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么疼爱那么在乎的弟弟竟然变成了这样,这一切的原因都是因为她!
为什么?为什么她越是想要抛开真相,受伤害的人却越多?
难道连老天都叫她认命吗?
既然如此,她是不是该放弃一切认命。
可即便认命,许梦然又真的会放过她吗?
因为只要靳向擎不肯放手,她,还有她的家人都会持续的备受伤害。
脑袋随着夏深泽的力道渐渐变得有些缺氧,她茫然的看着眼前,弟弟狰狞的脸越来越模糊。
就在这时,脖子上的力道突然松开,夏深泽被一只大手狠狠甩开,他消瘦的身子直接跌倒在地。
还不等夏宁回过神来,肩膀上突然传来疼痛,她整个人被靳向擎扯到面前。
“你傻了吗?为什么不躲?”
躲?躲什么?
她让弟弟变成这样,难道不是该死吗?
跳舞的几人被这场景吓得酒醒了大半,害怕的缩到一角。
靳向擎沉默了片刻,似乎有些拿她没办法,直接将她打横抱起朝着包厢外走去,夹着怒火吩咐:“把他带上!”
那个“他”指的当然是夏深泽。
靳向擎将她送回医院,而此时夏余盛刚好也从抢救室里推了出来,处在昏迷不醒之中。
宽敞的vip病房之中,夏宁守在父亲的床边,耳边回荡着仪器的声响。
夏宁冷静下来回头问:“你把小泽送哪了?”
“自然是去他该去的地方。”
什么意思?夏宁定定地看着他。
“戒断所。”
“靳向擎,有什么你冲着我来,你这么做是不是想害死他!”
夏宁气的大喊。
“你真是越来越不可理喻了,难道任由他这么下去?”靳向擎不悦道。
夏宁转身就要往外跑,但靳向擎快速把她拦住。
“你要做什么?”
“我要把小泽救出来。”
“你疯了,你这样只会害了他,亏你曾经也是独当一面的人,今天怎么会变得这么不分理智!”靳向擎满眼失望的看着这个女人。
“你说为什么?”夏宁反问。
几乎已经可以预见小泽在里面会遭受什么样的非人待遇,因为许梦然绝对不会那么轻易的饶过跟她有关的任何一个人。
“我只知道,你现在的所为就是对他犯错的纵容!”
“还有,我已经打过招呼了,别说是你,就算是你找爷爷也没用,在他戒断之前没有任何人可以把他从里面放出来。”
这句话犹如晴天霹雳,彻底斩断了夏宁所有的希望。
“靳向擎,你还是不是人?如果有人报复我呢?如果有人把对我的报复全都撒在小泽的身上怎么办?”
这样的话不禁让他笑了,“怎么,你又想说许梦然吧?”
“没错!”
“你是不是觉得她一个女人能手眼通天?别说她一个孕妇没那个能耐,就算是有,她的手也伸不到那里去!”
就在两人吵得不可开交时,仪器的声音突然变得急促起来,伴随着病床咯吱作响的声音。
她回头一看,父亲整个人在床上抽搐起来,她赶紧去按呼叫铃。
医生护士赶来,刚刚出抢救室没多久的人再次被推了进去。
夏宁才追了两步突然定在原地,心里被另一种惊恐取代。
她,看不见了。
眼前漆黑一片,只有移动病床轮子在地面滑动的声音,还有医护人员的脚步声。
十几秒后,她凭借感觉摸着旁边的墙壁靠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靳向擎疑惑的看过去,察觉到她有些不大对劲,“你怎么了?”
夏宁想说她看不见了。
可跟他说又有什么用呢,说不定他还得说她是装的。
她闭上眼睛沉默了。
时间就这样过去,夏余盛一夜间反复抢救了三次才算稳定下来。
天色逐渐亮起,靳向擎看着终于睡过去的人起身将外套披在她身上,结果这一动夏宁反倒醒了。
她被吓了一跳,猛地起身身后的椅子被她撞得出很大的声响。
“咱爸没事了,你别担心。”靳向擎安慰道。
夏宁闻到肩膀上传来的味道,用力将那件外套甩开重新坐回去,结果椅子的位置已经跑空她直接坐在了地上。
靳向擎眼疾手快的把人捞起来,只以为是她粗心。琇書蛧
“你太累了,先回家吧。”
夏宁摸着椅子重新坐下当没听见。
这时丁森拎着早餐从门外进来,“靳总,您和夫人吃早餐吧。”
他将早餐放到沙发中间的茶几上一一摆放出来。
靳向擎见夏宁不动,耐着性子提醒:“先过来吃饭。”
可人还是不动。
他没了耐心直接将人拎过来丢在沙发上。
夏宁看不见,手本能的去抓,结果直接扑在了粥桶上,里面冒着热气的粥瞬间撒了一地,夏宁的手背被烫得一片通红。
靳向擎焦急的抓过至今帮她擦,但出口的话依旧不耐:“你是不是眼瞎了手往粥上抓!”
夏宁的手猛地收回,这一收不要紧,由于靳向擎捏着她的力道不小,手背烫到的地方直接被撸掉了一层皮。
靳向擎懵了一瞬,继而冲着丁森大喊:“愣着干什么,快叫大夫拿烫伤药!”
“不必,我没那么娇气。”夏宁冷冷反驳。
“娇不娇气我说了算。”
丁森跑的很快,十分钟不到就将一盒烫伤膏送了过来。
靳向擎强硬的拉着她的手给她擦药。
这一次夏宁的手指被他抓的紧紧的,怎么都拿不开。
他将她的手包扎好,因为伤的是右手,索性他直接喂给她吃,反正给夏宁喂饭他早已轻车熟路。
起初夏宁不想吃,也没胃口吃,但靳向擎一再坚持她实在不想这么耗下去,最后只好顺着他的意。
直到她再也吃不下了靳向擎这才放手,语气不禁也软了下来:“你说你如果乖乖听话,怎么可能会吃这么多苦头?”
不会的,她可能会死的更早一些,更干脆一些。
从前她就是学不会认命,所以才到了今天的这个地步。
老话怎么说的,人不与命争,命不与天争,看来真的是应验了。
“夏宁,看着我。”
夏宁的眼眸依旧低垂,长长的睫毛挡住了她毫无焦距的目光。
“爸的事的确是我的疏忽,但小泽的事你自己好好想想你做的对不对,我做了这么多都是为了你,你别不识好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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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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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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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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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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