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从京城来,不过这宋家人得了县令吩咐,在县城休息一晚上才来的。”
吴村长心里反复琢磨一遍铁球的话,对他道:
“我晓得如何安排他们了,你呢,回去吧!这天阴沉沉的,估摸着还会下雪,路上注意安全。”
铁球轻应一声是,将宋家人入住这里的所有事宜同吴村长交接清楚,他转身对宋家人提点道:
“你们呢,在这里好好过日子,不主动惹是生非,打架闹事,别妄想逃跑,吴村长很好说话的,遇事尽管可以找他。”琇書網
说完,他向吴村长提出告辞便乘船离开。
吴村长扫了一眼宋家人,走出院门,对他们道:
“你们跟我来吧!”
说着,吴村长背着手,领着宋家人往村里走去。
宋成国发现他走路一瘸一拐的,脚步还算沉稳地往前走,细细观察,发现他的右腿受过伤。
而双手粗糙,右手虎口手心的茧子让宋成国知道此人习武,武功还很高。
吴村长他警惕性很强,不消片刻就察觉他的目光。
宋成国立即收回目光,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继续往前走,心里不免对吴村长这个人生出猜测之心。
吴村长一边走,一边道:
“村里住着的都是同你们一样的人或是犯人的后代。
他们有些人好相处,有些人不好相处。
遇芝麻大点的争执事你们可以找老好人张书生调解。
想要买东西每隔五日可以在村头等候,到时候会有人从河对面前来做买卖。
至于出村长,除非有上头命令,否则绝对不可能的事。
而该你们家开的荒地以及冬日该做的活计,明儿会有人前来安排,到时候你们听命行事就成。
至于你们吃饭问题,你们到来还没有干活,这个你们自己解决,我不负担。”
言罢,吴村长就沉默地走着。
宋成国拿着一两银子塞给他。
吴村长故作推辞一番收下了,心里觉得宋家抠门小气吧啦的。
昨晚那孙家给了他十两银子呢。
转念间,想到宋家人得了县令的额外照顾,吴村长歇了计较的心思,一路领着他们往村后最后一户屋舍走去。
宋成国一路上试探性同吴村长打听了许多问题。
有些问题吴村长坦言回应,比如自家可不可以养牲畜,有没有大夫等有关生存问题。
有些敏感问题他含糊回应,比如村里哪些人难相处。
这也让宋成国知晓村里并不和谐,很可能形成一些小势力相互对峙。
宋成国心里暗自琢磨如何保护自家人变得沉默。
走在他身边的宁安则东看看,西看看。
有不少人听闻动静走出家门,站在家门口目光充满探究审视地看着他们。
与他们四目相对时,有人和善,有人凶狠,有人麻木……
不管大家伙什么表情,他们都会向路过的吴村长恭敬地打招呼。
可见,吴村长这个人在这些人心中的地位。
宁安鹅蛋脸始终摆着天真无辜,我很好欺负的表情,睁着清澈的狐狸眼看向他们,小手却紧紧拉着两兄长,下意识将他们保护在身侧。
宋宁吉和宋宁祥不知宁安心思,可握着的小手,让他们觉得特别安心,同时他们都担心这些人会吓着宁安,若有若无地用自己的小身体遮挡宁安视线。
相互为对方着想,这大抵就是世界最美的兄妹情!
村子不大也不小,屋舍也都是黄泥墙茅草屋顶,极少是瓦砾屋顶。
一路走来,宋家人都有用心在记路,同时也有留心四周的人家。
估摸着数着这样整齐排列的屋舍,大概有那么五十来户人家,至于村里有多少人那就不知道了。
很快,吴村长领着大家停在最后一户屋舍停下,他拿出钥匙递给宋成国道:
“以后这里就是你们的家了。
这房子五六年不曾住人了,你们好好收拾收拾,缺少什么可以找村里人。
我还有事先走了。”
宋家人目送吴村长,就听到隔壁邻居家吵吵闹闹的争执。
声音很熟悉,熟悉得令他们不欢喜,尤其是宋符直皱眉。
宋成国微微摇头,拿着钥匙打开锈迹斑斑的锁就推开院门。
院中的一切就映入眼帘。
院子不大,细数并排的屋子有那么四间。
大家走进院子,在走廊寻了一个稍微干净的地方放下他们身上背着的行囊。
宁安则快速去将所有屋子都逛了一遍。
屋子黄泥墙茅草屋顶,确实如同他们所见,是四间!
除了一间灶房,其他每间屋子里面有像大通铺的床,压根没有什么私人空间可言。
嗯,最主要的是它们都弥漫着腐朽气息,屋顶破了洞漏风漏雪,床铺上都是老鼠屎和蟑螂屎,令人作呕。
后院嘛,有一间简陋的年久失修的茅厕,一间差不多要倒塌的牲畜棚和一间摇摇欲坠的柴火棚。
大家看着这一切都不知所措,纷纷看向宋成国。
宋成国对这样的境遇并没有失措。
小时候的乡下生活早已给他应对这样情况的法子。
宋成国安排道:
“二弟同我一起将灶房收拾出来,让女眷能做饭,大家能吃一口热乎饭。
下午我去村里雇佣人将屋子翻新一下。”
大家闻言,都没有意见。
娇娘提议道:
“你们收拾,我同姨娘还有弟妹,将咱们的行李规整一下,待会就搬到厨房放好,方便看管。”
宋符见大家都有事做,唯独他没有,觉得不得劲,他也跟着提议道:
“你们忙,孩子们交给我看着。”
大家纷纷诧异看向他。
宋符轻咳一声,转过头看向院门关闭之处。
大家没有说什么,直接各自忙活去了。
宁安对宋符道:
“大,不,祖父,我去茅厕。”
说完,她就飞也似的跑了。
那茅厕一看就给人危险重重的感觉,宋宁吉和宋宁祥两兄弟不放心,颇有默契地对宋符齐声道:
“祖父,我去看着妹妹。”
说完,两兄弟也跟着跑了。
宁安站在柴棚前,摸了摸小下巴,听闻身后有脚步声,她放了一堆有她胳膊粗的树木在柴火棚里随即一脚将柴棚给踹倒了。
嘭的一声,如蝴蝶效应,柴棚倒了还将一旁的牲畜棚给弄倒了。
卷起千层灰,乌烟瘴气!
刚好跑到后院的兄弟两在浓浓灰尘中没有看到宁安,他们齐齐惊呼喊道:
“安宝!”
这一举动吸引了宋家人,他们撂下手中活计,急切匆忙跑向后院。
灰尘散去,宁安拍了拍小手,转身看向朝她跑来的兄长们,笑了笑道:
“你们来了,那有活干了。
来,咱们把这些柴火规整规整,再拿一些给娘亲做饭。
其余就用油布盖上,免得被大雪给霍霍了。”
压根没给兄长们教训她的机会,她就机灵地拉着两人干活。
宋家人一跑来就看到兄妹三人正要干活的场景,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娇娘上前给三孩子检查,发现他们没事,问道:
“这是怎么回事?”
宋宁吉心虚解释道:
“刚才一阵风吹过,柴棚倒了,压了牲畜棚,它们就一起倒了。
我寻思着这些都是柴火,就拉着弟弟妹妹一起干活。”
娇娘松了一口气道:
“还好你们没事。
你们现在跟我去前院待着。
这里就交给你们父亲收拾。
这茅房估摸着也不结实,等你父亲修整,你们再来这里如厕吧!”
宋宁吉望了一眼上空,提议道:
“娘,大家都有事做,我们也是家里的一份子,你带安宝去前院,我同二弟在这里是收拾。”
宁安也跟着道:
“娘,我不走,我要干活,你就让我留下来嘛!”
宋宁祥也劝着娇娘同意他留下干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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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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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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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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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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