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蕴打量他一眼,“可惜,终究是没慧根。”
李麻子顿时有点笑不出来,站在那里,好像是脱光了一样,被宋时蕴看个精光,尴尬不已。
宋时蕴很快便转移开目光,“既然知道他们的魂魄还没走,就按照我说的去办,我会找‘人’帮忙,去找到他们俩,你们只需要在今晚或者明日,柴家找到你们的时候,顺势而为即可。”
李麻子想了想,宋时蕴的办法,确实不错。
他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李麻子便点点头:“好,那我这就回去准备?”
宋时蕴嗯了一声,“去吧。”
李麻子立即转身向老卢走过去。
老卢当即问道:“怎么回事?”
“我们边走边说。”
李麻子拉了老卢袖子一下。
老卢不太情愿。
李麻子补充道:“宋小姐已经有办法了,我们只要回去等消息。老哥,我跟你保证,绝对没问题,你不相信我,还不相信平宁侯府吗?”
老卢其实还真不太相信。
但平宁侯府树大根深,就在这里,又跑不掉。
思及此,老卢便不太情愿地跟着李麻子走了。
李麻子拉着他一边走,一边小声地,将宋时蕴想的办法,告诉他,让他安心。ωωω.χΙυΜЬ.Cǒm
见此,宋时蕴便提步回到府内。
秋白和霜重等人跟在她身后。
管家都忍不住好奇地问:“二小姐方才跟那李麻子说了什么?我瞧他好像一下子精神不好,有了主心骨似的。”
宋时蕴面无表情地道:“这是别人的私事,不方便告知。”
管家闻言一噎,讪讪地一笑,不好再问。
秋白和霜重本来也有些好奇的。
听见宋时蕴这么说,只好放弃询问。
宋时蕴径直回到雅轩,便将筹集关在房间内。
跟在她身后的秋白和霜重,看见她骤然关上门两个人只好守在外面。
屋内。
宋时蕴关上门,便拿出拘魂符,将章名山放了出来。
章名山一出来,就给宋时蕴跪下,“宋小姐,您就……”
“你儿子的事情,我可以帮你解决。”宋时蕴直接打断他的话。
章名山顿时两眼放光,“真的?”
宋时蕴坐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看他一眼,“但你需要帮我一个忙。”
章名山忙不迭地问道:“什么忙?只要是宋小姐可以用到我的地方,您但说无妨,就算让我去死,我都会答应!”
“可你不是已经死了吗?”宋时蕴漫不经心地反问。
章名山一噎,“那……”
宋时蕴道:“我需要你帮忙的事情,不用你去死。”
她将绣儿和柴家少爷那件事,告诉章名山。
章名山有点茫然,“我,我能帮上什么忙?”
“你去他们的坟头,找到他们俩的魂魄,请他们俩帮忙,回家吓唬吓唬柴老爷和柴夫人,让他们放弃配婚这件事即可。”宋时蕴解释道。
章名山犹豫道:“他,他们能听我的话吗?”
“你现在如今也好歹是个厉鬼,对付两个新鬼,还有问题?”宋时蕴打量他一眼,眉梢一挑。
章名山一噎,“好,好像应该没问题?”
宋时蕴淡声:“没问题,就麻烦你跑这一趟了。”
章名山闻言,便站起身来,试探地就要往外走。
见宋时蕴坐在那里岿然不动,好像真的要放他自己出去,章名山不由问道:“宋小姐,你就不怕我回去后,就不回来了吗?”
宋时蕴抬眸,“你儿子的命,要不要还在我手上,你如若想要跑,我也不拦着。”
章名山本来就没有动摇的心思,听到宋时蕴这么一说,更是不敢有其他心思。
无论如何,他都得保住自己儿子一条命。
不然,他哪有脸去见列祖列宗?
章名山思及此,郑重保证道:“宋小姐,您放心,我肯定不会跑的。”
宋时蕴颔首:“那就麻烦你了。”
章名山连声道不麻烦,然后便忙不迭地飘出房间,去寻找柴家的祖坟。
送走章名山,宋时蕴便拿出来一沓空白的黄表纸,开始画符。
同一时间。
柴家此时气氛有些凝重。
赶走李麻子等人后,柴老爷和柴夫人依旧不高兴。
两个人坐在一起,骂骂咧咧的,骂了李麻子半天,才消气。
两个人吃完晚饭后,便去休息了。
睡下不知道多久,柴老爷和柴夫人,在梦里,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
“爹,娘——”
柴老爷突然一个激灵,唰的一下坐起来,一睁开眼,便见一张惨白的脸,顶在他面前。
那张脸上,一点血色也没有,比白色的床幔,还要白上几分,眼圈则是青紫的。
柴老爷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下一秒,一道尖叫声,差点掀翻房顶。
“鬼啊!!!!”
柴夫人也在此时惊醒过来,她面前也顶着一张脸,那张脸底色是惨白的,面上却堆积着一团一团的红色胭脂,仿佛血迹一样。
柴夫人也忍不住尖叫起来,“啊!!!”
尖叫声在房间内,此起彼伏。
“爹,娘,是我啊……”
这时候,柴老爷对面那张惨白的脸,语气充满无奈的开口。
柴老爷捂着脑袋,本来打算抱头鼠窜,跳下床跑出去,听见这话,他猛地一愣。
不对……
这个声音,确实挺熟悉的。
柴老爷身子僵硬,缓缓地抬起头来,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过去。
这么一看,他当即愣住。
那张脸,确实是自己的儿子。
柴老爷望着他,蒙了:“楠儿,真,真的是你啊?”
捂着脸的柴夫人,听见这话,微微分开指腹,惊惧地看了看面前的那张脸,又看了看柴老爷面前的。
他们俩面前,分别坐着一个人。
柴老爷面前坐着的,正是他们的小儿子,柴楠。
而柴夫人面前坐着的……
她仔细一看,唰的一下放下手来,惊叫道:“怎么是你啊?!”
柴老爷扭过头一看,也认识。
那个人,正是他们买来给柴楠配婚的,绣儿。
绣儿闻言,用滴溜溜红的眼睛,直溜溜地望着柴夫人。
一言不发。
柴夫人被她看得浑身发寒,她往后缩了缩,立即看向自己的儿子,“楠儿……是,是你吗?今天也不是头七回魂夜啊,我是不是在做梦啊!”
她快哭出来。
柴楠一听这话,脸就拉下来,不太高兴地道:“我现在回来,不是怪你们吗?”
柴老爷和柴夫人茫然不解。
柴老爷吞咽一下口水,一边悄悄地往床边靠,一边问:“楠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柴楠下巴朝绣儿努了努,“还不是你们,给我找了这么个人来陪我,一点也不好玩!我不喜欢她,我不要她!”
柴老爷和柴夫人对视一眼。
这才明白柴楠为什么回来。
柴老爷多少对鬼神之事也有点相信。
听见这话,他反而放松一些,“爹娘也是为了找个人陪你……”
柴楠拉着脸,“才不要呢!我本来就是病死的,你们还找个病人来陪我!有什么意思!”
柴老爷:“……”
柴夫人:“……”
他们都忘了这事儿。
再说,就算记着这件事,谁会想到,配个婚还要讲究这些?
又不是真的活人结婚。
柴老爷和柴夫人一时间有些无语。
见他们不说话,柴楠闹了起来,“我不管!反正我就是不喜欢她,你们还让她来占我的屋子,我不乐意!爹娘,你们俩要是不把这件事解决,把她送走,我就天天来站你们床头!”
柴老爷:“……”
柴夫人:“……”
他们俩能不能打死这个儿子?
这哪里是生了个儿子,这是生了个冤家啊!
柴老爷和柴夫人都无语了。
可是,柴楠不喜欢绣儿,他们又有什么办法。
难不成真让柴楠来天天站床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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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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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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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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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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