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韩集一战,李师道引铁骑大破阎罗会教众,乱枪打死杀人魔汪兆麟,张献忠狼狈之下直接骑骆驼跑路,哪还顾得上李定国。李师道当时看他是个小孩,所以没有下杀手。
“怀仙,拿些食水来,再给他换身衣裳吧,编进小儿都。”
看了李定国一会儿,李师道转头吩咐李怀仙道:“这厮年方九岁,却能孤身一路逃命数百里,可见心智过人啊。从明天开始,小儿都的一百多个孩子,就让这李定国当队长。”
这么多孩子,是该选个班长了。
士兵们拿来醋茶、馒头、腊肉、干酪、清水,都是火头营武夫做的粗食。李定国一天多没吃饭了,见到食物,立刻伸手接过,认真吃了起来。等吃完了,李怀仙才把他带走。
李定国看了李师道一眼,小小的眼睛里有些不解。
李师道没理他,转身吩咐吴少诚道:“少诚,从明天起,暇时组织操练小儿都。八岁以上皆练之,不分男女。赵侍剑带女儿,男儿由李定国当队长。一日一操,饱食米面,三天肉。”
“遵命!”
不打仗的时候操练,一天出操一次。饭管够,三天还能吃一次肉。这待遇,谈不上好,但在这个人相食的年头,也算很好了。在老狗看来,李师道这是在浪费粮食,不能推广。
“大哥休走,监军使召会!”
处理完军务,正待回营休息,王武俊突然跑来禀告道。
“怎么又要开会?”
李师道有些不爽,大人们的会也太多了。
况且他这种小喽啰,每次去了也没有发言权,就是摆排场的工具人。奈何今天来了很多大人物,由不得李师道不从。
……
……
中军大营人来人往,嘈杂声不断,不过却没有人理会跪在地上的洪承畴,仿佛都把他当做空气一般。洪承畴觉得有些屈辱,却又无可奈何,自己先前的表现确实太烂了啊!
陈奇瑜从营外进来,看见跪着的洪承畴,心中不禁痛快。
宜川的牛逼劲儿哪去了?
当初宜川会战,洪陈两人大吵一架。洪承畴嫌陈奇瑜逼逼叨叨的烦,就让他滚,陈奇瑜也很硬气,滚就滚。
洪承畴原本以为,没有陈奇瑜自己照样能干碎流贼,但这老流氓失算了。王佐挂这人虽然年轻,却不怕死,也很有想法,刘国能、袁宗第、马世耀、田见秀这些家伙也悍勇。双方陆续交手几次,虽有左光先等人相助,洪承畴也没占到便宜。
堂堂一省参政,竟然被一群草贼打得骑驴跑路,省厅给了洪承畴戴罪立功的机会,可他之后又折损了两千多官健。
对此,朝廷的反应也非常强烈,一省参政被草贼打得骑驴跑路,这让任何一个有识之士都难以容忍,于是陕西都察院约谈洪承畴,威胁再败就将其下狱论死。
如今杨鹤虽然在延安大破王嘉胤,但优势还不能转化为胜势。流贼当中,战斗力最强的高迎祥部,数万人已经渡过黄河,充当先锋部队进军山西。王和尚则北逃榆林,直捅贺人龙老窝。
另外,韩城方向,还有刘国能等十几路草贼,听说这些草贼也准备在韩城以东发起渡江战役,好进军山西重镇河津。目前太原留守已经前往视察,杨嗣昌也在这,形势严峻啊。
要是让几十万草贼流窜到山西河南,河东河南陕西三省文武百官,就真是万劫不复了。
所以,当大宦官韩赞周让洪承畴跪着的时候,他虽然觉得窝囊,但依然跪着一动不动。宜川战败,于大局影响不小,况且他还折了不少兵马,这要是不受责罚,说不过去。
“洪参政,监军不过是一时气愤,不碍事的。你也是老人了,这次的事,你不要说话,凡事顺着监军即可。王佐挂不好打,这谁都知道,你也没有什么大过错。王道台丢了那么多人马,以至于富县失守,监军将其鞭打责骂羞辱一通,不也过去了?而今正是精诚团结的时候啊……”
陈奇瑜笑着安慰道,只是这番安慰,听在洪承畴耳朵里,却是折辱。弄得吭声不是,不吭声也不是,贼尴尬。
索性别过头,不看陈奇瑜那厮。
“快滚,休要聒噪!”
“打了败仗还这么威风……”陈奇瑜摆了摆手,毫不留情的讥讽道:“总监让你这挫鸟跪着,真是好便宜了你!”
照正常情况,这厮早该蹲号子了!
洪承畴脸色涨红,争辩道:“不要得意太早,尔他日未尝不败。”
“走着瞧!”
陈奇瑜冷哼一声,大摇大摆进了军帐。
洪包衣气得半死,正是尴尬时,左光先跟贺人龙来了。
“韩城如何?”洪承畴问道。
“难,虽是坚城,然贼势甚众,大军不及回援。”
“那没什么好说的了。”洪承畴脸色好看了一些,冷冷道:“一会儿我便向总监请命,戴罪立功,就是拼了老命,也要解了韩城之围,除掉王佐挂这个心腹大患。”
“拼什么命?”
洪承畴的小团体正说着话,帐外走过来一位眼神阴森的宦官,一身白色曳撒,腰挂象牙牌,上书南京司礼监。身后还跟着五六个宦官,装束大体与他相同,衣色黑红绿灰蓝棕。琇書網
再后面则跟着王正贤一群文官,李师道等武夫走在最后面。大伙儿都用或同情、或厌恶、或鄙视、或幸灾乐祸的眼神看着洪承畴。
“总监……”
洪承畴尴尬地跪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什么。
韩赞周抿着嘴不说话,从护卫手里抽过鞭子,照着洪承畴头脸便打了下去,道:“王佐挂虽然不是巨寇,但也那么容易讨伐。你就是把你那一万多人马都带回去,若无骑卒,左、贺、薛、赵诸军就是都打光了,你也守不住大河,朝廷威严都让你这废物丢尽了,该死的畜生,好打!”
“总监,我安能把兵马全部带走?承畴绝无异心……”
洪承畴哪里敢吭声,不躲不闪,任凭韩赞周鞭打,嘴里还在表达忠诚。
“行了!”
韩赞周烦躁地挥手打断了洪承畴话,连打了十几鞭子,方才收住怒火:“带上贺人龙、左光先、薛敬文、赵仕常你本部兵马,去救韩城。两天时间,若失渡口,提头来见。”
“但请总监放心,决不教一贼过河!”
洪承畴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信誓旦旦道。
“滚吧!”
韩赞周骂了一声,待洪承畴狼狈跑出营帐,这才转头问众人道:“除了韩城,陕东其他大渡口如何?不算高迎祥,王嘉胤其他部众现在哪里?延川方向,目前是否还有流贼集结?”
延川是甘肃军负责,王正贤想了一会儿,道:“应该没有。”
“应该?”
韩赞周逼视着王正贤,厉声道:“军机要务,焉能以应该二字来搪塞?立刻广布侦骑,给我查清楚胤贼动向!”
“遵命!”
王正贤不敢废话,忙不迭点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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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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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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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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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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