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真人猜到宋时蕴的情况,没有说什么,便提步向正屋门口走去。
宋时蕴就站在原地,和王家人一起看着这一切。
张真人望着房门,手里浮尘一甩,三枚铜钱便甩出去,贴在房门上。
紧接着,他单手捏诀,嘴里念了一道口诀。
低喝一声,“开——”
下一秒,便砰的一声,房门瞬间被打开来,一抹金光就刺入其中。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一道尖叫声,从里面传来。
但那声音,并不是王茹馨的。
宁国公听见这声音,脸色就变了。
他倏地向门内看过去。
旁人不知道这声音是谁的,他却是知道的。
门内,闪动着金光。
在那金光之下,隐约看见,有一道身影在地上蠕动。
那影子特别奇怪。
背上好像长了一块瘤子似的,凸出来一块,又好像是另一个人。
看见这一幕,宁国公忍不住往后倒退几步,神色之中,透露着恐惧。
张真人看见房门打开,三步并做两步冲进去。
王家人见此,都想跟过去。
宋时蕴立即拦住他们,“你们最好别进去。”
王老夫人一愣,望向她。
宋时蕴淡声道:“你们进去非但帮不上什么忙,还有可能激怒里面的那东西,到时候张真人不仅要救宁国公夫人,还要照顾你们,只怕难以两全。”
王老夫人听见这话,心里一沉,反应过来,便没有说话,只是担忧地望着房门内,也没有坚持进去。
王老爷和王夫人见此,也不好冲进去。
没多久,房间里的尖叫声,越来越大,金光也越来越多,还有一阵阵碰撞的声音。
宋时蕴看着这一幕,站在那里未动。
屋内。
张真人一进来,就发现了那个鬼东西。
他认出来,那东西还没完全成形。
只是一抹虚影,趴在宁国公夫人身上吸血。
宁国公夫人已经气息奄奄,几乎睁开眼的力气都没有了。
听见这巨大的动静,才微微睁开眼来。
待看见有人进来时,她大喜过望,喜极而泣,求救地望着张真人,却说不出来一句话。
张真人看着她的模样,脸色一沉,心里清楚,宁国公夫人撑不住太久了。
张真人拿出来乾坤图,想要将邪祟先收入其中。
那邪祟似乎意识到什么,转身就想跑。
张真人见此,立即甩出几张符,封住门窗。
不给邪祟逃跑的机会,旋即他甩出乾坤图,一下子将那邪祟,收入其中。
不消片刻,房间里的一切,便归于平淡。
张真人快步走到床边,探了一下宁国公夫人的脉象。
旋即,他脸色愈发地凝重。
张真人瞥了一眼宁国公夫人脊背上的伤口。
那鲜血正汩汩地往外流淌。
整个床铺,都被鲜血染得通红。
张真人立即拿出来三张止血符,贴在宁国公夫人的伤口上,才勉强止住鲜血。
他又拿出来一枚固元丹,给宁国公夫人喂下去。
才保住宁国公夫人的一口气。
确认宁国公夫人气息稳定下来,张真人松了一口气,这时候才转身,向门口望去,朗声道:“可以进来了。”
听见这话,王老夫人和王老爷王夫人,便紧张兮兮地,以最快的速度,冲进来。
一进来,他们看见那床铺上的鲜血,和宁国公夫人怪异的姿势,顾不上询问张真人现在什么情况,便扑到床边。
王老夫人望着床上的人,眼泪就掉下来,“囡囡,是祖母,祖母来了,我的好囡囡……”
宁国公夫人看见自己的娘家人,眼泪也止不住地往下流,可她现在一点力气都没有,连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见此,王夫人不由急急地看向张真人。
王夫人忍不住问道:“张真人,我家茹馨这是怎么了?”
张真人沉声道:“夫人暂时没有性命危险,但伤害极大,赶紧请大夫来看看吧。”
听见这话,王家人大惊失色,一个个都快担心坏了。
王老夫人和王夫人,更是抱头痛哭。
王老爷则立即向身边的长随吩咐道:“快,快去请大夫!”
王家的长随一听这话,便迅速跑了出去。
宁国公站在门口,看到这一幕,转身就想走。
再待下去,恐怕大事不妙。
王老爷余光却瞥见了他的身影,王老爷当即脸色一变,给门口的王家护卫使了个眼色。
那几个人,立即拦在宁国公面前。
宁国公脸色突变。
就听见王老爷的声音,在自己身后响起。
“蒋昌兴,你想去哪儿?”
听见对方连名带姓的,唤自己的名字,宁国公就知道,王家人是真的动怒了。
他深吸一口气,转过头来,望着王老爷,一脸担忧体贴地道:“岳父大人,我这不是担心茹馨,想要亲自为她去找大夫吗?”
“茹馨被你关起来,弄成这样,你还好意思说,你担心她?”王老爷差点被他这话,气歪了鼻子,他腾地一声站起身来,三步并做两步,就走到宁国公面前。
宁国公看着他,脑子里警铃大作,他刚想说什么。
王老爷就一巴掌,啪的一声,甩到他的脸上。
宁国公顿时被打得脸偏向一处。
王老爷怒不可遏地指着他,“我告诉你,蒋昌兴,我家茹馨没事也就罢了,如若她有个三长两短,我王家绝对不会与你善罢甘休!”
宁国公一夜被打了两次,脾气也上来了,他眼里藏着一抹狠色,揉了一下脸颊,望向王老爷,“老爷子火气未免太大了,茹馨变成这样,是我害的吗?她变成这样,与我有关系吗?是我把她弄成这样的吗?老爷子,如若没有证据,这话可不要乱说!否则就算是告到御前,我也不会怕你!”
王老爷眼皮一阵狂跳,气得浑身颤抖,“蒋昌兴,你敢这么跟我说话?”
宁国公知道今夜过后,必定撕破脸,索性不伪装了,“难道我说得不对吗?我堂堂国公府,还惧怕你们这么空口污蔑不成?!”
王老爷瞪圆了双眼,头发都快倒竖起来。琇書網
宋时蕴的声音,此时却在宁国公的身后传来。
“宁国公夫人变成如今的模样,怎么不算是国公爷害的呢?”
宁国公倏地看过去,眼里带着警告,“宋小姐,话可不能乱说,这事情与我何干?”
宋时蕴盯着他,“害得宁国公夫人变成这样的人是谁,国公爷心里难得不清楚吗?”
宁国公额角猛地一跳。
宋时蕴淡声道:“旁人不知道那个人是谁,国公爷却是很清楚,将宁国公夫人变成这样的人,正是国公爷那个外室。”
宁国公骤然呵斥道:“你不要乱说!这有什么证据?”
宋时蕴瞥了他一眼,望向屋内,“张真人,那人的魂魄,并未被打散吧?”
宋时蕴现在确实不能用灵力,但能力还在。
她方才在外面看着,并未感觉到那阴煞之气,被打散了。
想来,是被张真人拘束起来了。
果然,张真人听见宋时蕴的话,便从里面走到门口,朗声道:“自然,她的魂魄,已经被我困住。”
宁国公闻言,脸皮抽搐起来。
宋时蕴望着他,淡淡一笑,“国公爷可听清楚了?魂魄尚在,如若天司局的人插手审问,难道还怕问不出来,她是谁吗?”
宁国公额头上顿时出现了一层冷汗。
王老爷看见他如此,顿时一阵舒爽,怒哼道:“蒋昌兴,这都是你干得好事!偌大的一个宁国公,竟然在外面豢养外室,还纵容她作祟,我定要到御前,参你一本!我还要请天司局的人,将那邪祟诛灭!让她魂飞魄散,再也不能投胎!”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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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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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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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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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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