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宋思文便没再说什么,只让他回去好好休息。
谢如故点点头,便离开了平宁侯府。
望着谢如故的背影,宋思文感叹地叹了口气,他也不知道宋时蕴那边是怎么了。
总觉得,宋时蕴那边有些奇怪。
但是,听宋时柔的意思,好像也并没有什么。
可能真的是病了,没力气应付外面的事情。
只是不知道,这样冷着下去,谢如故那边会怎么想。
本是一桩好姻缘……
宋思文还挺欣赏谢如故的,如若这婚事就那么散了,还挺可惜的。
宋思文叹了口气,想着过两日就是自己的婚事,他还有事情要忙,便暂时将这件事放下来了。
谢如故和宋时蕴的事情,还得他们俩自己解决。
毕竟,无论是谢如故还是宋时蕴,都不是能够任由他做主的人。
两天的时间,一晃而过。
第三日一早,平宁侯府就喧闹起来。
这是宋思文成亲的日子。
一早上,便锣鼓喧天,鞭炮齐鸣。
宋时蕴都没睡好,就被外面一阵的吵闹声吵醒了。
她揉了揉有些胀痛的太阳穴,见秋白拿着热水进来,她哑声问道:“外面已经开始放鞭炮了?”
“是,据说是吉时开门,需要放鞭炮的。”秋白将盛满热水的铜盆,放在盆架上,替宋时蕴湿了个帕子,递给宋时蕴。
宋时蕴伸手接过来,皱眉道:“这也太热了。”
秋白解释道:“虽现在是夏日,但小姐病着,府医说了,切忌寒凉,凉水和冰饮,都不可碰,就连绿豆汤都不能喝,小姐你就将就将就吧。”
宋时蕴拿着帕子,擦了擦脸,热得身上仿佛又出了一身汗,“这府医也太小题大做了一些。”
秋白无奈道:“小姐方才大病初愈,府中上下自然得小心点,小姐自己个儿也得小心点才是。”
宋时蕴一言不发地将帕子递过去。
秋白将帕子接过来,重新投了投,又拧干帕子,主动过来替宋时蕴擦了擦手。
霜重捧着一身水粉色的衣裙,从外面进来,瞧见宋时蕴已经起了,她便笑道:“小姐,夫人那边送了新衣裳来,说是让您等会儿穿上,再去喜宴上,给少爷添添喜气。”xǐυmь.℃òm
看着那粉嫩的衣裙,宋时蕴皱了皱眉,“这是母亲挑的?”
霜重将衣裙捧过来,放在床边,“正是,是夫人特意请京城里最好的绣娘定做的,这可是蜀锦打造的,一共做了两身一样的衣裙,一身送去了三小姐处,一身便送到了小姐这儿。夫人吩咐了,希望小姐和三小姐一起穿上,替大少爷添添喜气。”
当然,除了增添喜气之外,大约也是想让外人看见,她们姐妹和睦,一家人没有什么矛盾,堵住外面乱七八糟的猜测。
宋时蕴知道,自从她回来后,外面就有不少的传言。
有说她是养女的,只不过八字比较好,被平宁侯府搜刮来,增添平宁侯府中的气运。
也有说,宋时柔是被抱错了的假千金,宋时蕴现在是真凤凰回来,宋时柔山鸡终究是山鸡,上不得台面。
无论哪一种猜测,对宋时蕴和宋时柔都不太好。
平宁侯府当然也想借着这喜事儿,把外面乱七八糟的传言给堵住。
宋时蕴心里猜得到杨氏的想法,看了看那粉嫩的衣裙,最终没有拒绝。
她不在乎外界的看法,但得为宋时柔考虑。
毕竟,宋时柔如今也及笄了,到了该议亲的时候了。
宋时蕴思及此,在秋白和霜重的伺候下,换上衣裙,又换了一套华丽但又不过于夺目的头面。
装扮齐全后,宋时蕴在秋白和霜重的陪同下,便出了雅轩。
宋时蕴先去拜见了杨氏。
杨氏和宋时柔正在接待早来的女客们,瞧见宋时蕴过来,杨氏便笑着,一手拉着宋时蕴,一手拉着宋时柔,向宾客们介绍着自己的两个女儿。
宋时蕴是天司局代监正的首徒,又在陛下面前露过脸,身份在这摆着。
宾客们自然十分给宋时蕴的面子,看在宋时蕴和平宁侯府的面子上,对着宋时蕴和宋时柔,俱是各种溢美之词,不吝于口,夸了她们俩好半天。
宋时蕴在旁边站着,十分配合地保持着礼貌的微笑。
宋时柔比她更自然和得体一些,和杨氏一起,将那些女宾客们招待得很好。
所有人不免都高看宋时柔一眼,夸赞她有世家主母的风范。
宋时蕴对这名声倒是不在意。
但是,在别无所长的情况下,宋时柔有这样的名声,自然是一件好事。
宋时蕴和杨氏也愿意成全她的好名声。
横竖,宋时蕴不需要这样的名声。
不过因为她是天司局代监正的徒弟,宋时蕴身边也不缺乏恭维的人。
宋时蕴也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和来来往往的人闲聊着。
杨氏知道她对这些没兴趣,便笑着过来说,时蕴身体不好,慢待了各位。
众人都知道,宋时蕴称病在家休养多日。
对此倒也没多想,渐渐地,宋时蕴身边便没多少人了。
欧沐慈就是这个时候过来的。
她走到宋时蕴面前,便对宋时蕴盈盈一拜,“许久不见二小姐,二小姐的病可好些了?”
宋时蕴望着她,脸上多了些笑意,“我一切都好,没想到欧大小姐今日也过来了。”
欧沐慈笑着走过来,拉住宋时蕴的手,“二小姐上次尽心尽力的帮我,今日是平宁侯府的大喜事,我自然要过来祝贺的。”
宋时蕴余光瞥见,欧沐欣和欧沐云两姐妹站在外面,有些拘谨的样子,低声道:“欧大小姐将她们俩也带来了?”
欧沐慈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微微颔首,“是啊,毕竟是我们欧家的姑娘,总要出来见见世面的。”
宋时蕴闻言,顿了一下,“病着这些日子,我倒是也听时柔说过,你三叔三婶一起搬出去了?”
欧沐慈颔首,“是,父亲请了宗族耆老来,做了分家主持,现在三房和我们欧家没什么关系了,只不过三叔这两个女儿,还养在我母亲名下。”
宋时蕴明白,欧沐慈这是为欧沐欣和欧沐云博一个出路。
欧沐慈小声地继续道:“本来,我三婶是想要和三叔和离的,但不知道怎么,分家过后,我三婶忽然就不愿意了,事后我去问过我三婶,都是为了孩子。”
一开始听说,欧三夫人要和欧天明和离时,欧沐慈心里便是支持欧三夫人的。
后来听说欧三夫人打消了念头,自然便过去问了问。
欧三夫人便跟她说,她不想和离,是为了不让欧天明有娶其他继室的可能。
她若是和欧天明和离了,欧天明娶不到更好的女子,还能娶不到平民的女子吗?
若是再来一个继室夫人,害了那个女子不说,若是她再给欧天明生下个一儿半女,就会影响到她两个女儿。
她想好了,她就不和欧天明和离了,两个人便一直这样,相互折磨到死吧。
正好,她这样还可以护住自己的两个女儿,以免欧天明再为旁的人,旁的事情,伤害她两个女儿。
她现在更是严格控制着欧天明一切花销。
不给欧天明胡乱花钱的机会。
她要把所有钱都存起来,留给欧沐欣和欧沐云做嫁妆。
如若和离,她所剩的,为数不多的嫁妆,得分给欧天明一份。
只怕到时候,一点都留不给她的女儿。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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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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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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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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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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