同,平民看法不同,官员比他们还坏,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侠义爽快之类的原因去解释的话,在情理和逻辑上都是说不清的。
不能说因为作为好人的武松没有杀了他们,就说他们是正义人士。
按最朴素的价值观去判断,用自汉朝刘邦开始就有的依法三章的第一条——杀人偿命来判断,孙二娘和张青做的事,判一个死有余辜是妥妥的。
他们活下来,其实也是告诉了一个事实那就是天网恢恢也会有漏网之鱼。
而且苦主都死光了就没人复仇了,江湖上的事,就是民不举官不究。
陈涛见他这个样子,一时忍耐不住,气急反笑道:
“怎么的?你还指望我被你鬼话打动,便与你斩鸡头烧黄纸结拜为兄弟?”
说完,不顾那张青目瞪口呆的模样,陈涛又上前一步,怒斥道:
“你两个狗头,杀人只如儿戏,劫完人钱财还要拿人身体再作糟践!害人无数偏偏假惺惺到处宣称甚么三不杀,真是做禽兽还要强立牌坊!我且问你,那过路行人便就欠你的,该给你杀?我今天若不取了你两个的狗命,烧了你这家黑店,老天也不容我!”
这张青比起那孙二娘来尤为可恶,那孙二娘纯粹一个屠夫,毋庸多说。
只这张青还要绕出些花样来,迷惑江湖上的直汉,还替这两个畜生传颂美名,真是叫人气不打一处来。
辛从忠初时还给张青这厮言语蛊惑了,只觉他是个颇有原则的汉子,忽听陈涛当头棒喝的骂了这两个畜生一顿,心中只如醍醐灌顶一般,提着朴刀喝道:
“你两个禽兽竟敢巧言令色,要不是哥哥在此,几乎把小爷我瞒过了,且吃我一杖!”
那张青见状,脸色惨白,嘴中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忽见辛从忠走到妻子面前,在孙二娘的厉声尖叫中打得她脑浆迸出,张青只如疯了般大叫:“你们不讲道义!不讲道义!!”
辛从忠冷笑道:“等你下辈子再做分辨罢!”又是一刀,将他直接了账。
石秀、葛平在一旁看得心中畅快不已,叫道:“官人,便一把野火烧了这黑店罢!”
陈涛正要点头,遽然想起一事,道:“听他两个畜生言语,早间还有两条人命落到他们手上,且去搜搜,若能救得这两人时,也算功德一件!”
石秀、葛平听了,连连点头,就往院内跑去,陈涛和辛从忠对视一眼,都是微微颔首,也随即跟进去了。
官人,师傅,此处有个青石板,甚是蹊跷!”
听到葛平的报讯声,陈涛和辛从忠连忙赶到一处暗房里,只见此处堆满净桶,恶臭难闻,最里面有个光滑的青石板,和这环境很不匹配,辛从忠上前使出神力将那石板搬起,往一旁丢开,只见一个黑漆漆的洞口暴露在众人面前。
陈涛见状疑道:“莫不是他们麻翻了人就往里面丢去?且下去看看!”
说完就往那通道滑去,却见此时一只粗手将自己拦住。陈涛回头看时,只听辛从忠道:
“哥哥,我先下去!”说完不等陈涛反应,便提着朴刀顺着那洞滑了下去,陈涛见状也顾不得说什么,只是急急赶入,石秀葛平对视一眼,也都跟着下来了。
这四人不进来时还好,一进来万事皆休。
却不知这十字坡黑店下的人肉作坊里,究竟隐藏着怎生一幕人间惨剧?
话说陈涛等人顺着那通道下到这密室之中,眼前这幕令人发指的场景,直叫这四人皆是毛骨悚然,膛目结舌,心中的那种惊骇之感简直无法用言辞来形容。
首先映入众人眼帘的,便是那顶梁上悬挂着的十数个表情各异的人头,远远望去,却是男女都有,甚是骇人。
人头下面又有五七张人皮,就那样随意被摊开张在那土壁上,便如后世覆在墙面上的墙纸一般。琇書蛧
再往深里一看,更有着无数被剔光肌肉的骨头被堆积在墙角,照那长度看来,显然是人体四肢处的骨骼。
骨堆旁边那几个木盆里,竟盛满了血水,看上去红腻腻的甚是渗人。
更有那远处角落中摆放着七八上十个大木桶,里面满满当当不知装着甚么,只是众人谁敢去张它。
只闻这四周浑浊的空气中,不知弥漫着一种什么样的味道,叫大家只觉戾气之盛,中人欲呕。
这般景象,饶是葛平这种军伍出身汉子,都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何况陈涛这个只在恐怖片中见过此番情景的的初哥?
当下他心中就忍不住一阵翻腾,恶心欲呕。只是旁边还有两个反应更大的,才没叫他当场出丑。
这边陈涛好算还立得稳、站得住,只瞧那边石秀、葛平却已是头晕目眩,浑身无力,垂垂瘫坐在地上,早吐得稀里哗啦,一片狼藉。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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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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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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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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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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