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如故还举着盘子,见她一直盯着自己看,他一挑眉,轻笑道:“这么盯着我作甚,难不成我真是秀色可餐吗?”
宋时蕴:“……”
刚才的复杂情绪,一下子被扫空。
她有些无奈地望着谢如故,十分佩服谢如故的厚脸皮。
宋时蕴没再盯着谢如故,伸手便拿起来一块榛子酥,也不客气,便吃了起来。
一天的课下来,她是真的有些饿了。
不吃白不吃。
谢如故见此,弯了弯唇角。
这盒糕点都是宋时蕴爱吃的,味道又是真的不错。
宋时蕴没一会儿,就吃了好几块糕点,硬是把自己吃饱了。
吃得差不多了,宋时蕴才发现,谢如故一直在旁边坐着,一块糕点都没动。
一盒子糕点便已经被她吃得七七八八。
宋时蕴有些尴尬地看了谢如故一眼,“你怎么不吃?”
谢如故撑着下颚,“我不怎么喜欢吃甜的。”
所以……
这些是专门给她准备的?
宋时蕴有些微愣,更加尴尬了。
她咳了一声,将盒子推回去,“我也吃不下了。”
“那就留着,等会儿回去的时候吃。”谢如故一点也不在意似的,便将盒子盖了起来,收了回去。
宋时蕴瞥了瞥谢如故,愈发觉得这个人古怪。
两个人坐在马车里,没事情干的时候,气氛多少有些尴尬。
好在这尴尬的气氛没维持多久,马车就停了下来。
宋时蕴立即掀开车窗帘子往外看,“是不是到了?”
谢如故已经推开马车的门,走出去,“到了,下车吧。”
他一下子跳下马车,转身站在马车边,对宋时蕴伸出手。
宋时蕴望着他的手掌顿了一下,旋即还是将自己的手,交到了谢如故的手上。
谢如故握住她的手,扶着她从马车上下来。
宋时蕴站在那里,一抬头,就看见了定国公府的大门。
虽然谢如故的母亲,是衡阳大长公主可是,并未另外建府。
一家人都住在定国公府内。
“走吧,母亲在里面等我们呢。”谢如故站在宋时蕴身边,温声道。
宋时蕴点点头,跟在谢如故身边,一道往内走。
一旁的门房,看见谢如故在,残缺乖觉地站在一旁迎接着。m.xiumb.com
谢如故带着宋时蕴进来后,便径直往内院去。
宋时蕴一边走一边打量着定国公府内的环境。
她以前听说过,定国公大约是将军出身,手上染血无数,从来不相信什么风水玄学。
但是,仔细看,定国公内的一草一木,都极为讲究。
全部是按照五行八卦来的。
从布置上面来看,有点像是张真人的手笔。
温和保守之余,求稳求康健。
确实还挺不错的。
宋时蕴收回目光,跟在谢如故身后,很快便走到内院之中,跨过二门的时候,宋时蕴问了一句:“卢夫人也在吗?”
谢如故点点头,“卢夫人早先就过来了,今日会同二妹妹和我母亲一道前往卢家。”
宋时蕴下意识地问:“那世子爷会一道前往吗?”
这话说出去,宋时蕴就有点后悔了。
然而,谢如故已经笑吟吟地看过来,一脸调笑地问道:“怎么,二妹妹想要我一同前往吗?”
宋时蕴:“……”
她就知道会这样。
她张了张嘴,还想说话。
谢如故却开口:“既然二妹妹希望的话,那我自然要一同前往,总不能让二妹妹失望。”
宋时蕴微笑:“要不然,你还是让我失望吧?”
谢如故轻笑一声,眨了眨眼,“那怎么行,让二妹妹失望,我可是会心疼的。”
宋时蕴:“……”
算了。
她不要和疯子说话。
宋时蕴没再吭声。
见她黑着脸,谢如故却是心情一片大好。
好在谢如故这个人,虽然吊儿郎当的,但是在面对正事的时候,还算靠谱。
谢如故带着宋时蕴,很快就来到了主院。
他们一进来时,宋时蕴便感觉到一丝若有若无的阴气。
不像是定国公内的,应当是从外面被什么人带进来的。
而这个人……
很有可能就是卢夫人。
如若卢夫人身上真的有阴气,那么卢家内的事情,肯定不简单。
思及此,宋时蕴嘴角往下沉了沉。
“世子回来了?”
正在这时候,站在正屋廊下的婆子,便迎了上来,她看了看宋时蕴和谢如故,对二人福了一礼,“这位便是平宁侯府的二小姐吧?”
这话显然是对谢如故询问的。
谢如故点点头,介绍道:“这位便是宋二小姐。”
婆子又对宋时蕴行了一礼,温声道:“见过二小姐,长公主和卢夫人已经在里面恭候多时了,世子爷和二小姐快些进去吧。”
谢如故嗯了一声,主动打起帘子,看向宋时蕴。
宋时蕴微微颔首,便提步走了进去。
谢如故随后跟了进去。
看见这一幕,婆子略微有些诧异地看向两个人的背影。
他们家世子爷什么时候这么体贴过?
便是对长公主和国公爷,都没有这般体贴过。
今日莫不是天上下红雨了?
婆子还煞有其事地往天空看了看,一切如常。
那就是谢如故不正常了。
被婆子念叨不正常的谢如故,此时已经和宋时蕴一前一后,进入屋子内。
谢如故一进去,便笑吟吟地道:“母亲,我将二妹妹带过来了。”
里面很快传来一道温柔的声音。
“方才就听到你在外面说话的声音了,快进来吧。”
谢如故笑着,打起内室的珠帘,带着宋时蕴走进去。
里面的拔步床上,坐着两个妇人。
每一个都打扮得十分清雅。
尤其是左位的妇人,一身月白色的长裙,上面全是暗银线的花纹。
低调,但也足够奢华。
头上一根紫檀木簪子,简单地盘了个发髻,看似简单,但簪子尾部,坠着一颗红宝石。
可见价值不菲。
而她的长相,和谢如故也有五六分相似。
只是比谢如故的面容,更加柔和端庄,一看便是谢如故的母亲,衡阳大长公主。
另外一位,穿得更加素净一些,一身淡淡的绿色长裙,加上深蓝色的外袍,戴着一根简单的流苏金簪。
面容也更加苍老一些,没有衡阳大长公主保养得益。
衡阳大长公主虽然名义上是陛下的姑姑,但实际上年纪比陛下只大了一岁。
如今虽然年过四十了,但保养得非常好。
看上去不过三十左右的样子,细皮嫩肉,一点都看不出来岁月的痕迹。
可见谢如故的好样貌,确实是随了母亲。
“母亲。”在宋时蕴打量两位妇人的时候,谢如故已经向她们俩,拱了拱手,“卢夫人。”
衡阳大长公主看了他一眼,目光便放在了宋时蕴身上,她笑着问道:“如故,这位便是你时常夸赞的那位二小姐吧?”
卢夫人的目光,跟着落在宋时蕴身上。
谢如故毫不客气地道:“正是,她便是平宁侯府的二小姐,宋时蕴。”
说着,他又看向宋时蕴。
“二妹妹,这位便是我的母亲,衡阳大长公主,另外一位便是卢夫人。”
宋时蕴闻言,对她们俩福了一礼,“时蕴见过长公主,见过卢夫人。”
衡阳大长公主上下将宋时蕴打量一番,笑着看向谢如故,道:“倒是和如故说的一样,是个好姑娘。”
谢如故淡笑不语。
宋时蕴余光瞥了他一眼。
衡阳大长公主看了看他们俩,又看向卢夫人,“既然时蕴来了,那想必之前的事情,如故也同时蕴说过了,我们稍加收拾,便去卢家如何?”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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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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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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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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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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