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氏笑着说:“都好,都好,那孩子如今已经是大安了,能吃能睡的,比以前还壮呢。今天我来呢,就是为了一些后事儿,这不是京兆府尹和刑部那边结案了吗?我们家的老侯爷,去使了点办法,先行将阿花的尸体移了出来。”
宋时蕴闻言,眉梢一挑:“阿花的尸体,如今在什么地方?”
郭氏立即道:“我们已经让人,送去了义庄。”
说着,郭氏有些尴尬地补充道:“她父亲杀人,也是重罪,如今还在京兆府的牢狱之中,母亲……精神有些不太好,好像有些毛病,尸体自然是不能送回家去的。”
更何况,宋时蕴和郭氏说过,让他们帮忙,办好阿花的身后事。
尸体若是送回阿花家,阿花家人自然会处理。
到时候,他们也不好插手。
索性便放到了义庄去。
郭氏末了还补充,他们打算在给阿花办葬礼的时候,请阿花的母亲一道过来。
就算是两家在一块,合力给阿花安葬。
宋时蕴听到这话,点点头:“二夫人考虑周到,这样做挺好的。”
郭氏闻言,笑了起来,“二小姐满意就好,既如此的话,那我们打算两日后,便让阿花入土为安,二小姐您看……”
宋时蕴想了一下,两天后的日子,道:“可以,两天后正好是个,适合下葬的日子。到时候,我会去帮阿花办一场法事,替她超度,届时,妙儿小姐便彻底无后顾之忧了。”
郭氏等的就是宋时蕴这句话,闻言,面上彻底放松下来,“那就太好了,到时候就等着二小姐过来了。”
宋时蕴弯了弯唇角,试探地问:“二夫人今日过来,就是为了这件事吗?”
郭氏闻言,面色有些尴尬,瞥了瞥旁边的年轻妇人。
对方抱着奶娃娃,也有些局促。
郭氏见此,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硬着头皮道:“其实,还有一件事,想要请二小姐帮忙。”
宋时蕴淡淡一笑,瞥了一眼那孩子,才道:“是为了这孩子吗?”
郭氏赔着笑脸,“是,我就知道,这事儿瞒不住二小姐。果然,二小姐一看就知道。”
宋时蕴哭笑不得,“二夫人就莫要给我戴高帽了,说说看吧,这孩子是怎么了?”
郭氏闻言,叹了口气,先跟宋时蕴介绍了一下,年轻的妇人。
西昌侯府是一个大世家,历代承袭的爵位,在大庆也没有几户人家,有这样的尊荣。
西昌侯府内,孳息繁盛,旁支偏房更是数不胜数。
年轻的妇人,方氏,就是西昌侯府旁支一脉的。
她嫁给的是旁支大房的次子,嫁进门之后,很快便怀有身孕,生下了一个男孩儿。
在如今这年头,有个儿子,是可以让自己在婆家站稳脚跟,挺起腰杆的。
方氏本来也以为,自己可以轻松几年了,不会被婆母盯着催生或是如何。
可是,孩子刚出生十几天后,还没满月,便开始夜哭不止。
新生儿常有夜哭不止的情况,民间多称为夜哭郎。
还有各种应对的稀奇办法。
方氏一开始,也以为是孩子的常见毛病,也用过土办法,尝试了一下叫魂,或是在路上贴上孩子的名字,让路人帮忙喊魂回来。
可是,都没什么用。
如今已经一个多月了,孩子还是白天昏睡,吃不下什么东西,到了晚上便夜哭不止,哭得肝肠寸断。
为了照顾他,方氏也休息不好,人也憔悴了不少。
最让她揪心的,就是这孩子的问题。
“跟妙儿一样,我们也请过不少大夫,乃至御医来家里看诊,可是大夫们也说不出所以然来,只能开一些安神的药,可这么小的孩子,怎么能吃药?”
郭氏说到这儿,忍不住叹了口气。
方氏也忍不住掉眼泪,“每次要给他喂药,他便不停地哭,然后无论灌入多少汤药,都会加倍吐出来,吐得脸都蜡黄了,我这做母亲的,真是忍不了……”
方氏为了孩子,一直揪心不已。
每天都在为孩子的事儿忙碌。
赶巧了,一直病着的林妙儿突然好起来,活蹦乱跳,生龙活虎的。
方氏便以为,郭氏请了什么神医,正要去打听,便又听见,西昌侯府和什么死人案扯上关系了。
方氏被吓了一跳,跟府上的人一打听,又听说,林妙儿的病,和那死人案子有关系,王小姐和赵小姐在家里落水,也和这件事有关。www.xiumb.com
方氏心里便很是诧异,惊愕的同时,也不免怀疑,自己的孩子,是不是也是撞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所以她便去找到了郭氏。
都是自家人,郭氏听完方氏的顾虑,也有些担心,是不是之前在府上逗留的阿花阴气伤害到了小孩子,便赶紧带着方氏过来,请宋时蕴看看。
“将孩子抱给我看看。”宋时蕴听到这里,张开手。
方氏立即抱着孩子,递到宋时蕴身边。
可出发前,刚被灌了安神药,方才还睡得好好的孩子,在一靠近宋时蕴后,便忽然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方氏和郭氏都跟着吓了一跳。
“这孩子,怎么突然哭起来了?”郭氏朝外看了看天色,“是不是因为,时间比较晚了?”
方氏手忙脚乱地安抚着孩子,声音都带着焦急地颤抖,“不是啊,以前不是这样的,每天都是月上中梢之后,他才开始哭啊,今天这还早呢……”
而且,为了能够让孩子,安安静静地接受宋时蕴的检查,她在出发前,忍着心疼,还给孩子灌了安神药。
按说,这时候是不应该醒的。
宋时蕴闻言,微微眯起眼来,追问:“每日都是月上中梢之后,才开始哭?”
方氏手忙脚乱地说:“对啊,今日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月上中梢……
一般都是阴气慢慢加重的时候。
这个时候才开始哭……
宋时蕴伸出手道:“把孩子给我。”
方氏看着哭闹不止的孩子,有些担心,“可这……”
宋时蕴坚持:“递给我吧。”
方氏见此,不由看向郭氏。
郭氏还是相信宋时蕴的,便道:“让二小姐看看吧,说不定能看出来是怎么回事呢。”
方氏闻言,犹豫了一下,还是将正在哭闹中的孩子,递给了宋时蕴。
宋时蕴接过来,一落入她的怀里,孩子哭闹得更凶,手脚都在不断地扑腾,一张小脸迅速间便因为哭闹,涨得通红,仿佛要喘不过气来一样。
见此,方氏心里猛地跳了跳,急得眼泪都出来了,“这是怎么回事啊?”
宋时蕴没有回答,而是腾出一只手来,按住孩子的手腕,然后盯着孩子的眼睛看。
过了片刻,她单手捏诀,在孩子的眉心处,点了一下。
下一秒……
仿佛神迹一般,孩子的哭声,竟然戛然而止,只剩下小声的抽噎。
但,精神也变得更加萎靡起来。
眼皮都快黏在了一起,仿佛要趴在宋时蕴的怀里,再次睡过去。
见此,方氏又惊又喜,不由问道:“二小姐,孩子这到底是怎么了?”
宋时蕴轻轻地拍打着孩子的后背,道:“这孩子是中了离魂咒。”
方氏和郭氏,齐齐瞪圆了眼睛,异口同声。
“离魂咒?”
“那是什么?”
宋时蕴解释道:“孩子刚由死到生,经历过了一个轮回,心明眼亮,小时候经常能够看到一些,旁人看不到的东西,从而被吓掉魂,这种便是普通的掉魂,民间那些叫魂的法子,对这种掉魂都有效果。”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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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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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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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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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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