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阿大将自己全身都弄得脏兮兮的,宛如从灶里钻出来的一样,然后他将脏兮兮的巴掌糊向一旁的阿七:

  “成了,大家不会的话,老子可以帮你们。”

  宁安眨巴眨巴清澈的小眼睛,觉得这个好好玩。

  她将小手在地上摩擦两下,就糊在自家二哥脸蛋上:

  “安宝给二哥化妆,二哥喜欢吗?”

  宋宁祥:……

  他现在又不是不知干净的小屁孩,能说不喜欢吗?

  察觉两双眸子紧盯着他,抬眸看去,得,他被父亲和兄长羡慕嫉妒恨了。

  他挑挑眉,得意地笑着道:

  “我很喜欢。”

  “那就好。”

  宁安帮宋宁祥抹了脸,就把自己的脑袋往他面前凑凑:

  “二哥轮到你帮我了。”

  嗯,自个不忍心将自己弄成脏兮兮的小龙崽,那就同宋宁祥换着来呗!

  哈哈,宁安你真是机智的小龙崽崽!

  宋宁祥再次顶着两道不悦的目光给宁安抹黑脸。

  宁安则把她的脏兮兮小手往宋宁祥身上抹,又扯松散自家二哥的头发。

  两人相互帮忙。

  没多久,两个脏兮兮的“泥猴”新鲜出炉,看到对方的样子,哈哈大笑。

  宋宁吉挤开宋宁祥,往宁安面前凑凑道:

  “安宝,大哥看不到脸涂没涂上灰尘,你帮大哥瞅瞅呗!”

  宁安轻哦一声,一边窃笑,一边将脏兮兮的小手往自家大哥脸上揉了揉才放下小手道:

  “好啦!大哥也是脏小孩了。”

  宋成国也要往宁安面前凑,娇娘拉住他,朝他摇摇头:

  “他们兄妹三人相处极好,你这个当爹的别往前凑,要抹黑,我帮你。”

  宋成国瞪了一眼两臭小子,就把脸凑向娇娘,让她抹灰尘。

  大房气氛好极了,二房就要多冷清就有多冷清。

  汪氏温柔地哄着爱干净的宋宁娅小姑娘抹灰尘,然后给自己抹一层就完事。

  至于宋成泰她当做没有看到。

  宋成泰心里不免有些不得劲,飞快忽略这一抹情绪,他有手能自己给自己抹。

  将自己弄得灰头土脸后,宋成泰见钱阿大还没有让大家启程,他来到宋符面前问道:

  “爹,你早就知道孙家出事了,对吗?”

  宋成国不说,他知道那是宋成国对孙家,对他二房不关心,也不放在心上。

  那他这个父亲呢?

  孙家虽说对他母亲这个庶出不是很好,但也不是不好。

  毕竟往昔她的姨娘还活着的时候颇得孙老丞相的宠爱。

  他外公还在的时候对宋符也帮了诸多,现在虽说是舅舅当家,那也是他的外家。

  父亲怎么能一点都无动于衷?

  宋符一改昔日惜字如金的沉默,对宋成泰冷声呵斥道:

  “老二,倘若我没有念及你外祖的恩情,今日你母亲已经被我休回家。”

  孙氏怔愣住了。

  他们夫妻二十多年,他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

  孙氏刚想大骂宋符忘恩负义,不顾念夫妻情分,钱阿大吩咐大家启程,打断了这一家三口的争端。琇書網

  宋成泰没能问他母亲做错了什么,能让父亲说出这样的话,就匆匆接过汪兰塞给他闺女再次启程,同时把要问的话都噎回肚子里。

  一路往城里走去,所见所闻都是地动带来的严重惨剧,房屋倒塌,百姓无家可归,露宿街头的,也有在废墟之中寻找什么的……

  越看,大家心情沉重,行走的步伐也变得沉重,不过他们始终没有停止脚步,留下来帮忙。

  来到县衙,守门的小厮看到狼狈不堪的一群人,要不是看到其中穿着衙役衣服的几个大男人,他都要以为是难民,喊人来驱逐他们离开了。

  钱阿大上前说明来意,拱手道:

  “我等带着宋氏犯人前来验明身份求通行凭证,还请小哥帮忙通禀。”

  “你等着。”小厮在侧门敲击两下,门吱呀一声开了,他把事情快人快语同里面的人说了一声。

  很快,侧门打开,以一个穿着县尉官服的男人为首出来两名衙役。

  钱阿大同县尉打过招呼,县尉扫了一眼眼前的一群人道:

  “县衙遭遇地动,昨儿才收拾出来一小半,不适宜这么多人入内,本官就在这里清点人数,然后找县令盖印。”

  瞅瞅,也知道这一群人已经够狼狈,赶路恐都成问题,别说帮县衙干活。

  要是在县衙内出事,他同县令都负不起责任。

  嗯,还是早点送走为好,还能省下为数不多的粮食呢。

  想着,县尉办事效率极高的把事情办好了。

  钱阿大等着县尉吩咐手下去找县令盖章时,他把一路走来遇上的事情告诉了县尉,隐瞒了撬石头的事情,夸大他们遭遇地动时的遭遇。

  县尉难得大发同情心地拍了拍钱阿大的肩膀:

  “阿大啊,真是难为你了。”

  钱阿大心里轻嗯一声,面上愁苦,悲天悯人,本以为可以得到一点粮食,哪怕一两斤也好啊!

  然,这个县尉完全没有这个意思。

  钱阿大好失望,面上不显地接过盖了印章的公文折子,就同县尉告辞,押送着宋家人离开了。

  出城后,钱阿大就吩咐大家快速赶路,企图把昨儿落下的大约一个时辰的路赶上。

  极北之地在十二月初就会大雪封路,那里极冷,冰雪融化需要到来年的四月。

  他不想被留在那里度过快要半年的时间,那可不是人过的日子。

  这一群人必须在十一月中旬到。

  紧赶慢赶,在这一天天黑的时候钱阿大才吩咐大家停下来留宿在官道旁的一片空地上。

  又恰巧同高衙役一群人隔着二十来米的距离,遥遥相望,互不打扰。

  也不对,钱阿大主动上前找高衙役打了招呼方才回来道:

  “我刚才同高衙役商量了一下,明儿咱们一起走,记住了,人多,是非多,你们不准闹事,否则别怪我翻脸无情。

  现在时间不早了,大家赶紧吃饭休息,明日寅时出发。”

  宋家人心思各异。

  宁安一边帮娇娘干活,一边瞥向远处那一群人。

  之前宋成泰与宋符的话她有听到,那就意味着前面的人也算是熟人啰。

  身边两兄长窃窃私语说谁欺负过他们,谁又不好惹,又怎么保护好她不受欺负。

  宁安知道他们的人品不咋地啊!

  小龙崽表示她不主动惹事,要是他们招惹欺负她的家人,她就不惯,让他们知道她小龙崽的腻害!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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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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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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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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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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