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确实是个问题。”谢如故点点头。
四周视野开阔,只有一个小山坡。
既没有深山老林,也没有江河湖泊。
脚印断然不可能在这里,突然就失踪了。
谢如故沉默着。
宋时蕴和他对视一眼。
两个人愈发觉得,这件事更奇怪了。
顺着那些脚印,宋时蕴和谢如故又往回走。
为了避免和周真人等人撞上,宋时蕴和谢如故稍稍地走远了一些。
待绕开周真人等人后,宋时蕴和谢如故赶到了,发现尸块最多的现场。
也是当地仵作推测出来的,敬元义等人遇害的现场。
敬元义等人遇害的地方,正好在一个岔路口。
两边都是山坡,道路变窄,往前走过去,便是一条岔路口。
官道之上,还残留着一些血迹。
依稀能够看出来,当时的情况,有多么的惨烈。
宋时蕴蹲下来,检查起那些血迹。
暗红色的血迹中,还夹杂着一丝淡淡的尸臭味道。
不仅如此,宋时蕴在那一大堆血迹中,看出来一丝淡黄色的痕迹。
宋时蕴看了看,却也没看出来,那是什么东西。
她不由看向谢如故,“谢如故,你觉得这是什么?”
谢如故听见她这么喊自己,稍稍地一挑眉。
见他盯着自己看,宋时蕴有些躲闪地移开目光,旋即又瞪了谢如故一眼,“让你看这个,你在看什么?”
“只顾得看二妹妹,倒是忘了正事。”谢如故微微一笑,说得坦白。
宋时蕴嘴角一抽。
在她发飙之前,谢如故将目光放在那面前的血迹上面。
那淡黄色的痕迹,是夹杂在血迹里面的。
不像是普通的血迹,也不像是什么内脏或者脑浆。
谢如故一时间也分辨不出来,便摇摇头,“看不出,或许是什么兽类的血迹?”wWW.ΧìǔΜЬ.CǒΜ
宋时蕴皱眉,“即便是猛兽,也没有这种颜色的血迹吧?”
谢如故扬了扬眉,“好像也是。”
宋时蕴:“……”
她要是看不出来谢如故在故意逗她,那她就是傻子了。
宋时蕴懒得和谢如故在此时做什么口角之争。
她又检查了一下其他血迹。
成片的血迹很多,但只有这一滩血迹,有点奇怪。
其他血迹,看上去都很正常。
宋时蕴见此,不由皱了皱眉。
谢如故站在宋时蕴旁边,忽然咦了一声。
宋时蕴不由看过去,“怎么了?”
谢如故伸手一指:“站起来看,这些血迹,是不是有被摩擦过的痕迹?”
“摩擦过的痕迹?”
宋时蕴闻言,半信半疑地站起身来。
以谢如故的视角,往下一看。
乍一看上去,那些血迹上面,确实有一点点什么东西扫过的痕迹。
宋时蕴蹙了一下眉,“徐县令不是没说过,现场这些并没有进行过打扫吗?”
谢如故道:“他确实曾说过。”
宋时蕴眉心皱得厉害,“那为什么会有这种痕迹?”
谢如故耸了耸肩,“这我就不知道了。”
宋时蕴仔细看了看这一路上的血迹。
几乎每一团血迹上面,都有被什么东西扫过的痕迹。
看样子,像是被人特意打扫过。
特意打扫过……
宋时蕴眸光一沉。
头颅上那些碎魂阵,是故意被人用划痕磨灭的。
现在,这些血迹又被打扫过。
这里处处透着人为的痕迹。
一定是有人故意为之。
而且,这个幕后之人,对玄门的事情很了解。
碎魂阵并不是一个简单的阵法。
这个人,不仅熟知碎魂阵,还会熟练使用碎魂阵。
这个人,或许还知道会有玄门的人来处理,特意在这些证据上做了手脚。
显然也是知道天司局和各地监察寮的人。
宋时蕴思及此,不由看向谢如故,“谢如故,看样子,敬元义的死,真不是意外。”
谢如故当然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微微一点头,“确实。”
宋时蕴和谢如故都知道,这件事绝不是意外那么简单。
但现在也没更多的证据指向。
现在的一切,都是他们的猜测。
宋时蕴摸了摸下巴,望向谢如故,“谢如故,你觉得这件事会和当地玄门有关系吗?”
这背后的人,肯定是懂玄术的。
宋时蕴倾向于,对方应该是玄门的人,或者是个邪修。
谢如故猜测道:“这附近玄门应该有不少,不仅仅是一个汪家,汪家负责监察寮,其他世家也不少,都很可疑。”
宋时蕴回想着汪玄的模样。
汪玄看上去,还挺正派的。
眼神也算是清澈。
应该不像是坏人。
宋时蕴脸色沉了沉,过了片刻,才开口道:“得想办法,见一见当地玄门的人。”
谢如故道:“想要见当地玄门的人,可能需要汪家帮忙。”
周真人毕竟是长年呆在京城中的。
就算是周真人,对当地玄门应该也没那么了解。
他们想要见一见当地玄门的人,肯定需要有人从中引见。
宋时蕴眯了眯眼睛:“那就回去问问汪玄再说。”
谢如故闻言,看向她:“二妹妹相信汪玄吗?”
宋时蕴抿了一下唇角,“不太相信,但我毕竟已经见过他,从现在来看,他没什么问题,我只能更加怀疑别人。”
谢如故了然地点点头,“那我们先回去?”
宋时蕴嗯了一声,他们毕竟是借口出来透透气的。
现在得先回去。
万一被发现了,更加说不清,更加容易被人怀疑。
宋时蕴和谢如故便绕了个圈子,从山坡另一侧回去了。
他们回去的时候,周真人等人,也已经回去了。
看见他们俩从山坡上下来,周真人便关切地问道:“二小姐身体如何?”
宋时蕴脸色还是有点发白,“好多了,没那么胸闷了,但还是不太舒服。”
周真人看着宋时蕴的脸色,确实不太好,一时间还以为是真的,“那怎么办?要不要请大夫看一看?”
虽说玄门中,十道九医。
可是周真人偏偏是对医术没什么研究的那一卦。
汪玄修炼的也是外功,打架还行,对医术也是不行。
宋时蕴闻言,觉得这或许是个机会,她扶着心口,道:“我这是老\\毛病了,以前被阴气侵蚀过身体,就留下了后遗症。”
周真人闻言,还以为是上次帮忙抓画皮鬼时留下来的问题。
他顿时紧皱起眉来,“那得赶紧把阴气清除,再用药修复内腑才行啊!”
宋时蕴白着脸,没有说话,只是悄悄地捏了捏谢如故的掌心。
谢如故正扶着宋时蕴,心下了然,沉着脸,配合地道:“这恐怕不是轻易可以解决的。”
周真人道:“确实,得用药……”
谢如故抬头望向徐县令和汪玄,“当地玄门世家中,有以医术见长的吗?”
汪玄看着宋时蕴那惨白的脸,回答道:“榆阳李家,便是以医术见长。”
周真人闻言,立即眼睛一亮,“对,榆阳李家确实是以医术见长!我记得,李家的家主可是号称神医,不知道汪家主能否带我们去见一见?”
汪玄自然不会拒绝,“这倒是没问题,只不过……”他话音一顿,“官道这个案子,该如何是好?”
周真人捋了捋胡子,一脸深思。
这个时候,宋时蕴却捂着嘴,偏开头去,疯狂地咳嗽起来。
脸颊一会儿便咳得涨成了紫红色。
见此,周真人连忙道:“无事,先让他们把带血的泥土和石头全部收起来,我们回头再来检查。”
谢如故也是紧皱着眉,忧心忡忡地盯着宋时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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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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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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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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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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