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宋思文似笑非笑,“如故兄可不是难得请假,应该说,他以往总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好好地上国子监报道听课,那基本上是很难得的。”
宋时蕴:“……”
她怎么不知道,以前的谢如故还有这么不成气候的一面?
宋时蕴对上宋思文那一副,你就是关心他,被我拆穿了吧的神色,干笑道:“是吗,自从我来之后,倒是很少见他请假……大哥,你就先告诉我,他为何请假吧?”
宋思文笑了笑,也不想再逗自家妹子,便解释道:“听闻是病了。”
宋时蕴一愣,“病了?”
昨天下午还生龙活虎的人,怎么可能说病了就病了?
“定国公府的人过来为他请假时,跟博士确实是这么说的,那时我正好在旁边听着,应当错不了。”宋思文解释道。
宋时蕴却皱起眉来,更觉得奇怪了。
直接告诉她,谢如故不是生病那么简单。
这里面应该还有别的事情。
难道是和淮南道的事情有关?
“时蕴,你在想什么?”宋思文见她一脸深思,打趣道:“难道你就这么担心如故兄啊?”
宋时蕴回过神来,神色不自然地咳了一声,“没有,我就是随口一问,大哥,要听课了,我先回去了。”
语毕,宋时蕴提步就溜走了。
那模样,落在宋思文眼中,就是女儿家被戳破心思的羞赧。
宋思文不由扬了扬眉,心想,看样子,来日谢如故,真的要叫他一声,大舅兄了。
宋思文笑了笑,神清气爽地回到自己的学堂上。
宋时蕴那边,却在回去之后,立即找到博士,请假去了。
她早就病弱之名,上次在学堂上装得那副气虚模样,让博士还有些心有余悸。
听到她要请假,二话不说,就批准了。
宋时蕴从国子监出来,便直奔定国公府。
但到了定国公府门口,一打听,却听说,谢如故不在府中,去其他地方养病去了。
宋时蕴不由向门房询问道:“世子爷去什么地方养病了?”
定国公府的门房,只是摇头,“这个,小的就不知道了,小人人微言轻,哪有资格过问主子的事情?”
闻言,宋时蕴已经能够确定,谢如故绝对没病,只是不知道为何,找了这么个借口跑出去。
难不成,淮南道的事情,真有那么严重?
宋时蕴暂时打听不到淮南道相关的事情,只能暂时回去,等候谢如故那边的消息。
但是,等了几日,她还没等到谢如故的消息,反而等到了叶炳义的消息。
叶炳义放弃去淮南道了,敬家的敬元义,顺势得到了这个资格。
不日,即将去淮南道赴任。琇書蛧
宋时蕴得知这个消息的第二天,一连几日不曾出现的谢如故,忽然来到了平宁侯府。
这次他没去找宋思文,而是直接来到雅轩,直接找到了宋时蕴。
宋时蕴当时正在屋子里画符,听说谢如故来了,她一出来,便见谢如故吊儿郎当的模样,走进来,正打量着院子里的树木和摆设。
“世子爷不是养病去了吗?”见此,宋时蕴皮笑肉不笑地走过去,“现在怎么出现在我们平宁侯府内?难不成,世子爷的病,终于好了吗?”
谢如故听见她的声音,转头看过来,丝毫没有被戳破借口的尴尬,反而弯唇一笑,走过来:“是啊,病好了,听闻二妹妹十分挂念我的身体,我想着,无论如何也得过来,亲自和二妹妹说一声,好让二妹妹放心。”
宋时蕴:“……”
她就知道,单凭口舌,她真不是谢如故,这可以颠倒黑白的人的对手。
宋时蕴不想和谢如故继续插科打诨,直接问道:“现在过来,到底怎么回事?淮南道的事情,有结果了?”
“我还以为,二妹妹是真关心我。”谢如故闻言,一脸失落地叹了口气,“真是让我难过。”
宋时蕴面无表情地看他。
谢如故也不觉得尴尬,淡笑了一下,便自然而然地开口,道:“淮南道并无异样。”
宋时蕴一顿,眉心便皱起来,“没有异样?”
谢如故颔首,脸上的笑意淡了淡,神色正经许多,“这几日,我去查了一下天司局和刑部的所有卷宗,以及影卫那边的消息。”
“影卫?”宋时蕴一愣。
谢如故解释,“定国公府的影卫,负责打探疆土内外的消息,无所不知无所不晓。”
宋时蕴想起来了。
是了。
她都忘了,定国公府内,是有一批影卫的。
只不过,知道这消息的人不多。
宋时蕴还是从天机门的师父口中得知的。
宋时蕴望向谢如故,“然后呢?”
谢如故继续道:“无论是影卫,还是天司局那边,都没有淮南道异样的消息,就连淮南道的知府,之前送上来的折子上面,一直报的也是平安无虞。”
谢如故这几日,将能查的地方都查了。
却没有任何有用的消息。
宋时蕴闻言,有些迟疑。
她的卦术,不说天下无双,但起码可以排到前二。
不至于出现如此大的纰漏。
宋时蕴思忖道:“淮南道有出现什么灾害吗?”
谢如故道:“近日,淮南道确实有降水,雨势缠绵,但是,和往年没什么不同,属于正常情况。”
这些,也是在影卫打探的消息内。
和往日相比,并无什么不同。
可以证明,雨季的降雨量,也没什么问题。
猛兽出笼,对应的便是灾害或者是厉鬼。
但,整个淮南道都有问题,那不是厉鬼能够做到的。
因此,宋时蕴还是选择相信,是灾害的问题。
可现在,自然灾害的可能性,好像也被排除了。
难不成,是后者?
“现在淮南道并未出现什么意外,现在即便去淮南道,恐怕也查不出来什么所以然。”谢如故望着宋时蕴,淡淡地开口。
宋时蕴方才确实在想,她要不要先去淮南道看一看。
但她也知道,谢如故说得有道理。
“对了,天司局那边也报过平安?”宋时蕴想起来,方才谢如故提到的一个关键。
谢如故颔首,“是。”
宋时蕴蹙起眉来。
天司局负责,监察各地邪祟异动。
如若天司局那边,都说平安,只怕淮南道也并非邪祟作乱。
可不是邪祟,也不是灾害……
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真是她的卦象,出了问题?
宋时蕴不由怀疑自己。
“不妨等一等。”谢如故看着宋时蕴的神色变化,温声道:“且再等几日,看看淮南道,会出现什么异常,若有异常,天司局定然第一时间,便会察觉,我已经和张真人说好,若是淮南道天象出现异动,他会第一时间通知你我。”
宋时蕴闻言,愣了一下,即便是她,也不得夸谢如故一句,“世子爷思虑周全,那就等天司局的消息吧。”
谢如故笑了笑,“我对二妹妹,是不是很上心?”
宋时蕴:“……”
看着这人一副邀功的模样,宋时蕴觉得,谢如故顶多三岁。
不过,宋时蕴倒是没觉得反感,难得有心情,顺着他的话说,“世子爷是对所有事情都很上心,说到底是世子爷心细,对万事万物都一样。”
谢如故却摆摆手,“那可不一样,在我这里,二妹妹是独一份的。”
他一副开玩笑的口吻,倒是不让人厌烦。
只不过……
这话,说得让人不知道怎么接话。
宋时蕴瞪了他一眼,“世子爷若没其他事情,我先回去了,我还有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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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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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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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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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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