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有石秀同行,他惯会驾车,又识得北上路径,再有这两人于路说些笑话,倒也给这单调的旅程增添了不少快乐。
看看日头高悬于空中,此时约莫到了正午时分,这辆马车赶到一座山冈上,石秀停下车,拉开车帘,朝里面道:
“哥哥,正好此处有个酒店,不如就下车用些酒饭,下午再赶路罢?”
陈涛见说,伸出头朝车外张望了一下,只见这坡上冷冷清清,看不到一户人家,前面不远处的土坡下,约有数间草屋,傍着溪边柳树上,挑出一个酒帘儿。
见状,陈涛便朝石秀点了点头,石秀得了吩咐,便把车帘儿放下,与葛平两人打起精神,赶着马便往那酒家驶去。
不到一会儿工夫,那车稳稳的停了,陈涛喊起兀自酣睡的辛从忠,两人活动着僵硬的四肢,便跳下车来。
只见那酒店前,为头的一株大树,却与别的树木凋零景象不同,生得甚是蕃茂妖异。
那树身干粗大,看看没四五个人合抱不拢,陈涛只顺着那树往下看时,只见那树根处湿湿腻腻的一片暗红,便似人血一般,正滴滴往土壤里沁。
看在眼里,惊在心中,忽见那酒店出来一个妇人,双手端着一个木盆,里面装着满满当当不知什么,见到陈涛等人不由一慌,随即又喜道:
“各位客官往里面请,奴家这就来招待各位爷来!”
说完妇人便端着盆,急忙转身进去了。
“有古怪!”陈涛轻声对三人道。
见说,石秀、葛平不由惊骇的对视一眼,辛从忠则面不改色的点点头,只紧了紧手中的刀柄。
四人也再不说话,默默就往这酒店里走去。
刚走到那酒店门口,陈涛只见那窗槛旁立了一个小牌,上面写道“众中少语,无事早归。常忆离家日,双亲拂背时。过桥须下马,有路莫行船。未晚先寻宿,鸡鸣再看天。古来冤枉者,尽在路途边.....”
刚走到那酒店门口,陈涛只见那窗槛旁立了一个小牌,上面写道“众中少语,无事早归。常忆离家日,双亲拂背时。过桥须下马,有路莫行船。未晚先寻宿,鸡鸣再看天。古来冤枉者,尽在路途边.....
还没看完,只见方才刚进去的妇人复又转出,此时她两手空空,一脸笑容。
众人看时,只见她头上黄烘烘的插着一头钗环,鬓边插着些野花。上身露出绿纱衫儿来,下面系一条鲜红生绢裙,擦一脸胭脂铅粉,敞开胸脯,露出桃红纱主腰,上面一色金钮。也不顾这寒气逼人,只顾一味卖骚露肉。
这时那妇人笑容可掬的迎了上来,道:
“客官,歇了脚去,本家有好酒,好肉,要点心时,好大馒头!”
说完目光越过辛从忠三人,那双桃花眼直往这年轻文秀的男子身上窥来。
有陈涛事先的提醒在前,众人此时都不做声。
只见陈涛笑道:“好酒好肉只管上,吃完了我们还要赶路!”
那妇人见说,应了一声“得勒!”,便殷勤请四人落座,待大家坐定,那妇人首先端过酒坛,给大家每人面前都倒了一碗酒,又忍不住望了陈涛一眼,这才转了进去。
趁这空当,陈涛把碗中浑酒都倾到桌子底下,众人见状,也都如他一般把酒倒了。陈涛微微一笑,大声说些闲话,石秀葛平两个见了,十分配合的接着口。
辛从忠只端坐着,脸上露出玩味的冷笑。不想这时内堂门口头露出个夜叉头来,偷偷朝这边窥伺。
只见坐头上的陈涛又自顾自的倒酒,那妇人面上露出喜色,回身朝里面使了个眼色,只见这时店里转出三五个汉子来,手上都端着肉,直往桌上摆放。
待菜都上齐了,这几个身强体壮的小二也不回去,只是分散的坐到酒店门口,也不说话,只是眼睛不住的朝这边瞟来。
不一会儿,那妇人也转出来,走到桌前,笑道:“客官,我家的酒有些滋味罢?”
又见除了陈涛外,众人酒碗都空了,心中大喜,便又上前给三人倒酒,辛从忠笑着举酒相谢,道:‘端的好酒,却有些滋味!老板娘。”xǐυmь.℃òm
话还没说完,忽见他手中酒碗一落,掉到地上摔个粉碎,随即趴在桌上人事不省。
辛从忠见状,暗吐了口气,心道,“哥哥要耍,只好陪他一回!”
便也拍拍光头,做迷糊状,不久也伏桌不醒。
葛平看到两位哥哥的反应,不敢擅作主张有什么异样,随即学着模样,往后一仰,直跌到地上。
最后还剩石秀一人,他也不甘落后,夸张的往旁边一歪,不想太过投入,全身重量压到长凳一一边,只见那凳子被压得直起,却重重落到一边葛平的腿上,直砸得他半身酸楚,眼泪都快抢眶而出,却又有苦难言,不能叫唤,只在心中千百遍的问候石秀家人。
“倒也,倒也!”那妇人拍掌叫道,“有这四个夯货,却不够卖几天?只可惜了这个文秀的公子,倒是生得一副好皮囊!将他做狗肉卖了,老娘一时还真有些不舍得!”
说完见手下几个伙夫奸笑着等她下文,嗔道:“你们几个愣着作甚,做事呐!”
堵住门口那四五个汉子这才笑嘻嘻的上前,便要抬这四人入里面去。
这时,门口却转入一个男子,众人看到他都停下手中动作。
只见这男子头带青纱四面巾,身穿白布衫,下面腿系护膝,八答麻鞋,腰系着缠袋,生得三拳骨叉脸儿,微有几根髭髯,年近三十五六的模样。
此人一见店内情景,放下身上挑着的担子,笑道:“娘子,生意不错!”
“这四个呆鸟,正中午时没头脑的撞了进来....”那妇人见状,朝那汉笑道,“我初时我看这群人都带着刀械,面相不俗,还忌他们三分,不想竟是群草包!倒省了老娘好些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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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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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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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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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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