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大门响动了一下,他赶快后退。大门逐渐铺开,林起赶快躲去建筑侧面,掩身入墙。
门敞开了一条够人进出的缝,缝里面传出铃铛的声音,一个人“叮叮当当”的摇着金黄色的铃铛走了出来。
这人身材矮小、瘦弱,穿着一身鲜红色和黄色相间的长袍,头上戴着一个头冠,头冠上的装饰品像很多条蛇交错在一起,他的后面,跟着两名身材高大的侍从,一人手中捧着一个巨大的金属壶,一人背着一个背篓,背篓上面盖着块白布。
林起此时听见台阶下面开始响起杂乱的响动,顺着台阶往下看,刚才在街上的人们顺着台阶“爬”了上来,在教堂下面的小水池处停住,后面的人人都在往前挤,但已经在水池处的人却死死定住,不再往前,仿佛有一条看不见的鸿沟在阻挡着他们。
穿长袍的男人停止了摇铃,举高双手,嘴里念念有词:“感谢真神给予我们的恩赐,让我们得以纯洁,得以真诚的侍奉他,心怀不洁者都应施以脱污之刑,而心中常记真理者将永生。”
水池边的人们低着头,随着长袍男的节奏小声跟颂。
捧着金属壶的男人上前了一步,水池边聚集的人们开始骚动起来,他举起金属壶,将壶口朝着教堂门口的小沟渠,一倾斜,壶里的“牛奶”顺着沟渠呼啦啦的往下流去,水池边聚集的人一拥而上,争先恐后的扑向沟渠,有的人用手捧起牛奶往嘴里送,有的干脆把脸贴进沟渠里,一片混乱。
林起捂住了嘴,难道他们喝的“牛奶”和自己的一样?
这时,一个捧着牛奶的人被后面的人挤的朝前跌了一跤,摔在倒牛奶的男人面前,男人猛的将手里的牛奶一下倒光,伸手抓住摔倒的人的脖颈,重重的把那人的头砸在沟渠上面,血滴落在沟渠里顺着牛奶往下流去,但丝毫不影响下面人的食欲,随后,倒牛奶的人像丢垃圾一样将手里的人顺着台阶丢下,砸到人群中。
背着背篓的男人蹲下,将背篓放在地上,掀开白色的布,里面装的是一些面包,面包看上去很粗糙,男人随手抓起面包,丢向人群,这时候沟渠边抢夺牛奶的人反而吃了亏,在后面的人更轻易的接住了面包,往嘴里疯狂的塞,没抢到的人把目标转移到别人的嘴里,开始互相争夺、撕扯,面包被撕的四分五裂,露出里面藏着的木屑。
林起看着因为争抢食物而混乱的人群,慢慢的挪动脚步,向着教堂门口蹑手蹑脚的跑去,此时台阶上的三个人还在注视着下面的小镇居民。林起得以悄悄溜进教堂大门。
进到教堂,面前是一条长长的走廊,走廊两侧是一根根大理石圆柱,再往前看,就是两排整齐的长条座椅和一个讲台,应该是做礼拜用的。
这一层的层高有六七米,不算很高,天花板边缘雕刻着很多浮雕,浮雕多为背后闪着光芒的圣人、赤裸的人群向往着圣人,圣人的身边漂浮着书籍和白鸽,而天花板正中央的图案是油画,第一个画面是一个穿着白色长袍的人站在金黄的麦田中,周围围着一群身披破烂斗篷的农民打扮的人,长袍男人伸出右手,手里捧着一缕熟透的麦穗,农民们聚精会神地听着男人讲述,一片祥和气息。
林起往前跑去,穿过走廊,走进摆放整齐的桌椅,还有讲台,讲台上点着蜡烛,教堂内烛光闪烁。虽然到处都是灰尘堆积,但还是让人心里产生一种敬畏和宁静。
此时,背后传来了声响,林起快步上前,钻到烛台下藏身。
教堂大门被关起了,“刚才的响动你们听到了没有?”,一个年迈的声音响起,“主教大人,我听到了。”一个厚重但压低的声音回答道,“那些贱民,不知道在搞什么,到饭点倒是跑的很勤快。”
三人话音刚落。门外传来了很多人的哀嚎声和惨叫声,有的在尖叫,有的用手挠着教堂的大门,发出尖锐的声响,而门旁边的三个人置之不理,继续往烛台走着。琇書網
“今天的动静就当没事发生,千万不能让大司法官知道。"带着高帽的男人转身向两个随从交代着,两个随从默默点头应允。
说罢,几人绕开桌椅,从一门洞内上楼去了。
林起小心翼翼钻出烛台,尽量减轻脚下的木板“吱吱”作响的声音,他沿着刚才三人的足迹往门洞走去,探头看向门洞里,门洞是螺旋式楼梯设计,能看见的范围很小。
林起感觉脚下厚实了许多,和刚才烛台那里的感觉不太一样,心里一疑,回到烛台,把烛台上的东西轻轻拿下,掀开桌布,看见一个小小的铁环露在地面上,林起伸手抓住铁环一拉,地板“咔”的一声打开一条缝,露出一个通往地下的楼梯。
林起发现了密道,不知是好奇心驱使还是发现秘密产生的喜悦,他迅速把桌布摆回原处,往楼梯下走去。
楼梯很狭窄,很长,林起摸着黑,不敢走快。他眼睛一转,摸出腰间的匕首,靠着匕首微弱的灯光照亮着往下走去,没一会就到了底层。
借着灯光环视周围,隐隐约约看见墙上有许多书架,书架上满是灰尘,上面杂乱的堆着各式各样包装的书籍。
林起定睛一看,远处好像有一个模糊的光影,就像是刚才看见的小女孩一样,他快步走上前,发现一个光影跪坐在地上,是一个中年男人。他无力瘫坐,眼神空洞中带着恐惧,脸上挂着一抹不明所以的笑容,目光指向了一本日记。
林起取下日记,这是一本硬壳纸包装的厚厚的记事本,封面画着和刚才的壁画类似的场景,装饰很精美,拍去灰尘,林起翻阅起来,第一页赫然写着一个名字:陈志云,林起心里一惊,这不就是医院里的神父吗?
林起赶快翻阅起来,日记写的时间很早,是陈志云第一天被任命为神父开始写的,但奇怪的是,他所信仰的教派并不叫“真理教”。林起心里纳闷了,继续翻阅着陈志云的生平事迹。他是个虔诚的人,笃信教条、严于律己,但后来自从教派来了新的人以后,教派的教义、构造甚至是名字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也就是从那时候起,陈志云因与教派背道而驰遭到流放,再后来,恐怖的开端来临了。
可公开情报:圣餐——一种宗教仪式,形式上高级神职人员以神的名义用食物对信徒给予施舍,而食物暗喻神的躯体。小镇里的居民每日获取的食物非常有限,但不曾发生饿死的事件。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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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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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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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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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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