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即,他扬眉问道:“这是,来跟博士们辞行了?”
看到这排场,谢如故大致便明白是什么情况。
宋时蕴点点头,无奈地道:“是啊,博士和祭酒都太热情了,给我准备了不少礼物。”
不仅是宋时蕴和宋思文,就连秋白和慎言手里,都已经拿不下了。
谢如故见她一脸苦恼,失笑道:“毕竟国子监内,难得出一个入天司局的,也算是与有荣焉,送礼也很正常。”
国子监,毕竟是文人读书的地方。
就算是入了朝廷,也都是文官。
宋时蕴是古往今来第一个,在国子监内读书,结果入了天司局,还成了天司局代监正亲传弟子的人。
这排面自然是非同寻常。
宋时蕴心里清楚,自然没说什么。
谢如故和宋思文帮着,把东西放到了马车上。
宋时蕴这边已经和国子监辞行,便先带着东西,回平宁侯府去。
宋思文和谢如故还需要在国子监内读书。
两个人目送宋时蕴坐着马车离开后,就回了国子监。
宋思文和谢如故,并肩向国子监内走去时,他看了看谢如故,开口道:“如故兄,和时蕴的关系,如今似乎进步了许多?”
谢如故看他一眼,笑道:“大哥想说什么?”
听见他这奇怪的称呼,宋思文:“……”
他按捺住翻白眼的冲动,反复在心里告诫自己,谢如故好歹是国公府的嫡子,就算做不成自己的妹夫,他也不能得罪谢如故。
深吸一口气,宋思文微微一笑,强迫自己忽略这个称呼,试探道:“我是想问如故兄,怎么看我们家时蕴的?”
谢如故闻言,扬了扬眉,“钟灵毓秀,倾国倾城。”
宋思文一顿,“……就这?”
谢如故反问:“还需要什么吗?”
宋思文:“……”
他是真不知道,谢如故是在跟他演戏,还是真没听懂他想问什么。
宋思文咳了一声,直接道:“我是想说,如故兄,你这都改了称呼,是不是忘了做些事情?”
他这暗示得够明显了吧?
谢如故自然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他慢慢一笑,道:“不着急。”
宋思文顿时瞪大眼睛,“不是,你都改称呼了,为什么还不着急?”
谢如故回头望了一眼,宋时蕴马车离开的方向,道:“因为她还没想好。”
宋思文一愣,“……时蕴吗?”
谢如故收回目光,没跟宋思文解释,只说:“大哥放心,如若时蕴愿意的话,我母亲自然会立即上门提亲。”
宋思文顿了一下。
他望向谢如故的目光。
看得出来,他很认真,不是在开玩笑。
虽然不知道谢如故和宋时蕴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知道谢如故对宋时蕴是真心的,不是故意玩弄宋时蕴的感情。
他就放心了
宋思文道:“行吧,你和时蕴都是十分有主见的人,我自然是相信你们俩的,只要你们俩自己想清楚就好。”
谢如故弯了弯唇角,“那就先谢过大哥的成全了。”
谢如故:“……”
虽然但是……
他现在听着这个称呼,怎么那么别扭?
想到自己妹妹刚回家不久,就有了心上人,随时可能就要出嫁。
宋思文心里还挺不是滋味的。
这会子看着谢如故,目光里也带上了一丝复杂的感情。
不知道为什么,他以前看谢如故还挺满意的,现在越看谢如故,他心里就越是不痛快。
就在大舅哥看妹夫,越看越不爽的时候,宋时蕴和秋白,已经先将一马车的东西,送回了平宁侯府。
将东西放好后,宋时蕴便让秋白留在平宁侯府,她自己坐着马车去天司局了。
天司局那种地方,不是国子监,自然是不允许带随从或是书童去的。
秋白也无可奈何,只得目送着宋时蕴离开。
宋时蕴坐着马车,便去了天司局报到。
知道她今日会来,张真人和周真人,早早地就在宫门口等着。
远远地看见平宁侯府的马车停下来,接受盘查。
张真人和周真人便提步走过去。
守卫正要给宋时蕴做检查,便听见张真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宋小姐是我的徒弟,便不用检查了。”
守卫转头看过去,看见张真人和周真人,立即拱手行礼,“两位真人怎么过来了?”
张真人笑呵呵地道:“我是过来,接我徒弟的,她今日第一日来,腰牌什么的,还没做好。”
守卫闻言,才看了看宋时蕴。
这个时候,才猜出来宋时蕴的身份。
他恍然大悟道:“昨日便听闻,真人在陛下面前,收了个亲传弟子,原来就是这位小姐?”
张真人笑了笑,“正是。”
守卫一脸恭维。“果然是真人的高徒,就是器宇不凡,既然如此,那在下就不查了,诸位请进吧。”
天司局在皇宫之内,而天司局的人,本来就有可以携带兵器,以及毒药符纸毒虫等等东西,入宫的特权。
是以,检不检查都没有用。
不过,皇宫之内,只有天司局的人,有这样的特权。
若是皇宫内出现什么意外,大家第一时间,都会怀疑到天司局的头上。
而天司局的人,若是靠近陛下或者其他贵人,就需要卸下所有武器。
所以,即便天司局的人,有这样的特权,也从来没听闻,后宫内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行刺事件。
张真人也不是个小气的人,听见守卫这么说,他笑呵呵地塞了一个鼓鼓囊囊的荷包给对方,让他请大家伙去吃个茶点。
守卫一摸那沉甸甸的触感,顿时险些笑得合不拢嘴。
嘴上冠冕堂皇地说着,这怎么好意思,手里却已经将荷包收了起来。
张真人和周真人只当没看见,道了一声谢,便带着宋时蕴向宫内走去。
入了宫门,张真人拿出来一张腰牌,递给宋时蕴,“这是我让人连夜给你做出来的腰牌,以后有了这腰牌,出入宫禁就方便多了。”
宋时蕴接过来,温声道:“多谢师父。”
这个称呼,差点让张真人摔了一跤。
张真人咳了一声道:“宋小姐比我厉害得多,我怎么好做你的师父?若是在外人面前就算了人,日后我们独处时,就不必这么称呼了。”
他感觉自己有点无福消受。
宋时蕴淡笑:“师父言重了,我既然已经拜师,您就是我的师父。”
张真人一顿,他望向宋时蕴的目光,逐渐变得很认真。
旋即,他没说什么,只是瞥了一眼周真人。
周真人此时倒是很乖觉,主动道:“师兄,我还有些事情,先走一步。”
张真人颔首。wWW.ΧìǔΜЬ.CǒΜ
周真人给了宋时蕴一个安心的眼神,便率先离开。
他心里清楚,张真人是有话想要单独和宋时蕴说。
他不适合留在这里。
见周真人走远,张真人这才低声道:“其实我知道,宋小姐只不过是想要借着我的身份,进入天司局,对吗?”
宋时蕴抬头看他。
张真人又道:“就算你不承认,这个事实,你我都清楚。”
“当然,你想要进入天司局也很正常,我若是你,有这样的能力,我也想站在更高的地方,所以,我不问你为何要进入天司局,也不在乎你将我当成踏脚石,若是宋小姐愿意好好修炼,将来庇护天司局,维护玄门,我甚至愿意将监正一职,拱手奉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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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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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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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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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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