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蕴眉心猛地一皱。
她往日并不怎么用檀木香。
这枕头还是今日她病了之后,秋白为她刚换上来的。
怎么会沾染上檀木香?
宋时蕴脸色猛地一变,她迅速转过身,在房间里检查起来。
但是,她将房子翻了个遍,也没有找到任何,他人进入的痕迹。
宋时蕴重新回到床边,望着那个枕头,狐疑地想,难不成是她五感出了问题?
宋时蕴将枕头重新拿起来,此时上面沾染的香味,几乎已经消失不见。
仿佛刚才的事情,都是她的错觉一样。
宋时蕴手臂在床上撑着,缓缓地坐下来,望着漆黑寂静的屋内,她眸子里闪过一抹暗光。
不过……
宋时蕴现在没时间想那么多,身体的疲惫感越来越重,沉重的感觉,完全包裹住她。
眼前一阵阵泛黑,如同潮水一样,一遍遍的席卷过来。
宋时蕴知道,这身体扛不住了。
她得休息。
宋时蕴拿出三张结界符出来,伸手一扔。
三张符分别落在前后窗和门上,杜绝任何人进来的可能。
宋时蕴确保无误后,身上的衣服都来不及脱去,便在床边倒头躺下来。
几乎是刚躺下来,她就好像被人猛地一拽,陷入一片黑暗中。
然而,几乎是宋时蕴刚睡过去的时候,屋子里就出现一道身影。
谢如故站在床边,看着脸色苍白的宋时蕴,他眉心狠狠一皱。
看见宋时蕴开了一道阵门回来,谢如故便大概猜到,宋时蕴去了什么地方。
他看着宋时蕴,不知道该拿出什么样的情绪,来面对宋时蕴。
缓缓地在床边坐下来,他拉起宋时蕴的手,掌心里氤氲出磅礴的灵力,缓缓地流转进宋时蕴的体内。
宋时蕴迷迷糊糊的,身上仿佛披下来一道暖阳。
她在那一道日光中,睡得却愈发的深。
见她睡梦中紧皱的眉心,缓缓松开来,谢如故轻轻地,几不可闻地松了一口气。
宋时蕴却好像听见,有人在叹息。
她不知道是谁,又在叹息什么。
想要睁开眼,看看对方,但是,她实在是太累了,一点也睁不开眼。
只能陷入更深的梦乡。
翌日一早,宋时蕴是在一阵敲门声中醒过来的。
“砰砰砰——”
“砰砰砰——”
急促的敲门声,让宋时蕴猛地惊醒,她一下子睁开眼来,翻身坐起,心跳如擂鼓。
看着四周熟悉的环境,她闭了闭眼睛,激烈的心跳,才缓缓地落回原位。
“二小姐?小姐,小姐……”
秋白的声音,不间断地从外面传来。
“小姐该不会是病糊涂了吧?”霜重站在门口,有些着急地道。
她们几个人一早起来,想要进去看看宋时蕴的。
但不知道为什么,房门就是打不开。
昨日宋时蕴病了,为方便她们照顾,房门明明没有反锁的。
不知道怎么,就是打不开。
“不知道是不是小姐醒了,自己关上了门……”秋白嘟哝着。
霜重担忧道:“不管怎么样,还是先去通知侯爷和夫人吧,得想办法先进去啊!”
万一宋时蕴病狠了,烧糊涂了,那就不好了。
秋白闻言,刚想点头,就听见吱呀一声,房门被人从里面打开来。
秋白和霜重春晓三个人,齐刷刷地看过去,便见宋时蕴脸色微微有些发白地,站在门内。
秋白立即关切地道:“小姐,你醒了?”
春晓也连忙问道:“小姐,你没事吧?”
宋时蕴有些无力地摇摇头,声音沙哑得厉害,有刚病过一场的脆弱,“刚醒,没事——”
她言简意赅。
秋白和霜重等人,打量着宋时蕴的神色,瞧不出来异样。
但见宋时蕴气色不好,三个人还挺担心的。
“小姐,真的没事吗?要不要将府医请过来看看?”秋白提议道。
宋时蕴微微摇头,不耐地皱眉:“我只想好好休息,你们别来打扰我,房门就是我自己关上的,你们不用担心我,也不要来打扰我,让我好好睡一觉,就算是你们为我好了。”
秋白和霜重春晓三个人,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宋时蕴说完后,却已经伸手关上门。
看着重新关闭上的房门,秋白和霜重等人,面面相觑。
“现在……咱们怎么办?”春晓有些傻眼,“要去请府医吗?”
霜重闻言,下意识地看向秋白。
毕竟,秋白是大丫环,除了宋时蕴外,雅轩里便该听她的。
秋白犹豫片刻,道:“算了,小姐既然说,想要好好休息,我们就别打扰了。”
春晓有些担心,“可万一小姐病势严重了,怎么办?”
秋白拧眉道:“应该没事,等过一会儿,药熬好了,我给小姐送过去,再看看小姐的情况,如若不好,我们再请府医。”
春晓和霜重想了想,还是听从秋白的办法。
秋白让霜重去休息,将春晓留在门口守着,她便亲自去看着宋时蕴的药炉子。
同一时间。
房间里,宋时蕴回到房间里,便重新在床上躺下来。
休息了一夜,她身体上的沉重感,减轻不少,灵力似乎也恢复了一些。
宋时蕴抬起手来,感受着掌心里涌动的灵力,有些狐疑地皱了皱眉。
她这身体,好转的速度,有些快啊。
她原本还以为,昨日那般折腾过后,怕是得好几天后,身体才会缓过来。
没想到,睡了一觉,她这身体就缓过来了?
是她低估了自己的身体素质,还是有什么别的原因?
宋时蕴忽然想到什么,倏地起身,她在房间里迅速搜查了一遍。
屋内,没有其他人存在过的痕迹。
门窗上的结界符,也没有松动的迹象。
看着那完好无损的,贴在门窗上的结界符,宋时蕴抬手,揉了揉自己涨疼的额角。
看样子,真是她想多了。
宋时蕴重新回到床上躺下来,还是有些犯困。
反正已经和天司局告了假,接下来几天,她就在家里好好休养。
待身体彻底好了,再回天司局吧。
至于谢如故那边……
她有很多事情都想不通,暂时不接触也好。
让她一个人空闲下来,好好地想一想,捋一捋眼前的情况。
宋时蕴想着想着,没多久便再次睡着了。
等她再次被叫醒,便是秋白来送药。
宋时蕴没有将房门反锁,让她进来。
秋白将药碗,递给她时,打量着她的神色,见她的气色恢复一些,秋白稍稍地安下心来,“小姐,您还在发热吗?”
宋时蕴微微一摇头,接过药碗,“没有,已经退热了。”
秋白彻底放下心来,“那就好。”
宋时蕴将汤药一饮而尽,苦得她一皱眉。m.χIùmЬ.CǒM
秋白见此,忙不迭地送上一份蜜饯。
宋时蕴看见那蜜饯,微微一顿。
秋白见此,连忙说:“这是昨日,定国公府送来的蜜饯,我们将蜜饯放回了小厨房存放起来,这才一夜,没有坏的。”
定国公府送来的蜜饯,都是来自宫里。
秋白和霜重等人,还是不敢私下里自己分了,便放回了小厨房。
蜜饯可以存放很长时间,短时间内也不怕坏。
她们想着,这几日宋时蕴都要吃药,留着这蜜饯,早晚能够派上用场。
宋时蕴闻言,看了看那蜜饯。
见她不言不语,秋白还以为,宋时蕴不愿意吃定国公府送过来的蜜饯,刚想说话。
宋时蕴便从她的手里,拿起一颗蜜饯,放到了嘴里。
很甜,味道一点也没变差。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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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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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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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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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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