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种情绪,在刘知府带着所谓的大师,来看贾家的风水时,达到巅峰。
当晚发生的一切,轮番地在他脑海里重演。
就连睡觉,他都不曾忘记。
甚至有一次,他做梦,梦见了贾夫人在他面前,变成了那奇怪的影子。
大师来了贾家后,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只说无事,他才放下心来。
但今天,天司局的人又来了,他愈发觉得,这件事或许没有他想象中那么简单。
这也是为什么,方才宋时蕴提起贾夫人时,贾海林那么激动的原因。
他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么,但他就是不想让宋时蕴等人继续查下去,更不想让他们去查贾夫人。
他怕一旦查下去,结果对他们贾家来说,是他们都无法接受的。
“海林……”贾云平听见贾海林说的话,差点晕过去,他颤抖地抓住贾海林的手,紧盯着他的眼睛,不敢相信地问:“……你刚才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你,你母亲当晚真的在那边?”
贾海林白着脸,挣扎地闭了闭眼,旋即轻轻地一点头。
贾云平一口气差点没上来,身子狠狠地晃了晃。
如若不是有贾长林扶着他,他此时早就摔倒在地。
贾长林一边扶着贾云平,一边呐呐地道:“这么说,我们家的邪祟,就是母亲?那墙上奇怪的影子,就是母亲?”
他话音未落,贾海林便猛地睁开眼,呵斥道:“不要浑说!当晚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也没瞧见!那影子是不是真实存在的,我也不知道,也许就是我眼花了……更何况,我也没瞧见,母亲和那影子有什么关系,这一切肯定都不是真的!”
贾海林忐忑地摩挲着,放在膝盖的手,嘴上一直说着,不可能。
可从他那紧张和恍惚的神态来看,他心里只怕,也已经怀疑上了贾夫人。
只是他不愿意承认。
但,贾海林有一句话,说的也是实话。
他确实没瞧见,那影子和贾夫人之间有什么关系,并没有直接看见,那影子变成了贾夫人,或是贾夫人变成了影子。
当晚到底是怎么回事,除了贾夫人自己,恐怕其他人都不可能,一口咬定。
宋时蕴坐在原位上,沉吟起来。
下一秒,她就想起来一件事,立即抬头望向贾云平和贾海林,“贾夫人好像是难产之后,便一直缠绵病榻?”
贾海林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这么问,但还是点点头:“是,母亲身子本来很是强健的,可是……难产之后,身子就始终不见好……”
宋时蕴眯了眯眼睛,“自从贾夫人病后,你们和贾夫人见面的次数多吗?她可有什么性情上的变化?”
贾海林犹豫片刻,摇摇头:“没有,母亲病后,不怎么爱见人,总是自己待在房间里,我们日常请安,都被母亲取消了,顶多逢年过节时,见母亲一面。”
但即便见面时,贾夫人也是一副病怏怏,没什么气力,不怎么爱说话的模样。
见她那么虚弱,贾家其他人,自然也不敢闹她,便都安安静静地吃饭。
贾夫人便觉得,她扰了大家的兴致。
后来,即便是逢年过节,她都不怎么出门来。
他们见面的次数也就越来越少。
只偶尔,贾夫人几个孩子,会去探望一二。
但,十次探望里面,贾夫人允许他们见两次就不错了。
见面的次数都不多,自然也察觉不出来什么性情变化。
“贾夫人年事已高,又是难产,她当时就没什么不妥吗?”宋时蕴追问道。
贾海林看了看还没缓过来的贾云平,回答道:“当日,我不在府上,正好在外地做采买的事情,等我听闻消息,赶回来时,母亲已经病倒了,据说当时挺危险的,府医和稳婆也说,母亲差点活不下去来,幸好家里准备的有老参,吊住了一口气,才让母亲活下来的——”
说到这,贾海林神色都有了变化。
这套说辞,怎么和当初说贾长林的,如此想象?
都是差点活不下去来,都是侥天之幸,好了起来。
这么一想,贾夫人和贾长林的伤病,好得也太奇怪了。
贾海林心里不安的预感,愈发地强烈,他忍不住动了动身子,有些坐立难安。
贾长林听见这话,也不由看了看贾海林。
见他十分不安地动来动去,贾长林心里也跟着沉了沉,心想,该不会母亲……真的早就被邪祟附身了吧?
贾云平此时,回过神来,他想到什么似的,急促地向宋时蕴看过去,推开贾长林的手,勉力地自己站稳,向宋时蕴拱了拱手,十分地恭敬,“宋小姐,我记得,方才你去见过我夫人,她……并无什么不妥吧?”
他眼巴巴地盯着宋时蕴,期盼听见自己想要的答案。
宋时蕴抬头望着他,“从脉象上来看,贾夫人并无什么异样。”
听见这话,贾云平等人,刚想松一口气。
就听见,宋时蕴话锋一转,“但是,我在给她把脉时,在屋子里,闻到了一丝血腥味,贾夫人应该没有受任何外伤吧?”
“血腥味?”贾海林闻言,眉心皱得更加厉害。
宋时蕴望过去,“怎么,大少爷也闻到过吗?”
贾海林下意识地就想否认,但对上宋时蕴那双眼睛,他不敢撒谎,“……有一次,我和妻子,去向母亲请安时,临走时,确实是在母亲房内,闻到了一丝血腥味——”
他当时也以为是贾夫人受伤了,便关切地向贾夫人询问,她是不是受伤了?
贾夫人只是笑笑说,她在侍弄花草时,不小心划伤了手。
贾海林闻言,抱怨下人没照顾好母亲,但也没多想。
他一直以为,这就是一个个例。
但没想到,宋时蕴也闻到过那味道。
他心里不好的预感,便愈发地强烈。
宋时蕴刚想说什么,余光便瞥见,贾云平的身子又晃了晃。
她转头望过去,对上贾云平那惨白的脸,她试探地问:“贾老爷和贾夫人,乃是夫妻,在一起的时间是最长的,不知道贾老爷,是不是也闻到过那血腥味?”
刘知府和谢如故等人,一听这话,目光全部落在贾云平的脸上。
贾云平几乎抬不起头来,动作僵硬地一点头,“我……我确实闻到过……”m.χIùmЬ.CǒM
而且,不止一次。
诚如宋时蕴所说,他和贾夫人毕竟是夫妻。
夫妻二人的感情又一向不错。
贾夫人再怎么样,也无法拒绝,贾云平去探望。
时至今日,贾云平还经常陪贾夫人休息,即使只是躺在一张床上说说话,他也会时常陪着贾夫人。
两人在一起的时间,确实比一般人长得多。
贾夫人总说喜欢安静,想要拒绝贾云平进屋,可是贾云平还是异常坚持。
她也不能说什么。
而在两个人待在一起时,贾云平曾经有那么两三次,闻到了奇怪的味道。
其中两次,都是淡淡的血腥味。
他也随口问过贾夫人,贾夫人只说,可能是她用的新药的味道,混杂在一起,让他产生了错觉。
他也没多想。
直到有一次,那味道太浓烈了,一闻就是血腥味。
贾夫人隐瞒不下去,就和他说,外头的大夫,开了一个新药方给她,方子里有一味药,叫做紫河车。
味道比较血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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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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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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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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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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