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确地来说,并不是落在了袁大儒的身上。
袁大爷定睛一看,就见那张符,分明是落在了袁大儒肩膀的半空上,距离他肩膀还有几寸之地。
袁大爷不由一愣,不明白这是什么情况。
然而,还不等他开口询问,那张符便迅速迸发出一抹金光。
下一秒,一道凄厉的惨叫声,就响彻在房间里。
“啊啊啊!好疼,好疼!!!”
袁大爷听见那声音,猛地一颤。
紧接着,一抹身影,便逐渐在袁大儒的身上,显露出来。
看见那半透明的影子,袁大爷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一阵头皮发麻。
“这,这是什么?!”
“你,你是从哪里来的,你什么时候躲在了这里?!”
宋时柔和丫环,此时也看见了那个影子。
闻言,宋时蕴瞥了袁大爷一眼,“伯父您现在还觉得,她是活人吗?”
袁大爷:“……”
他看了看那半透明的影子,愕然已经,“这,这是什么意思?!她,她不是活人?!”
袁大爷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
乍一看见这人,他还以为,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跑过来的。
但听宋时蕴这意思,这不是活人?
可,可这总不能是鬼吧?
宋时蕴闻言,便直接道:“她难道是活人吗?”
袁大爷闻言,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下一秒,他的尖叫声几乎掀破房顶。
“鬼,鬼啊?!!!”
婆子带着袁老夫人和其他人,刚走到主屋的门口,就听见这刺耳的尖叫声。
所有人脚步一顿,心里都跟着猛地一跳。
“出什么事了?!”
袁老夫人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拄着拐杖,跌跌撞撞地踏入房间。
一进来,袁老夫人就看见了床上的影子,她猛然一惊,站在门口,都忘记了接下来要做的动作。
其他跟过来的人,看见袁老夫人忽然站在门口不动,刚想问是怎么了。
顺着袁老夫人的目光,往前一看。
他们到嘴边的话,全部咽了回去。
所有人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袁大爷站在床边,不停地后退,此时更是颤抖得如同筛糠一般。
听见脚步声传来,他才转过头来,就看见袁老夫人那骤然愣在原地的样子。
袁大爷看见袁老夫人,却像是看见什么救星似的,他踉踉跄跄地跑到袁老夫人身边,一把扶住袁老夫人的手臂,惊声道:“娘,娘!这,这里有鬼,有鬼啊!”
袁老夫人闻言,又是一愣。
原本看见床上的那个影子,她还以为是被她抓到了什么不堪入目的画面。
听见儿子这话,袁老夫人这才发现,那影子似乎有些不同寻常。
袁老夫人脸皮猛地一抖,反握住袁大爷的手,“她,她是谁?”
袁大爷浑身颤抖:“鬼!她,她是鬼啊!娘!”
袁老夫人眼睛瞪得浑圆,下意识地道:“胡说什么!”
袁大爷都快吓哭了,“不,不是胡说!她真的是鬼!娘,谁家好人长这样啊!而,而且,她一直就在这里!如,如若不是二小姐用了符,我,我们都不知道她在这里!”Χiυmъ.cοΜ
袁老夫人闻言,快要僵住的脑子,难得灵光地,抓住一个重要的信息点。
她连忙转头望向宋时蕴。
“宋二小姐,这……是你做的?”
宋时蕴道:“不是我做的,她确实一直在这里,袁大儒和袁小姐的病,都是因她而起,我只是让她显露出来而已。”
袁老夫人闻言,和她身后的人一起,一口气险些没上来。
他们所有人,一时间都有些无语凝噎地,看着床上那影子。
那小姑娘身上,缠绕着一道道金光凝结成的丝线,仿佛是囚笼一般,紧紧地勒着她,将她困在那里,让她不得动弹。
小姑娘脸上的表情,很是痛苦,不停地挣扎着,但是只要她挣扎一分,她身上的金线便会深入一分。
那金线深深地勒入她的皮肉里,仿佛下一秒,就要将她整个人勒得四分五裂一样。
那剧烈的痛苦和挤压感,小姑娘瞬间反应过来,挣扎的幅度,小了不少。
身上的痛苦,也随之减少。
意识到她越是挣扎越是痛苦,小姑娘便趴在那里不动了,只是恨恨地抬头,瞪着宋时蕴,不停地龇牙咧嘴地,露出一口不好看的牙齿。
仿佛下一秒,就要扑过来,将宋时蕴生吞活剥似的。
宋时蕴对这种东西,见怪不怪,面无表情,仿佛什么都没看见一样稀松平常。
小姑娘这副模样,没有吓到宋时蕴,袁家这些人,看见这一幕,却被吓得不轻。
一群人靠在一起,几乎害怕得说不出话来。
那些比袁老夫人更年轻一些的晚辈,甚至紧紧地贴着袁老夫人,一点都不敢更靠近。
袁老夫人怔愣地看着那小姑娘,完全是被迫的,移不开眼睛。
宋时蕴见此,主动开口道:“不知道,老夫人认识这小姑娘吗?”
袁老夫人闻言,这才回过神来,连连摇头:“不!我,我没见过她!”
宋时蕴闻言,目光便落在了袁大爷的脸上。
袁大爷立即反应过来,急吼吼地道:“我,我也没见过!”
其他人一时间全部了然,齐齐地摇头,都表示没有见过这个小姑娘,根本不需要宋时蕴再询问。
宋时蕴对于这个结果,并不意外。
这小姑娘周身的气场以及身上的衣物,都不像是袁家人。
袁家虽然是读书人家,清流,但也不算清贫,家里的田产铺子并不算少,加上袁大儒每年得到的束脩,也是一大笔收入。
袁家的人,审美穿着都很雅致,乍一看上去好像很普通,但是衣裳的料子都非常不错,是真正的低调中的高贵。
床上的小姑娘,穿着更像是难民,身上的衣服,不知道打了多少层补丁。
小脸也灰扑扑的,挂着一道道灰和血痕,瞧着生前应该遭受了挺多的折磨。
不过,最让宋时蕴在意的是,这小姑娘的脖子。
她脖子上,有一条深可见骨的勒痕,几乎快要将她的头和脖颈分离。
不仅如此,在她的脖子下方,胸骨、两侧的肩上,还有着几个奇怪的血洞。
像是之前被打过钉子似的。
“二姐姐……”宋时柔站在不远处,看见宋时蕴忽然沉默下来,不由开口,“二姐姐,就是她害了大儒和怡玫吗?”
宋时蕴回过神来,目光却还是停留在那小姑娘身上,她淡淡地嗯了一声。
宋时柔深吸一口气,“那二姐姐……是不是要除掉她,怡玫和大儒才能够好起来?”
袁家人最关心这件事,闻言所有人都齐刷刷地看向宋时蕴和那小姑娘。
宋时蕴淡声道:“不用,大儒和怡玫体内的阴气,都被我打散了,不碍事。”
宋时柔闻言松了一口气,“那二姐姐把她带走,就行了是吧?”
宋时蕴却摇了摇头,“不,我还有些事情,需要问一问袁大儒。”
宋时柔迟疑道:“问什么?”
宋时蕴却没有回答。
看了一眼床上的小姑娘,宋时蕴拿出一张符来,走到桌子边。
她翻过来一个茶杯,拿起茶壶倒了一杯水,旋即将符纸丢了进去。
符纸接触到茶水,瞬间融化在茶杯里,消失不见。
宋时蕴面无表情地拿着那杯水,便径直走向床边。
还不等袁家的众人反应过来,宋时蕴就将袁大儒扶着坐起来,将茶杯送到他的嘴边,给袁大儒灌了下去。
袁老夫人见此,倏然回过神来,忍不住问道:“二小姐,你给我们家老爷喝的是什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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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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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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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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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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