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以前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宋时蕴一开始都没认出来。
宁国公和宁国公夫人,也并未看见宋时蕴和谢如故。
听见宁国公夫人的话,宁国公蒋昌兴怒哼道:“贱妇,你还敢骂我?你心如蛇蝎,对我的孩子下手,你还敢骂我?今日,我,我定要送你去大狱!”
宋时蕴闻言,有些讶异地扬了扬眉,“孩子?”
谢如故知道,这话是在问他,便低声回答道:“具体如何,我倒是不知,但听说,宁国公府中有两个庶子,宁国公意欲将一名庶子,记在宁国公夫人名下,这事当时,宁国公夫人同意了,但记名之后,听闻宁国公夫人对这位庶子并不好。而且,在蒋子英出事不久,宁国公就被传出来,在外面养了一名美妾,那美妾也怀了身孕,宁国公好像还打算将那名美妾,迎进府中。”
宋时蕴听见这话,望着宁国公的目光,一言难尽。
传闻不是说,这位宁国公还算是有脑子的人吗?
怎么做起事起来,也这么冷酷绝情,没有分寸?
蒋子英刚出事,宋时蕴就听闻,宁国公把蒋子英送去了乡下。
这还没多久,先是记名庶子,又要带一名怀有身孕的美妾入府,换作是谁,恐怕都无法接受。
更何况宁国公夫人这种强硬的性子。
就在谢如故和宋时蕴小声交流的时候,宁国公夫人已经从地上爬起来,扑向宁国公,死死地抓着他的衣服,笑声尖锐诡异。
“是,我就是杀了他们又怎么样?!一个贱籍外室还有那个野种,我就算是杀了他们!你又能把我怎么样?你想送我去大狱?蒋昌兴,你觉得你有这个本事吗?你以为我们平新王氏,那么好欺负吗?”
宁国公夫人恨恨地盯着宁国公,脸上的笑意愈发地猖狂。
宁国公夫人出身大族,否则也不可能嫁入国公府,王氏乃是数百年的世家,屹立不倒,家中出过皇后太后,王家的女儿,就算是入宫为妃,也是当得的。
她背后有王氏撑腰,丝毫不惧宁国公这些所谓的手段。
宁国公被她的话,气得头疼不已,脸皮狂抽,他现在也顾不得许多,就想把宁国公夫人送进大狱,让她杀人偿命!
一想到,自己的美妾和腹中孩子,都被宁国公夫人带人冲过去,活活打死,他就气不打一处来,怒火怎么都没办法平息。
宁国公盯着宁国公夫人,眼里流露出来的杀气,愈发遮盖不住。
他不是没想过和离,但王家根本不同意这样的事情发生,更别说休妻。
可现在,他真的恨不得杀掉王氏!
看见他脸上的杀气,宋时蕴蹙了一下眉,忽然开口,打断了宁国公的思绪,“倒是许久没见过国公爷和国公夫人了,不知道两位今日怎么来京兆府了?”
听见突然插进来的声音,宁国公和宁国公夫人倏地转过头去,这才看见谢如故和宋时蕴一直站在旁边的马车后面。
宁国公夫人一看见宋时蕴,脸色就变了,手忙脚乱地收拾起来,扒拉了几下头发,可是扒拉来扒拉去,反而变得更狼狈。
她却端起架子来,抬头挺胸,趾高气昂,仿佛刚才那疯子一样的人,并不是她一样。
“你怎么在这里?”她望着宋时蕴,眼里透着恨意,仿佛恨不得冲上来,吃了宋时蕴。
如果不是宋时蕴,她就不会变成这样!
她和蒋子英母子,现在变成这样,都是被宋时蕴害的。
一想到这一点,宁国公夫人就恨不得生啖其肉。
宋时蕴面对宁国公夫人的目光,却很平静,“我与定国公世子早就在这里了,倒是没想到,国公爷和国公夫人也会来这里。”
一听到这话,宁国公夫人脸上的嫁妆,有点濒临破碎。
一想到,自己刚才的狼狈,可能已经全部被宋时蕴看在眼里,她脸上便觉得有些挂不住。
宁国公夫人紧紧地握住自己的双手,指甲恨不得嵌入自己的肉里。
宋时蕴瞥了一眼她的小动作,目光转而就落在宁国公的脸上。
宁国公看见她和谢如故,脸色也变得很奇怪。
宁国公夫人之前跟他无数次说过,蒋子英变成这样,都是平宁侯府宋时蕴和虞国公府害的。
宁国公夫人也无数次地,想要让他去为蒋子英报仇。
但是,宁国公不可能为了蒋子英的丑闻,去得罪虞国公府。
尽管不能得罪虞国公府,但宁国公还是恨上了平宁侯府。
只是他现在不能做什么。
所以,现在看见宋时蕴,他的心情很复杂。
可是,他现在顾不上宋时蕴,宁国公望着谢如故,皮笑肉不笑地道:“如故怎么在这?”
谢如故闻言,对宁国公拱了拱手,“我今日是陪二妹妹过来的,倒是不知道,宁国公和夫人怎么到了这里来?”
宁国公闻言,有些诧异地扫了谢如故和宋时蕴一眼,目光变得更加古怪。
他倒是听说过一些传言,据说定国公府想要和平宁侯府联姻。
本来,他还以为是乱说的。
但现在来看来,未必是空穴来风。
宁国公思及此,僵硬地一笑:“我们……就是过来看看……”xiumb.com
他倒是不想在平宁侯府面前,说出自家的丑闻。
宋时蕴闻言,望向宁国公夫人,道:“若是国公爷和夫人没有什么要事的话,不如请夫人和我单独聊聊?”
宁国公夫人冷哼一声,翻着白眼,“我与你没什么好聊的!”
宋时蕴盯着她的面容,“夫人煞气太重,婴孩化鬼,本来便容易化身为厉鬼,更何况是一尸两命,国公夫人当真不怕吗?”
听见这话,宁国公夫人瞳孔一缩,身上冒出来一股寒气。
她定定地看了看宋时蕴,吞咽了一下口水,嘴硬道:“宋时蕴,你别以为,你说这样的话,就能够吓到我!你不过是听见我们刚才说的话,从我们的三言两语中,拼凑出来这些而已!我才不相信你!”
宋时蕴闻言,有些遗憾地道:“既然夫人不相信,那就算了,只不过,夫人还是小心点比较好,若有什么事情,夫人不妨来平宁侯府求助,我一定不会拒绝夫人。”
语毕,不等宁国公夫人再说什么,宋时蕴便向她福了一礼,侧目跟谢如故低声道:“我们走吧。”
谢如故微微颔首,向宁国公欠了欠身,便转身和宋时蕴一道离开。
看着他们相携离开的背影,宁国公夫人只觉得背后莫名有点发寒。
宋时蕴和谢如故一前一后上了马车。
不多时,马车便驶动起来。
宋时蕴坐在马车里,撩起车窗的帘子,往外看去。
马车这个时候,正好从宁国公和宁国公夫人面前走过去。
宋时蕴瞥了宁国公夫人一眼,便看见宁国公夫人身上,有两团黑乎乎的煞气。
宋时蕴皱了皱眉。
见她缓缓地放下车帘,谢如故低声问道:“怎么?”
宋时蕴看过去,“这位宁国公夫人,恐怕活不长了。”
谢如故扬眉,“因为她身上真的有人命?”
“不只如此,她惹上了厉鬼。”宋时蕴淡声道:“就像是我刚才跟她说的一样,婴鬼本就可怕,更可怕的是一尸两命,一尸两命的,基本上都会变成厉鬼。”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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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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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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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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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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