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蕴没有说话,只是扣住贺苑兰的手腕。
她手指捏决,搭在贺苑兰的手腕上,一抹灵气,便顺着贺苑兰的经脉探入。
探查着贺苑兰内里,五脏六腑的存在。
却见,贺苑兰的体内,虽然萦绕着一团浓重的阴气,有厉鬼存在过的痕迹。
但此时,却没有其他东西了。
宋时蕴不由皱起眉来。
见此,贺夫人更紧张,“二小姐?”
宋时蕴松开手,这才道:“不必担心,那东西不在贺娘子身上。”
只是……
为何不在二小姐身上?
按理来说,那东西应该就在二小姐身上才对啊。
宋时蕴迟疑地皱着眉。
贺夫人闻言,稍稍地松了一口气,可见宋时蕴这个模样,她又紧张起来,“那,那东西真的存在吗?不在我们家苑兰身上的话,它、它又在哪里?该不会是躲在屋子里吧?”
说着,贺夫人有些仓皇地看向屋子四角。
宋时蕴却摇了摇头,“它不在这里。”
如若那东西在这里的话,她早就感觉到了。
贺夫人闻言,却拍了拍心口,狠狠地松了一口气。
宋时蕴却没有片刻的放松。
见她一直皱着眉,杨氏关心地问道:“时蕴,你是不是还察觉到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宋时蕴抿了抿唇角道:“本应该在这里的东西,此时却不见了。”
这更诡异。
杨氏心里一沉。
贺夫人还有点乐天派,“那东西不在了,兴许是它知道,二小姐过来了,所以逃跑了?这也是一件好事,只要它别继续来纠缠我们家苑兰,就好了。”
宋时蕴淡声道:“你觉得可能吗,贺夫人?”
贺夫人面上的笑一僵,“……难,难道还有危险吗?”
“贺娘子身上阴气的源头不灭,阴气就不会消散,自然还会继续纠缠她,而那个东西,说不定随时都会回来。”宋时蕴沉声道:“当它再回来,贺娘子的身子,未必还能扛得住。”
贺夫人闻言,眼泪都差点出来了:“那,那怎么办啊?”
宋时蕴没有说话,回想着贺苑兰的生辰八字,掐指演算起来。
但这么一算,宋时蕴眼里闪过一丝惊疑。m.χIùmЬ.CǒM
贺苑兰命里,竟然有丧夫之相!
宋时蕴思及此,飞快地伸手,掀开贺苑兰面上的驱邪符。
便见贺苑兰的夫妻宫,此时呈现出一抹黯淡的黑光。
宋时蕴脸色顿时就变了,立即看向贺夫人问道:“贺夫人可知桓大人的生辰八字?”
贺夫人愣了一下,“桓庭的生辰八字?”
宋时蕴飞快地点头,“是。”
贺夫人犹豫道:“之前交换合婚庚帖时,我倒是见过他的生辰八字,只是……”
宋时蕴立即道:“还请夫人一定要想起来,这件事很重要。”
见她一脸凝重,贺夫人也跟着紧张起来,她紧皱着眉,仔细回想片刻,恍然道:“我想起来了,他的生辰八字,其实跟我们家苑兰,好像就差了一点点。”
说着,贺夫人就报出一个生辰八字。
和贺苑兰的,确实相差无几。
也正是因为这一份相差无几,贺夫人才记着了。
桓庭比贺苑兰大了三岁,但后面的八字,差不多。
只错了一个时辰。
可错就错在这一个时辰。
贺苑兰的八字,本来就够偏阴了。
唯独占了一个阳年阳时。
所以,八字阴阳还算平衡。
可是,桓庭竟然是阴年阴月阳日阴时。
差一点便是全阴之人。
这八字,可以说是偏阴较弱,很容易被厉鬼盯上,当上替死鬼。
宋时蕴立即向贺夫人问道:“桓大人,这两日见过贺娘子吗?”
贺夫人点头:“自然是见过的,这两日苑兰病得重,桓庭便日夜陪着苑兰,亲自照顾……”
说着,贺夫人意识到什么似的,忽然一顿,声音一沉,“二小姐,这……不会和桓庭有什么关系吧?”
“桓大人八字偏阴。”宋时蕴低声道:“容易招惹鬼怪,如若我没猜错,那东西,恐怕是纠缠桓大人去了,且桓大人命格有所变动,原本还算长寿之人,现在寿数却骤然缩短,死期将至——”
“什么?”
贺夫人一把捂住自己的心口。
桓庭是她的女婿,跟贺苑兰的感情还可以,对贺家的人也很是尊重,算是非常不错的女婿了。
贺夫人听说,自家女婿会出事,差点撅过去。
她缓了一会儿,才一把抓住宋时蕴的手,哑声道:“这,这是怎么回事啊?桓庭……跟这件事不是没关系吗?”
宋时蕴沉声道:“具体我也不清楚,我只是猜测,或许是因为桓大人命格偏阴,被那个东西盯上了,它或许是借着桓大人的身体,离开了桓家,不知道它要做什么,要去什么地方,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可能会影响到桓大人的命数。”
闻言,贺夫人身子踉跄了一下。
杨氏连忙扶住她,“夫人小心——”
贺夫人顾不上许多,强忍着眼前的阵阵发晕,求助道:“那,那二小姐可有什么解决办法?”
宋时蕴蹙眉道:“现在只能先找到桓大人,你们谁知道桓大人去哪里了?”
贺夫人闻言,迅速望向门口,疾声道:“心梨,你进来——”
方才出去的心梨,再次走进来,“夫人有什么吩咐?”
贺夫人急忙问道:“我且问你,姑爷去什么地方了?”
心梨脸上闪过一丝茫然,似乎不知道贺夫人为何这样问。
贺夫人见她还在愣神,神色一厉,“快说!”
心梨一个激灵,这才连忙道:“姑,姑爷说……有些公务要处理,便去了大理寺……”
桓庭本来就是大理寺的少卿。
日常就要在大理寺处理事务。
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换作是谁都不会多想。
心梨着实不知道,贺夫人为何突然关心起来,桓庭的去向。
贺夫人闻言,却没有说话,而是在第一时间,看向宋时蕴。
宋时蕴快速地道:“分两批人,一批去大理寺,我则去藏金阁。”
杨氏诧异地问道:“去藏金阁?”
宋时蕴嗯了一声,“我得去问问,这妆奁匣子到底是从何而来。”
贺夫人立即道:“那我陪二小姐一起去。”
杨氏也说:“我也去吧。”
宋时蕴却道:“母亲还是留下来,帮忙照顾贺娘子吧,贺夫人同我一起去就好。”
贺娘子是从藏金阁买来这匣子的,而贺夫人是贺娘子的母亲,藏金阁那边自然是认识的。
需要贺夫人在当场,好说话。
杨氏去不去则无所谓。
贺夫人也不放心贺苑兰,听见这话,便握住杨氏的手道:“平宁侯夫人,我家苑兰就拜托您帮忙照顾一二。”
杨氏闻言,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答应下来。
贺夫人稳了稳心神,看向心梨,吩咐道:“心梨,你带着贺家的腰牌,去大理寺,找到姑爷,请姑爷回来,就说小姐病危,无论如何,都要请姑爷回来,明白了吗?”
心梨虽然不知道眼前是什么情况,但见贺夫人这么郑重以待,连忙点点头:“奴婢知道了,奴婢这就去请姑爷!”
话音落下,心梨福了一礼,便飞快地跑出去。
宋时蕴和贺夫人这边,则出发去往藏金阁。
如今正值下午,藏金阁内,人声鼎沸。
宋时蕴和贺夫人一过来,便看见人头攒动。
看得出来,藏金阁的生意是真的不错。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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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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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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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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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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