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柔这两日,一直借住在袁大儒家,本说好的,第二日晚上回来的,最后也没回来。
闻言,宋时柔嘿嘿一笑,“今日一早,女夫子走了,我便也回来了,刚好遇到了嫂嫂,说是要来找二姐姐,我便同嫂嫂一起过来了。”
宋时蕴闻言,目光便落在了虞秋晚身上,“嫂嫂是来找我的?”
虞秋晚弯了弯唇角,“是啊,今日城郊有诗会,是长宁王府的世子举办的,我就想着带时蕴你过去看看。”
宋时蕴倒是没听说过这件事,对这件事也没兴趣,“诗会还是算了吧,我还要去天司局。”
虞秋晚一听这话,却拉住了宋时蕴的手,“我听定国公世子说过,天司局那边并不是非要日日点卯的,时蕴,你就跟我一起去参加诗会吧。”
宋时蕴有些不解,“为何非要我去啊,嫂嫂,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对这些不感兴趣。”
虞秋晚神秘地一笑,“因为是定国公世子央求我,带你去参加的啊。”
宋时蕴一顿,“谢如故?”
虞秋晚肯定地一点头,“是。”
宋时蕴疑惑道:“那他怎么不直接跟我说?”
“我听思文说,他本来是想过来接你的,但我正好也要去嘛,就想和你一起去。”虞秋晚解释道。
他们都是昨天,在国子监的时候,收到的邀请。
宋时蕴已然不在国子监,天司局那地方,又不是人人可去的,帖子自然就没送到宋时蕴手中。
谢如故当时瞧见帖子的时候,就跟宋思文说了,他今日来接宋时蕴一起去。
虞秋晚好些日子,也没出去走走了,她也想出去看看。
便想着,正好和宋时蕴一起,两个姑娘家家的,也好一起作伴,便跟谢如故商量了一下,改成她今日来接人。
“而且,我都跟世子保证了,一定会带时蕴你去的,你若是不去,岂不是算我食言了吗?所以,时蕴你就跟我一起去吧,权当给我个面子,好不好?”虞秋晚望着宋时蕴,可怜巴巴的。
宋时蕴顿了一下,无奈道:“行吧,那就走吧。”
天司局那边,确实不用日日点卯。
大家都去了,她就跟着去吧。
宋时蕴思及此,望向宋时柔,“时柔也跟着一起去吧?”
宋时柔点头,“是,这事儿我听怡玫说了,已经约好今日都要去的。”
怡玫,就是袁大儒的孙女,和宋时柔关系本就不错。
这几日两个人住在一起,关系比从前更好了。
宋时柔现在每日都想好好学习,正好难得有诗会,无论真正目的是什么,定然都会有对诗学习的环节,她便想去看看,观摩观摩。
宋时蕴闻言,便没说什么,提步就要往外走。
还是虞秋晚拦住了她,“时蕴,你去换一身衣裳吧,这衣裳去诗会,不合适。”
虞秋晚认得出来,宋时蕴身上穿的,这是天司局的弟子服。
她以前见天司局其他的弟子穿过。
这弟子服穿去天司局就算了,穿去其他场合,委实就有些不合适。
宋时蕴闻言,才想起来,自己现在的装扮,她便点点头:“好,我先去换衣服。”
虞秋晚一笑,“那你快去,我和时柔在这等你。”
宋时蕴无奈地应下来,转身回房去换衣服。xǐυmь.℃òm
秋白和霜重跟着她进屋,便询问起宋时蕴要换什么样的衣裙。
宋时蕴想了想,道:“我记得母亲,前不久让人给我做了不少衣裙,里面有一条绯色的长裙?”
秋白有印象,“是有,小姐稍等。”
宋时蕴点点头。
秋白转身去衣柜那边翻了一会儿,找出来一身崭新的绯色衣裙,道:“小姐说的是这件吧?”
宋时蕴看过去。
那颜色虽然浓烈了一些,但衣服上没什么特别的花纹,只有淡淡的云纹,瞧着倒是挺别致的。
浓淡正好。
宋时蕴点点头:“就这一件。”
秋白和霜重,立即伺候着宋时蕴换上衣裙,又给她重新梳了一个发髻。
宋时蕴看了看身上的绯色衣裙,想的却是谢如故。
谢如故好似很喜欢穿深色的,绯色和墨色居多。
也不知道,他今日穿什么。
宋时蕴思及此,又觉得自己真是疯了,是她选衣服,想谢如故作甚?
她下意识地,就想换掉这衣服,免得叫谢如故多想。
但是,再换衣服,又要花费时间。
宋时蕴思及此,便没再说什么。
很快,宋时蕴和虞秋晚宋时柔三个人,就一道出了平宁侯府。
宋思文正等在门口。
瞧见虞秋晚,他便老脸一红。
瞧见这一幕,宋时蕴和宋时柔相视一笑。
宋时蕴调侃道:“不若,嫂嫂和大哥坐一辆马车,我和时柔坐另一辆吧。”
宋时柔掩嘴轻笑一声,附和道:“我觉得甚好。”
宋思文脸更红了,瞪了她们俩一眼,“我骑马走前头,你们三个赶紧上马车吧,时间快来不及了。”
宋时蕴轻笑。
虞秋晚脸色也有些微红,拉了宋时蕴一把,道:“好了,我们走吧。”
宋时蕴见她也不好意思,便没再调侃,适可而止。
她和宋时柔便跟着虞秋晚,上了同一辆马车。
宋思文打马走在马车前面,给他们引路。
平宁侯府和虞国公府这边,都带了不少的护卫。
毕竟上次虞秋晚遭遇过意外,现如今她出行,虞国公府那边都会郑重以待。
哪怕有宋思文和宋时蕴在,虞国公府还是做了万全的打算。
平宁侯府也是想着,这次要出城,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危险,多带点人也是好的。
一下子搞得他们这次,算是重装出行。
宋时蕴掀开帘子,向外面看了一眼,马车晃晃悠悠,到了城门口,她也没瞧见谢如故。
宋时蕴不由皱了皱眉。
本来想着,以谢如故的性子,大略会跟他们一起出发。
没想到,虞秋晚说来接她,他就真不来了。
“长宁王府的世子,同定国公世子要好,谢世子应该是早早去帮忙主持诗会了。”虞秋晚坐在宋时蕴的身侧,一眼就看出来宋时蕴那少女怀春的心思,笑眯眯地便开了口。
宋时蕴闻言,愣了一下,蓦然想起来,对啊,她以前好像确实听说过,定国公府和长宁王府的关系挺不错的。
如若不是长宁王是个好吃懒做的逍遥王爷,两家交好,恐怕会引来不少的议论。
但即便如此,宋时蕴以前在宫里的时候,没少听到别人对他们两家指指点点。
她记忆中,她那亲爱的好父皇,似乎还曾派人,见识过长宁王府。
但是,她那时候对这些事情不感兴趣,没有深入地了解过。
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个光景。
不过从现在的情况来看,陛下好像挺喜欢谢如故的,也不知道是单纯地喜欢谢如故,还是想要拉拢定国公府。
宋时蕴想了想,觉得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定国公府手握兵权,又有大长公主坐镇,无论定国公府倾向谁,只要不是倾向陛下,对陛下都不是一件好事。
陛下当然想要拉拢定国公府。
而且,看现在定国公府对陛下的态度,显然定国公府很是拥簇陛下。
宋时蕴想到这里,眸色沉了沉。
虞秋晚和宋时柔在旁边坐着,一下子就看出来,宋时蕴的情绪,好像一下子掉了下去。
不知道她想到了什么,突然就好像不高兴了。
虞秋晚和宋时柔对视一眼。
宋时柔试探地唤道:“二姐姐,你是不是哪里难受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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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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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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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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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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