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还在暴怒的桑德似乎一下恢复了冷静,嘴角浮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方法有很多。”
饶是法伊二十三级的神力水平,看着桑德嘴角的阴笑也不觉毛骨悚然。他略有些紧张的道:“你准备怎么做?”
桑德微微一笑,歪过头对着法伊道:“祭祀课程这边恐怕是没有什么办法了,这小子的血色黎明太过变态,在神术上我不可能是他的对手。”
说到这里,桑德还很有些咬牙切齿。
“我听说,这次的神圣武士训练课程是由瓦登武技长负责教导的。”
法伊忽然心头一动:“你是说……大乱斗?”
桑德骤然捏紧了拳头:“没错,这正是瓦登的风格。我听说这位凶残的武技长拥有许多年在沙海中与豺狼人搏杀的经历,所以隐藏在光辉坚毅外表之下的,并非圣洁和高尚的灵魂,而是对嗜血和杀戮的渴望。也正由于这段经历,他的武技才能在神殿的众多武士和圣骑中位列首位。若是平常的一对一对练,能否针对到亚戈还是两说,可是既然瓦登喜欢混战式的大乱斗,那么我们就会拥有很多可以操作的空间。”
法伊这下完全明白了他这位侄子的意思,眼中金光一亮,倒也觉得这是条妙计。常年浸淫于神术和祈祷的法伊,在贵族的政治和权谋上,完全比不过从小接受正统教育的桑德。
贵族们从不必要担心单打独斗中的失利,他们往往深陷于用权势换取财富、再用财富收买人力、最后借他人之手达成目的、从而获取更多权势的循环当中。
“现在安排还来得及吗?”现在已是深夜,法伊有点犹豫的道。
“没问题的!”桑德将手一挥,露出势在必得的笑容:“我还需要你去找瓦登一趟,其他的就全权交给我。”
法伊面露难色:“瓦登可是个犟脾气,而且你也知道他当年跟西蒙的私交匪浅,很有可能因为亚戈的姓氏而对他有所偏袒。”wWW.ΧìǔΜЬ.CǒΜ
“这就是你需要去解决的问题了。”桑德断然回绝。
……
第二天正午。
灿烂的阳光擦着窗边照进屋内,随后缓缓向上攀爬,附着上床,又爬上被单,在亚戈的指尖停留了一会儿,随后灌满了露出的半截小臂。而当光线慢慢照亮亚戈锋利的下颚线,高挺的鼻梁,最后渗入眼角时,又已经过去了足足一个小时。
“啊!”
亚戈从睡梦中醒来,看看天色顿觉十分不妙。
一个熟悉的餐盒早已摆在桌上,可亚戈此刻显然没有时间去享用,他以最快的速度完成洗漱和穿戴冲出门去。
武技室内。
所有学员都挺拔的站立在场地中央,前日还顽劣喧闹的他们此时个个挺立如松,双臂严谨的贴合身体两侧,挺胸抬头,双眼目视前方,简直如同帝国最精锐的部队——掌握在皇室手中的宫廷卫队一样。
由于昨日的深刻教训,当发现自身所拥有的权势完全无法撼动眼前这位粗暴狂野的武技长时,这些学员们第一次学会了服从。
然而,令所有人胆战心惊、脊背发凉的是,尽管他们的队伍已经排列的十分整齐,并且所有学员都听话的保持了绝对的安静,周身的空间中却依然布满了如有实质的锋锐杀气。这种东西摸不着、看不见,只能从家族的将军或者强大战士的口中听说,此刻却真真实实的出现在他们周围,将皮肤刺的疼痛。
瓦登心情不好,很不好!
如同野兽一般的凶悍眼神已经不下上百次从学员所列的方阵中扫过,可是每扫一次,那目光就变得越发深寒,气机也越是肃杀。
不幸被瓦登盯上的学员们,只觉得一滴冷汗在背后顺着脊骨滑下,顿时怀疑自己是有哪里做的不好,立马将站姿绷的标准一些,再标准一些。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身边的学员们也跟他是同样的想法。
咚咚咚……一串略显粗壮的脚步声从外面传来,瓦登的凌厉目光瞬间折转了方向。
与此同时,一道身影出现在武技室的门口。经历了激烈短途奔跑的亚戈不禁伸手扶墙,弯下脊背,气喘吁吁,试图将胸中的闷气排解。一道森然冰冷突然笼罩,让他只觉得血液都要被冻结,周身的要害部位更是隐隐发出刺痛。
然而下一瞬,亚戈却突然恢复了常态。他缓缓直起身,迎向武技长愤怒的目光。
“你迟到了三分钟!”瓦登冷冷的从口中蹦出了几个字眼。
亚戈讪讪一笑。昨日,他在被武技长痛击晕厥之后,在床上昏睡了许多时间才清醒过来。而似乎是了解瓦登特殊的训练方式,昨天的晚餐中,神殿给所有学员都特意加了料,于是火烧火燎的感觉再一次在深夜浮现,尽管没有初次进食那么令人头痛,却依旧折磨了亚戈小半夜,所以就一觉睡到了正午。
上午的祭司课程显然是错过了,这才第二天就旷课,不知道法伊神官会对他作何感想。不过亚戈自己倒是没什么所谓,既然自己能够一口气释放八个治疗微伤,自然不用担心仅仅一天的进度。
相比于通过向纳鲁祈祷获取神力,亚戈还是更喜欢使用血色黎明。
“不好意……”
“你迟到了三分钟!”道歉的话刚说出口,就又被瓦登粗鲁的打断。
亚戈不禁蹙了蹙眉。要知道,神殿的老师们无一不是地位尊崇、实力强大之辈,又怎么会关心一个小小学员是否严格按照时间表出勤的小事?
事实上,整个课堂都是十分松散的制度。贵族学员们理论上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只是出于对神殿的尊敬以及对掌握神术的迫切需求,暂时没有学员敢这么做而已。
亚戈觉得自己并未犯什么大错,可是瓦登步步紧逼的态度让他有些不满。
嗖!
一柄木剑横空飞来,亚戈脑海中顿时闪过警兆。几乎是在一瞬间,身体凭借本能往侧边一扭。昨日的训练显然给亚戈留下了许多深刻的印象,所以只要视野的范围内出现这柄木剑,大脑就会将其自发的与“痛苦”和“闪避”这些词汇连接在一起。
然而那道不知从何而来的冰冷感觉又重新爬上身躯,在肌肤上蔓延开来。亚戈全身冰寒,肌肉过于紧绷,在巨大的压力下陷入无序的失控状态,竟是一动都动弹不得。
木剑仍在飞来。亚戈突然大吼一声,胸膛中一股热力骤然爆发,体表浮现出淡淡的金光,将那彻骨的冰寒彻底驱散。随即亚戈便感到身体恢复了行动力,侧身一闪,竟然顺手将木剑拎在手中。
挺立在一边的学员们纷纷露出惊愕的表情,他们可是深知瓦登的飞剑有多快多准,昨日里他们所有人都被虐了一遍。而今日亚戈却已经能很轻松的避过这一招,并且将木剑抓在手中了。
“怎么回事?”人群之中一名学员迅速的凑到另一名学员的耳边,偷偷问道。
那人皱了皱眉,望向亚戈的目光中突然多了几分警惕,同样悄**的道:“可能是武技长放水了吧。”
于是先前发问的那人露出了然的神色,同意的点了点头,将身体摆回原位。
亚戈十分欣喜,他也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的动作竟变得如此快捷,之前的闪避、抓取几乎不假思索,全凭本能的指引在瞬息之间完成。
然而下一刻,心中再度传来极强的警兆。
亚戈惊觉回头望去,只见一道剑影扑了上来。
咚!
亚戈惨叫着跪伏在地上,双手死死的捂住左肋胸腔。
“哼!”瓦登不屑的哼了一声,不知从哪里掏出一件二十公斤重的铁衣扔在地上:“今天的训练,你全程都得穿上它。”
说罢便径自走开。
亚戈用了十秒钟的时间从地上爬起,然而左肋还是传来剧烈的痛感,他觉得瓦登的力量似乎较之昨日又有提升,几乎打得他心肺骤停。
他无奈拿起地上的铁衣,将它套在身上。铁衣刚一上身,亚戈就觉得呼吸沉重了不少。
二十公斤,若是寻常站立或者行走那也不算什么,可要是进行激烈的搏斗或是大量的训练,那么这点重量就足以压垮体重还不到六十公斤的亚戈。
亚戈脸色难看,仿佛已经预见到今天的悲惨命运,心里忍不住将瓦登咒骂了十几遍。
然而,一道淡淡的金光就在此时升起,熟悉的热力卷入四肢百骸。亚戈突然间呼出一口浊气,只觉得全身都轻松了不少,肩上的压力仿佛骤然消失了一半。
是血色黎明,他惊喜的察觉到圣光正在自行流转,帮助他分担重压。
此时已经走到场地中央的瓦登双眼微闭,双手合十浮现出汹涌的神术光辉。那仿佛是一个引导性的神术,随着瓦登的手势缓缓向上抬升,一个巨大的圆盘在场地中央升起。
擂台的凸起突如其来,有些学员完全没有防备,正好被骤然升起的边缘撞飞。然而,还没等他们狼狈爬起,瓦登充满鄙视和奚落的眼神就已经扫了过来,将他们满腔的愤怒生生压回腹中。
“好了,你们这帮没用的饭桶!现在快从武器支架上拿走你们的武器,然后都给我站上去。”
学员们纷纷听命照做,从紧靠墙壁的武器支架上挑选了自己顺手的武器,其中有宽刀、有长剑、有大锤、有匕首……当然都是木质的。
在学员们行动的时候,瓦登微微闭目,蹙起眉头,满脸都是鄙夷的神色,似乎在嫌弃学员们东挑西拣的效率太低。
直到所有人归位,他才骤然睁开双眼,爆发出气势骇人的精光。站在台下的瓦登,现在需要狠狠扬起头颅,才能跟站在擂台上的少爷小姐们说话,然而双方的气势却是完全颠倒。
“没用的家伙们,今天的训练项目被我命名为‘大乱斗’!”说到这里,瓦登咧嘴一笑,仿佛提到了什么得意的创作一样:“规则很简单,所有人各自为战,被逐出擂台的就视为淘汰。我警告你们,最好不要让我看到有人中途弃权,自己从台上跳下来,那样的话,我一定会在你脆弱无知的生命中留下一个深刻的印记,让你永远牢记阳光璀璨的今天!还有,大乱斗的排名和杀敌数量将与神殿对你们的考评挂钩。”
学员们听到这话,脸上的神情顿时严肃起来。而少数几个拥有更加广阔的消息渠道的,则一副处变不惊的模样。他们早已从神殿的祭司或是其他人员口中得知了瓦登的授课风格,从而提前做好了准备。
当然,这个过程中少不了用金币,给这些愿意提供消息的家伙们一点小小的报酬。不过他们开的价格可实在真贵,就这么一个小小的情报,竟然足足花了他们一百金币。一想起这,事先探听消息的贵族学员们纷纷咬牙切齿。
不管怎样,既然与最后的考评挂钩,那么大乱斗的名次确实值得拼尽全力争取。
所有人都快速退开数步,退到擂台的边缘,不给任何人留下从背后偷袭的机会,同时攥紧了手中的武器,警惕的打量着四周。
“好啦,战斗开始!”瓦登兴奋地将大手从空中划下。
没有人动。
所有人出乎意料地执行了相同的战策——继续保持原位,用警惕的目光不断扫射着彼此。
亚戈也是一样,他不禁暗暗吐槽瓦登的恶趣味。设置比赛规则的人,品味实在有够恶劣。在各自为战的混战中,傻子都知道保存体力才是第一要务。
场面一时陷入僵局,不过很快,意外就打乱了学员们的阵脚。
一柄硕大的木质飞斧突然从台下飞射而来,正中一名学生的面门。这名学员的反应倒是极快,手中的双手大剑立在身前,狠狠拦了一记。飞斧余势未歇,倾斜了一下角度弹射出去。
那名学员也极为聪明,在两者兵器接触的一瞬间,微微侧身,摆开了一个角度,只吃到了极小一部分的力量,如此才没在瓦登的刻意偷袭下飞出场外。
然而他忽略了致命的一点,微微侧扭过的身体中,单脚已经腾空,只留下单独的一个支点还立在场中。
瞬间一道劲风袭来,站在他身侧的学员果断发动了突袭。这是一柄木质砍刀,它的长度极为夸张,甚至比双手巨剑还要大上两分。
砰!两柄武器剧烈的碰撞在一起。木制武器的材质相当不错,如此激烈的对拼,竟然没有飞出碎屑。
手持双手巨剑的学员吃力的退后两步,这名学员的体型适中,并不属于力量型那一挂,敢于使用双手巨剑的原因,一是由于木质武器再重也重不到哪里去,二则是因为他自幼由家族中的长辈传授剑技,尤其是这种看似笨拙的双手武器,在他手中却能舞出不少花样。
对方的体格则比他健壮许多,可能一记硬拼之下,却因为角度的问题,没有将砍刀上的力量完全爆发出来,只能堪堪将对手推开,而无法如他预料中那般一刀斩落。
使用双手巨剑的学员沉稳冷静,突然松开单手,施展了一个极高难度的技巧,顺着手腕的旋转,将巨剑往前横斩。这个动作极其危险,显然对身体的平衡和手腕的操纵能力提出了极高的要求。
然而,一股骇人之色瞬间爬上了他的脸颊。
身后的威胁突然浮现,一柄巨锤“砰”的一声狠狠砸在他的后腰,这一记沉重的打击完全没有手下留情,又准又狠,直接一举破坏了双手巨剑学员的平衡。
手持双手巨剑的学员猛然发出一声痛吼,平衡被破坏,巨剑陷入失控猛然压下,“咔嚓”一声,手腕顿时扭转出一个过度弯折的角度。同时,后腰的剧痛几乎传遍全身,将他所有的抵御全然撕碎。
他的身后突然出现了一名手持木质战锤的学员。
战锤这种武器,深得许多神殿武士的喜爱。它们力大无穷,挥舞起来速度极快,唯一的缺点便是攻击距离稍短,然而给对手带来沉重盾击的感觉实在是酣畅无比。力量型的神圣武士,一锤便能砸烂对方的筋骨,远比刀剑破体而入的手感爽快多了。
“啪!”
手持双手巨剑的学员被一脚踹下了擂台,悲催的成为了第一个被淘汰的学员。
“哈哈哈哈!”瓦登毫不留情的大声奚落着,同时双手不断从身后的武器支架上抽出飞斧,向擂台上胡乱投掷而去。
他投掷的动作看似潇洒随意,却远远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每一柄飞斧都精准命中一名学员。
有些体格单薄点的学员直接被巨力砸出场外,好一些的也要列趄上两三步才能稳住身形。
混战立马开始!
一旦身边的学员被飞斧击中,环伺在周围的其他人便果断扑上。一时间,怒吼声此起彼伏,整个场上杀得不可开交。
很不幸,亚戈也分到了一柄飞斧。他真的很有些想骂娘的冲动,额外背负了二十公斤重担的他根本不可能闪躲,只能硬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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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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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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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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