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云平也反应过来,宋时蕴这话,有点不对劲,他连忙道:“我夫人心疼长林,那毕竟是她的儿子,她守着长林,不是很正常吗?”
宋时蕴闻言,淡笑:“我也只是随口一问。”她又向赵大夫问道:“还请赵大夫实话实说,当时可有第二个人,接近贾长林?”
赵大夫看了看贾云平,犹豫片刻,还是开了口,“没有。”
当时只有贾夫人,一直陪伴着贾长林。
就连贾夫人自己身边的婆子和丫环,都被赶了出来。
贾云平一颗心跟着提起来。
他不由望向宋时蕴。
宋时蕴闻言,对赵大夫笑了笑,“辛苦您跑一趟了。”
赵大夫拱了拱手,旋即望向贾云平,目光里透着询问,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继续呆在这里。
贾云平见此,犹豫片刻,对他摆摆手。
赵大夫便躬身退出了正厅。
他一走,整个正厅里,陷入死一般的寂静中。
宋时蕴和谢如故等人,还算是气定神闲。
但贾家所有人的心口,都像是压着一块大石头,几乎无法呼吸。
贾长林此时都安静下来,一脸灰白地坐在角落上,低着头,双手紧紧地抓着自己的膝盖,紧锁眉头,仿佛陷入了梦魇之中,一直在想,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一样。
贾海林脸色更是凝重,宋时蕴等人问的问题,明显是把事情向贾夫人身上移动了。
那是怀疑他的母亲!
贾海林心里自然不高兴的。
可现在的情况,又有些混乱,贾海林都搞不懂,现在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犹豫片刻,瞧见贾云平等人还是不说话,贾海林忍不住深吸一口气,主动开口,“父亲,我觉得,我们现在是不是想太多了?”
贾云平闻言,向他看过来,示意他继续。
贾海林瞥了宋时蕴等人一眼,这才继续道:“父亲,我觉得我们是被人牵着鼻子走了,长林当日的伤,痊愈的速度确实有些奇怪,但难道就没有可能,仅仅是老天开眼,他命不该绝吗?为什么我们一定要相信,长林是被人改了命?他们又没有证据——”
贾云平闻言,愣了一下,眼神逐渐变得清明起来。
对啊!
说了那么多,刚才的一切,都只是宋时蕴等人单方面的说话,没有半点的证据。
他们凭什么一定要相信宋时蕴等人的话?
凭什么要被他们的想法带着走?
贾云平思及此,方才忐忑的心跳,逐渐恢复正常,他望向刘知府和宋时蕴,“刘大人,宋小姐,方才你们所说的那些话,可有什么证据?”
宋时蕴坐在那里,偏头望着正厅外,不知道在眺望什么。
对此并没有任何反应。
刘知府见她一直没有反应,有点尴尬,只能望向黎泓。
黎泓看了看宋时蕴,不知道宋时蕴在想什么,只好硬着头皮说:“贾老爷,这话不是我们随便说说而已,泾川城内,大大小小的大师,应该也不少,如若你不相信我们的话,可以随意找一个大师来询问,让他们看看二少爷的生辰八字,是否有问题。而且,其实你们贾家,不是也看出来,二少爷在伤好之后,性情大变了吗?这都有可能,是因为夺走了他人的命格之后,受到了影响,才产生的变化,这变化总不能是我们瞎编的,您说对吧?”
听见这话,贾云平脸色又白了白,他下意识地看向贾海林。
贾海林其实方才就已经想到了,贾长林性子变化的事情,对于这一点,他也没办法反驳。
他只是,不想被宋时蕴等人牵着鼻子走。
为什么一定要怀疑自己家里的人?
方才,宋时蕴也说过,贾长林并没有被什么东西附身。琇書蛧
只要弟弟还是贾家人,并没有其他的问题,他们为什么一定要追根到底?
贾海林思及此,还是坚持说:“这些都是片面之词,你们方才不是说了吗,长林是正常人,并没有被什么邪祟附体,那就证明我们贾家人都是正常的,你们现在还呆在这里做什么?”
宋时蕴听见这话,才瞥了他一眼。
那轻飘飘的一眼,莫名让贾海林心里有些发怵,他控制不住地,躲开宋时蕴的眼神。
宋时蕴见此,淡淡地道:“二少爷确实没事,但如若他真的是被改命了,那就证明贾家内有奇人,改命这种事情,可不是任何人,轻轻松松可以做出来的。”
黎泓点头,印证道:“对,我们天司局在座的这几个人,起码都做不到。”
白千里和张骞云也是点头。
“即便是我师父,张真人也不可能轻易为人改命。”黎泓补充了一句,“逆天改命,需要的不是一般的能力。”
贾海林皱了皱眉,刚想开口。
宋时蕴抢先开口,堵住了他的话,“方才大师兄也说了,如若大少爷不相信二少爷被改命了的话,可以请任何的大师来验证。泾川城上上下下那么多大师,总不能全部被我们买通。”
贾海林闻言,脸色白了一分,他重重地坐回去,紧紧地皱起眉来。
其实他心里清楚,宋时蕴和黎泓说的都是真的。
他甚至心里也在怀疑,贾长林可能真的被改命了。
否则,性格怎么会大变?
可是……
他更清楚,如若这件事继续查下去,查出来的结果,或许是他们贾家并不愿意看见的。
所以,他才想阻止宋时蕴等人。
可是,他说不出正当的理由,也没办法在刘知府面前,强硬地将他们赶走。
毕竟,民不和官斗。
即便贾家再有钱,在泾川城的地盘上,也不敢对刘知府做什么。
想到这里,贾海林心里愈发地不安和烦躁。
宋时蕴瞥了一眼,他那不停摩挲着自己膝盖的双手,微微一皱眉。
她怎么觉得,这个贾海林怪怪的?
但看贾海林的面相,他并没有被改命。
身上也没有特殊的气息,应该和贾长林改命的事情没有关系。
但为何,总给她一种,他在害怕、在紧张、在隐藏着什么东西的感觉?
宋时蕴旋即,又想起来贾夫人。
她忽然想到,之前在贾夫人的房间门口,曾经闻到一股血腥味。
但,她当时便询问过贾夫人。
可贾夫人并未有任何察觉。
那味道也消失得极快。
转瞬即逝。
仿佛一切都是她的错觉一般。
现在,当初一直守在贾长林床边,看见贾长林突然好起来的人,也是贾夫人。
宋时蕴回想起贾夫人那藏在帷幔身后,模糊不清的身影,忽然感觉,这一切的事情,或许都和贾夫人脱不开关系。
宋时蕴思及此,转头去看了看贾云平。
从丈夫的面相上,往往也能够看出来一些,他妻子的状态。
之前,宋时蕴从未仔细研究过贾云平。
现在仔细一看,贾云平的面相上,也没有太大的问题。
看得出来,夫妻宫饱满,夫妻关系很是和顺。
她记得,刘知府也说过,贾云平和妻子贾夫人感情很不错。
但,方才贾家的人,都集中到院子里,接受检查时,宋时蕴记得,其中还有几位,是贾云平的小妾。
看样子,感情再深厚,也不耽误男子纳妾。
宋时蕴一边想着,一边盯着贾云平的脸,仔细打量。
可是,现在的人都一夫多妻的,夫妻宫看不太出来什么问题。
宋时蕴看了一会儿,也只能放弃了,她想了想,索性直接问道:“贾老爷,不知您是否知道,贾夫人的生辰八字?可否告知我们?”
贾云龙一听这话,心头一凛,警惕道:“你……这是想做什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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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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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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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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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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