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休息吧。”
“师父......”
司晔心中已有答案,就算再罚她千遍万遍,沈绾卿心中还是住着他。
“明日一早,随为师下山。”
“师父?我们去哪?”
“玄倾国。”
“为何要去玄倾国?”
“玄倾国为天下第一毒国,新主登基,各派宫主都会前去祝贺。此行你同我前去,顺便带你下山历练一番,磨练你心性。”
沈绾卿陷入沉默,如此一来,可能有很长一段时间不能与冥懿相见。
“师父,此行就你我师徒二人吗?”
“嗯。”
“师父,为什么不带上冥燃?”
“他无需磨练心性。”
沈绾卿尴尬顿了顿,抓着司晔衣袍边角说道:“师父,不如把冥燃带上吧......”
司晔垂头看她抓住自己衣角摇晃,无奈叹了叹气:“好吧。”
“好!师父!徒儿这就下去准备。”
沈绾卿起来过于猛烈,发木的膝盖突然抽了下筋,双腿打颤不小心栽到司晔左臂。
“对不起!对不起师父!”
沈绾卿立刻推开司晔,转身朝外一瘸一拐走着。
司晔看着沈绾卿衣袖从自己手掌中逐渐脱离,淡淡道:“为师,送你。”
“不用了不用了!”
沈绾卿话还未说完,司晔便握住她的手臂,二人静而缓和。
“卿儿,膝盖还疼么......”
“无妨的师父。”
“今日,是为师过于......”
“是徒儿有错。”
回到沈绾卿房中,司晔从袖子中拿出瓷瓶:“此药,可以缓解伤痛......”
“多谢师父。”
“你......自己可以上吗?”
沈绾卿疯狂点头:“可以可以!我可以!师父你也早些休息吧!”
司晔举起的手缓缓放下:“好,早些休息。”
走到门口,他又停下脚步:“卿儿,若是他,你也会如此拒绝么。”
沈绾卿感觉,师父的问题好似越来越奇怪了?
“我,我......”
“剑花,是他替你拔出的。”
凉气窜到脑瓜顶,沈绾卿忽然又回到那个夜晚,冥懿嘴唇伏在身上,一口一口为自己咬出剑花,衣袍被他脱得一干二净。
“砰!砰!砰!”
一想到冥懿,心就发狂似的止不住乱跳,渐渐双耳也晕开粉红。
“......”
司晔见沈绾卿不语,嘴角发颤数下:“明日辰时。”
“嗯......”
他慢慢关上房门,沈绾卿立刻拖着沉重双腿起身,拿起纸笔就要给冥懿写信。
“冥懿,明日我要同师父下山去玄倾国,可能很长一段时间不能相见,勿念。”
她叠了千纸鹤,将其注入自身的气息,千纸鹤带着信顺着窗户朝夜空飞去。
冥懿在紫渊宫大殿上静静坐着,自沈绾卿走后,他便如同失了魂魄,魔界事务也不闻不问。
“魔尊!这里好像有你的信!”
冥懿眸中突然闪出道光,不到一秒便飞到弟子身旁。
他拿起信,面容终于有了血色,因为此气息是沈绾卿的,而且千纸鹤叠的如此丑,也只有她了。
“玄倾国......”
冥懿立刻把元翎与赤嵩唤到大殿:“今后,紫渊宫就交给你们二人,小事自行处理,大事向本座传音禀报。”
元翎灵光一现,魔尊不会又要去找媳妇吧?
“是!”
次日辰时,沈绾卿与冥燃背着包裹到司晔房外,师徒三人正准备下山,汐织从远处飞快狂奔:“等等我!等!”
三人震惊回头,汐织上气不接下气:“仙尊,能否带我一个?”
不料,迟亭也从远方跑来,脚底一歪双手悬空,无意间抓到冥燃裤子。
“啪!”
迟亭鼻子卡破皮,但最关键的是......
冥燃裤子被迟亭扒了下来,最内层大艳红色的裤子暴露在众人眼前。
迟亭惊恐抬头,发现冥燃咬牙切齿,瞪着猩红双眼看向自己,似乎要把自己剁碎。
司晔瞬间闭眸,汐织立刻转身,沈绾卿笑得发抖捂住眼睛:“冥燃,你真喜庆。”
汐织补刀:“冥燃,没看出来,你挺闷骚的。”
冥懿老脸发硬,立刻把裤子提上去:“迟亭......你想不想死......”
迟亭哆哆嗦嗦起身:“我,我不是故意,你不要生气......”
司晔始终是有私心,他想借此机会可以与沈绾卿独处,不料一个接着一个来砸场。
“闹够了么。”
众人瞧司晔要发怒,立刻收了笑颜。
“你们都要去么?”
众人星星眼:“嗯嗯嗯!”
司晔痛苦转身离开:“要走,就跟紧点。”
“是!!”
司晔像一个老大爷,带着一群嬉皮笑脸的小孩儿,而且属自己家的沈绾卿最疯癫。
沈绾卿在后面小声问道:“诶,你们怎么知道我要下山?”
汐织悄咪咪说道:“自然是冥燃这个大嘴巴。”
沈绾卿拍了拍冥燃后背:“算你干了件好事。”
冥燃崛起嘴巴:“丫头该怎么奖励我?”
“我给你一个大耳刮子。”
汐织破口大笑,迟亭也没忍住笑出声,司晔在最前面猛然停住脚步:“笑够了么。”
“……”
沈绾卿默默想到,和师父下山真是没有情趣,还需要时刻绷住自己。
忽然,在上空盘旋着一只黑色巨鹰,它展着翅膀上下起伏,凶神恶煞,恐怖无比。
众人惊慌抬头,巨鹰嘴里竟然叼着一个少年郎。
“救救我……”
少年郎在空中发出求救,从远方望去,他已经成了血人。
“不好!”
沈绾卿飞到半空,挥起金剑朝巨鹰斩去,冥燃也要一同帮忙,司晔却止住他,示意让沈绾卿借此历练。
不料巨鹰竟然如此好对付,两剑它便化为黑烟。
少年郎从空中坠落,沈绾卿飞速接住他。
“……”
二人在空中盘旋,少年郎躺在她怀里,薄薄嘴唇旁流着若有若无的鲜血,眸中神情很是摄人心魂。
虽说她从未见过这个少年郎,但他身上的气息和气场是一种说不出的熟悉。
少年郎身材修长高大,可表现出来的样子,却是弱不禁风。
他伸手抚摸住沈绾卿脸庞:“姑娘,谢谢你……”
沈绾卿差点沉浸在这美色中,猛得摇头清醒:“公子,你可还好……”
二人落到地面,她尴尬松开胳膊将少年郎放下。
“这位公子,你怎会被这巨鹰所伤?”
司晔边说边为他治疗伤口。
“多谢各位仙人……我就是个游荡江湖,以四海为家的散人,路过此地不料被巨鹰所抓。”
冥燃将手搭在少年郎肩膀:“小兄弟,我们并非仙人,也只是普通人罢了,你今后可要小心点,不要再被老鹰抓了哦。”
少年郎眸中突然闪过一抹妖孽红,冥燃以为自己眼花看错了。
他总感觉,这个少年郎对自己透露出敌意。
少年郎嘴唇微微勾笑:“多谢。”
“公子,有缘再见。”
沈绾卿正准备转身离去,少年郎却突然吐出口血:“这位姑娘,今后,我可否跟着你们……”琇書蛧
“啊?”
“我也无处可去了,与其自己孤独闯荡,不如同各位一起前行。”
“可,我们有要事要办,并非闯荡江湖的……”
“我不会打扰到你们,只是默默跟着你们……我自己一个人走,我怕再被妖怪抓去……”
司晔走到少年郎身旁,伸手探了探他,发现少年郎就是个普通人。
“嗯。”
司晔应允了,众人也跟着欣喜:“不知如何称呼公子?”
“楚子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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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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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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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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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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