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猛地被人拉开,吴伯怒气冲冲地从上面下来。
“别拉我!他算个什么东西!要是孩子有个好歹,我跟他拼了!”
吴伯一边大骂一边往别墅里走,刘冰则追在后面不停地劝着。
客厅里,夏宁坐在沙发上平静地翻着资料,好似与世隔绝一般,一切都与她五官。
“夫人,您不去看看?”维塔低声提醒。
夏宁没动,直到吴伯人怒气冲冲地来到她跟前。
她拿起水壶倒了一杯水递过去:“吴伯,柠檬薄荷的,降降火。”随即给刘冰也倒了一杯。
吴伯诧异地看着她,此时此刻他哪有什么心情喝水,弯着腰压着怒火询问:“你就不问问发生了什么事?”
“哦,发生了什么事?”
吴伯不可思议地看着她,抬起的手微微颤抖:“靳向擎把我和刘冰丢赶回来,想要把小禹占为己有,那是我家先生的命根子,凭什么给他!”
“先生呢?他人在哪呢?”
吴伯觉得这事还得跟秦飞当面书,她跟那孩子没血缘肯定不担心,前段时间的表现可能都是逢场作戏。
这次就连刘冰也十分不理解,她看着温浅和秦飞是相爱的,怎么转眼就变了个人似的?
夏宁低垂着头,声音不大,“吴伯,孩子是靳向擎的,他愿意要就要吧。”
吴伯震正要上楼的脚步一顿,震惊得看着她:“你在说什么?”
这时,莫尘恰好抱着小晗晗从楼上下来,这更让他惊讶不已。
大小姐对他又多厌恶谁不知道,他竟然抱着大小姐的孩子?
不对,大小姐呢?
吴伯终于回过神来,他目光在客厅里巡视一圈,发现在场的所有人脸色都十分沉重,一个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心口突然一痛,身子随之一晃,要不是刘冰眼疾手快的扶住他,他定然一头栽过去。
吴伯缓慢地转过头,目光在客厅的每一个人身上扫过,“谁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维塔听不太懂国语,只知道气氛很不对劲。
刘冰更是跟他一同回来的全然不知情。
最终还是距离较近的莫尘如实相告:“秦飞,死了。”
“你胡说八道!”吴伯看向四周,从楼梯口的架子上抓起一个花瓶就要往莫尘的身上砸,但看到小晗晗在他怀里,他高举的手又停在空中。
“够了!”
夏宁从沙发上站起来,看着这场闹剧眉头紧紧拧在一起。
“吴伯,他说的,是真的。”
这几个字她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勇气才敢说出口。
“啪嚓——”
花瓶重重坠落在地,吴伯不可思议得看着她,轻声问:“假的吧?温小姐,我们先生对你可不错,你不能这么诅咒他。”
“吴伯!这件事是真的,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船毁人亡,什么希望都没有了。”
“不可能!”吴伯近乎跳脚,他冲过去,一时间什么长幼尊卑也顾不得了,抓着夏宁的手质问:“你快说是假的,快说啊!”
“我……呕!”
一阵强烈的恶心感突然来袭,胃里面一阵翻江倒海。
夏宁甩开吴伯的手飞快得冲去洗手间,胃里半消化的东西吐了个干干净净。
吴伯听着洗手间里传来的声音逐渐恢复了冷静,他目光望去,恍惚间似乎想到了什么。
十来分钟后,夏宁脸色惨白的从里面出来,嗓子被胃酸烧得阵阵发疼,此时也没力气再跟他解释什么。
吴伯却先一步迎了过来:“夫人,你是不是怀孕了?”如果怀孕,先生就有后了不是?
夏宁无奈的叹了口气:“对不起吴伯,让您失望了。”
她前几天刚来的月经,怎么可能怀孕,何况她和秦飞上次在一起已经是两个月前的事了,要怀也早该有反应了。
客厅里再一次陷入了寂静,老人家或许是接受不了现实,当天晚上高烧一场,幸好莫尘在这占了他的光。
秦家上下都被浓重的悲伤笼罩,反倒是夏宁平静地像个局外人。
经过了两天两夜,吴伯他老人家也终于想开了。
早饭时,他没再如以往般客气,直接坐在了餐桌的主位,看着夏宁的目光略显严肃。
“温小姐,新婚没多久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知道对你很不公,可我是秦家的人,始终要站在秦家这边。”
“吴伯有什么话就直说吧。”夏宁平静道。
吴伯看了她一眼,叹息道:“我希望温小姐能为我家先生守寡一年,至于一年后,您想再嫁,或者离开,我都没意见。”
夏宁松了口气,原来不是赶她走。
“好,我答应。”
“温小姐放心,秦家也不会亏待于你,虽说不能财产平分,但我这位老人家还是能做主几分,不会让您在这段时间受太多委屈。”
“谢谢。”
吴伯一时间也不知道再跟她说些什么,叹了口气道:“吃饭吧。”
夏宁起身去了厨房,将为秦怡准备的饭菜端着朝楼上走去。
她知道秦怡不想看见她,可解铃还须系铃人,目前唯一能刺激她的只有自己,她要让她活过来。
她正要推门,里面脚步声突然靠近,夏宁更快一步直接将门推开,一把握住秦怡的手。
“你要是觉得恨,就拿我撒气,没必要为难自己。”夏宁一边说着,一边将托盘在桌子上放好。
秦怡冷冷地看着她,似在看一个仇人。琇書蛧
尽管看了好几天了,可面对她这样的眼神夏宁的心还是如同丢进油锅般难受。
“只要你好了,我立刻滚出秦家,说到做到。”
“呵呵,你会离开?你现在应该觉得整个秦家都是你的了吧?”
秦怡冷冷地盯着她,这些天下来,她的脸颊瘦的凹了进去,就连眼睛也显得有些凸起,跟从前灵气满满的她判若两人,甚至有点恐怖。
“是,你最好饿死,然后我拿了全部财产。”夏宁朝着她露出一抹得意的笑。
“啪——”
秦怡狠狠一巴掌甩了上去,“你做梦!”
“是啊,既然不愿意我梦想成真,你就给我好好活着。”
她话落,转身朝外走去。
秦怡抓起托盘里的碗,连筷子都没用,徒手抓着雪白的米饭大口大口地往嘴里塞,噎得她眼泪不停的往外流。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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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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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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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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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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