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就要去王佐挂拼命了,杨督师却连个巡抚的大饼都不肯画!
另外,面对亲临绥德前线督师灭贼的剿总杨鹤,王道台不敢再摸鱼,谁让人家东林党家大业大势力大?李师道听王老狗说过,他以前的靠山是辽东督师兵部尚书王在晋。
这个靠山很强,奈何王督师已经被皇帝削职除籍了。
靠山被双开下狱,王老狗也只有认真干活了,否则杨鹤暗中写封信上报京师,那时候不等东林党和司礼监的大佬们下场,光是科道那群言官疯狗的弹劾就能要了他的小命和家产。
在自己军营里骂骂咧咧抱怨了半天,望着部下军将,王老狗最终决定,派遣武威军指挥使李师道、中卫军指挥使杨天华、朔方军指挥使冷士贞这三个既骁锐又听话的武夫出战。
其他军将那副要死不活的瘟鬼德行,王老狗自己都嫌丢人!
当然,为了让李师道、杨天华、冷士贞相信跟自己混是有前途的,王道台自掏腰包给他们三个每人发了一百两现银、三十斤猪油、十方腊肉、两坛烧刀子,鼓励三将勇敢些。m.χIùmЬ.CǒM
对于被自己打得遍体鳞伤却一句怨言没有的李师道,王正贤非常感动,夜深人静的时候也好好的反思了一下,觉得自己对这些武夫,确实也太猜忌太苛刻太残暴了一些。
第二天又带着亲兵属官,到李师道营里嘘寒问暖,李师道很感动,表示愿为道台效死,王道台很高兴,把自己的佩剑赠与李师道,并寄语道:“你不要怪老夫对你严苛,老夫是恨铁不成钢啊,老夫想为国选才,也希望你成材,明白吗?换别人,还不一定愿意打你呢!”
“俗话说,一行行行行行,一行不行行行不行,你在老夫这里干好了,将来就算你改换门庭,也一样能风生水起,如今多事之秋,国家正是用人之际,你说不定还能当总兵嘞!”
洗脑完了,看李师道热泪盈眶,王道台哼着小曲儿悠悠离去。
“我谢谢你!”
李师道啐了一口,随即挥手道:“击鼓点兵!升堂聚将!”
此次跟随洪承畴讨伐王佐挂,王正贤还是只给李师道三千兵马。
至于粮草,让李师道自己想办法筹措。
……
“李怀宝,何进韬,你们当后队护军校尉!”
中军大营里,三千兵马和大小军官集结后,李师道开始宣布任命。
“李怀玉,李光颜,你们掌管斥候营。”
“李过,李群,李朝,吴少诚,何进韬,王武俊,还是各自管好自己的人……”
他将这三千人编为前中后三部,自己带的甲乙丙三队精兵为前部,李怀仙带的子丑寅三队为中部,吴少诚他们带的其他各队为后部,李师道虽然已经是指挥使兼游击将军,但仍充当前部先锋,这倒不是头铁,主要还是为了抓牢兵权,同时方便有敌情的最先知道情况。
中部仍由李怀仙管着,跟他一起去的,还有王正贤部下标营的几个亲兵队长,过去担任百户队副之类的职务,这几个家伙都是辽东籍,是王正贤在宁锦当兵备道时应标的。
吃得好,穿得好,用得好,个个都牛高马大,据说都还杀过鞑子,对王正贤也很忠心,这五百骁锐忠诚的标军武士,就是王道台的底气所在,就算大规模野战,保命也没问题。
不过别以为王道台这是好心派猛士来协助李师道掌兵打仗,动机当然是监视。
基本任命和军务安排结束后,李师道把王道台的赏赐也都发了下去。
“大伙儿不要有甚么顾虑,有什么话都可以说,到了我李师道部下,就都是自己人。”李师道一边在军营里巡视赏赐发放,一边笑着跟士兵们说道:“不过我啊,没什么钱,咱以前是个响马贼,抢的钱虽然不少,但是都押在道台那里了。人嘛,谁没个急事?现在上头又不发饷,道台能做的就是让大家吃饱穿暖,我李李师道能做的,也就是你们有急事了帮一把。”
“钱这东西,不相瞒大伙儿说,我对银子不感兴趣。”
“大伙儿跟我一样,都是客境作战,指不定什么就死在陕西了,这些你们钱捎回去,家里老小好歹能买三月口粮,不至于吃了种粮,现在官府摊派高啊,家里日子也不好过……”
听李师道说着,士兵们也都有些动容,这年头没有不爱钱的,尤其是底层武夫,为了抢钱讨饷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上头也不把丘八当人看,李师道如此仗义疏财,确实很难得。
下午的时候,兵备副使严乐给李师道带来一个惊喜。
居然是七副鳞甲、十五把铁槊、二百斤火药,连带昨天他送到辎重营修理的军器甲胄也一起拿了回来,鳞甲是好东西,李师道第一时间决定分给李怀仙这些还没有护甲的亲信。
铁槊的意义就小了,没几个人喜欢这么沉的兵器。
李师道打算自己留一把,然后把剩下的分给会使槊且强壮的军官。
毕竟铁槊质量好,不能浪费了。
“严副使恩义,师道不敢忘,且受师道一拜!”寻得空当,李师道作揖拜谢。
“都是杨督师赏脸,严某不过跑趟腿而已。”
严副使笑了笑,李师道这才想起,他也是东林党人,是预备首辅周延儒的学生,杨鹤作为东林骨干,给自家人几分薄面也很正常,况且这些东西,对于杨鹤来说也不算什么。
两人寒暄了一会儿军事,严副使才收起笑意正色道:“实不相瞒,严某要回京师了,朝廷召我为兵科给事中兼新饷司职方事,整顿辽东、甘肃、陕西、登莱、河北度支粮饷。”
“后天就走,现在我倒是有几句话,想跟李游击说一说。”
回京师?李师道想了想,严副使的老师,东林党新任元首周延儒,现在正得皇帝宠信,要不是温体仁、钱谦益、薛三省、王永光、傅宗龙这些竞争对手太强,加上温体仁这个王八犊子不分场合,当廷告发钱谦益受贿,导致皇帝发怒,继而抓阄组阁,估计早就是阁臣了。
如今钱谦益被温体仁拉下马,那周延儒上位就是早晚的事。
趁这个机会,把自己的学生捞回北京,倒也不难。
“严副宪请讲,师道洗耳恭听。”
“夫兵者不祥,圣人不得已用之,圣人也有举起屠刀的时候,但要看他举起屠刀干什么。”
“凡王师行兵,不屠无过之城,不杀小罪之人,夫杀之流贼,皆人之父兄,杨督师以承畴讨王佐挂,实以贼之父兄,杀彼之子女,徒利人财货,丧国家民心,激秦人仇国之心。”
“秦人,明臣妾,皇帝子女。”
“兵马过境,剽掠奸淫,此皆盗贼也。”
“有兵者,除残暴,禁不义也,望李游击谨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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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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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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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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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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