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向擎,你说的船呢?怎么到现在都没到?”
他看着她,脸上挂着温柔的笑,仿佛在看着一个深爱的女人。
夏宁心里一惊,他不会是想报复秦飞吧?想到这个她觉得极有可能。
她目光在船舱里扫了一眼,发现桌子上唯一的东西就是电水壶,于是她不着痕迹的朝着电水壶的方向挪,要是他敢对她做什么,她就一个壶砸下去。
“呵呵,放心,我就是想跟你多呆一会,不会把你怎么样。”靳向擎笑着说。
夏宁挪动的脚步蹲在那里,心头更加恼火,“所以你承认了?你就是故意的是不是?这艘船根本就是你让开走的!”
“真不是,我没必要骗你,我不可能拿我儿子的命当儿戏。”
“那可不一定,又不是没干过。”夏宁小声嘀咕着,狠狠白了他一眼。
靳向擎看着她挑着一只眉毛气鼓鼓的小模样心里痒痒的,真想把她抱进怀里,即便她的脸怎么变那些小动作也不会变。
可,随之而来的是锥心般的痛,痛得唇齿发寒。
他把她弄丢了……
他忽然别开脸起身去开门,手碰到把手时脚步微顿,从兜里掏出一个对讲机丢到床上:“有事叫我。”然后飞快的离去。
小禹突然从床上爬起来,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一脸神秘的看着她,“妈妈,叔叔哭了。”
夏宁看到了,靳向擎别开脸的那一刻,眼尾有泪。
呵呵,在她面前眼情深不悔?
不要脸的事情都做绝了,现在又整这一出给谁看。
不对,他为什么看着她哭了?
夏宁心底一惊,难不成靳向擎发现了什么?
看着窗外波澜壮阔的大海,夏宁的心里也掀起了惊涛骇浪,等回去她得尽快让小禹手术,该做的事情做了,多一天她也不想跟这个男人相处。
还有秦飞,一天两天可以,时间长了难保他不会多心,她最不想的就是伤了秦飞的心。
突然,一声巨响从外传来,船身猛地一阵晃动。
桌子上的东西被晃得东倒西歪,夏宁朝着小禹飞扑过去紧紧将他接住,但随着船身的惯性她整个人被甩向地面。
不一会船身就恢复了平稳,她紧张地看向怀里:“怎么样?你有没有事?”
“妈妈,你撞头了。”小禹伸出手要帮她揉揉。
夏宁松了口气,把他安置在床上:“妈妈没事,你乖乖在床上,妈妈出去看看好不好?”
“嗯嗯,妈妈小心。”
夏宁拿着对讲机出门,为了防止小禹出事,她特意将这间舱门锁上。
过道里安静一片,夏宁沿着楼梯来到最上层,发现甲板上很多人朝着船只的尾部冲去。
“怎么了?”夏宁抓住一位船员追问。
“一个集装箱突然爆炸了,不知道怎么回事。”
夏宁飞快的朝着那边赶去,却见丁森带着保镖围成一团,不知道在干什么,而里面正燃着火,船员正用抽上来的海水扑火。
她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飞快的剥开保镖一看,地上正躺着一个人,满身焦黑,而腕上的手表……
她瞬间看向丁森:“是,靳向擎?”
那三个字,带着哽咽。
“是。”
“那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救他!”她声音突然加大,把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丁森诧异的看了她一眼,立即命令人将靳向擎抬进船舱。
他被送到一个宽敞的房间里,可船上并没有大夫,只有一些简单的消炎药之类的,一时间丁森焦急地不知所措。
“船能回去吗?靳向擎不是说调船过来接应吗?”夏宁询问。m.xiumb.com
丁森满脸内疚:“靳总交代让接应的船晚上八点再出发,可这里距离a市已经太远了,大船不能原地停下,只能略微减速,等到小船追上最少也得四个小时以后。”
夏宁不知道该说靳向擎有病还是蠢,既然没有那么大的把握保证所有人安全,还敢故意耽误时间。
目光落在男人的身上,发现他的头发虽然乱,脸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被黑灰覆盖看起来很惨,但衣服却烧焦了,腿上有的地方已经露出了皮肉。
“找把剪刀来,把船上能用的消毒物品全都拿来。”
丁森立即照做。
不多时他将夏宁所说的东西全都找了过来,她蹲下身将靳向擎的裤子从下往上全部剪开,大腿根部的地方已经被烧烂,布料和皮肉紧紧黏在一起。
她让丁森用生理盐水往浇,她则用剪刀和镊子一点一点的将布料往下拆。
突然,男人的口中溢出一声闷哼,他吃力的睁开眼正对上夏宁忙碌的身影。
不知是自尊心作祟,还是他起了反骨,一把将夏宁拨开,“出去!”
嘶哑的声音带着怒意。
夏宁毫不客气的给了一脚,正好踢在他烧伤的部位,船舱里顿时响起一声惨叫。
“不想死就给我老实点。”她示意丁森:“把他的手给我绑起来!”
丁森傻愣在那里,不敢上前。
夏宁冰冷的目光瞬间扫过去:“你还想不想他好?”
丁森不敢犹豫,立即上前将靳向擎的双手给绑了起来,为了以防万一还特意绑在旁边的钢架上。
好似怕被责怪,他带着人直接退了出去,船舱里只剩下夏宁和靳向擎两人。
有些地方肉眼可见的起了水泡,有些地方直接烧没了皮,最大的面积足足有男人的手掌大。
她心里忽然有些不是滋味,可再想想自己被狗咬伤后的场面,不知道是眼前的多少倍,所以他……活该!
“为什么,要照顾我?”靳向擎突然问。
“你死了谁给小禹捐骨髓。”
靳向擎张了张嘴,不禁自嘲一笑,漆黑的脸上露着一口整齐的大白牙,看起来十分滑稽。
周围安静无比,只有靳向擎稍显粗重的喘息,和夏宁一下下撕着布料的声音。
就在她将镊子朝上伸去时,突然被靳向擎叫停:“等等!这里我自己来吧。”
“矫情!”夏宁讽刺道。
只听“刺啦”一声,靳向擎腿上部的布料直接被撕开,他整张脸顿时僵在了那里,身上一股凉意袭来。
而最尴尬的是他竟然……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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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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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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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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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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