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们愿意付出自己的劳动,给家人换贴心的礼物,这点真的很棒,非常值得支持。
但拣石头这个活,她实在给不出什么高分。
闫玉想了想,道:“拣石头一天4分,你们要想攒够香胰子,得好久呢。”
四铁五铁高兴坏了,来之前小兄弟两个盘算着,闫小二也就给個两三分,三分撑死了。
闫家自己就能干,他们帮着就是快一些。
而且他们只能拣石头,别的活还做不了。
“我们慢慢攒,不急。”四铁道。
五铁童言童语,竟说实话:“香胰子好贵,要干好多活才够。”
闫玉:你们知道就好。
要不是这拣石头的活干不长久,她说什么也不会扰乱自己的分值定价。
闫家地里多了两个小帮手,非常卖力。
闫玉和他们说好了,今天只有半天,一人2分,两个人4分。
两个孩子都表示听懂了。
罗家的地就在不远,也有人在地里忙活,见两个小的跑到这边来没什么表示。
闫玉就默认他们知情同意。
再次雇佣童工,闫玉表示毫无压力。
仔细算,她亏大了好么。
……
闫怀文用过午饭,得了片刻空闲。
又往砚台里滴了些清水,细细研磨。
将他随身带的本子拿出来。
铺陈开来。
写下:
初至虎踞。
天佑以马尾做笔暗中相送。
笔轻……
闫怀文有些微恼,不该一时顺手落下这二字,反而失了持重。
但既已写下,只得将其补全。
又铁画银钩的落下二字——意重。
疏朗的微风拂过纸页,墨迹一点点干涸,不再是落墨时的颜色。
一如他的心情,又再次转变,觉得这般记下,也很——不错。
将本子收拾妥当,梁满山急匆匆从城内走来。
“怀文兄,刚刚田大人问及你我二人家中小儿,是否有意进城附学。”
闫怀文诧异的挑眉,问道:“附学?”
“是,就是咱们虎踞的县学。”梁满山也没想到在乐山府他这个童生都没资格入县学,到了虎踞,他儿子竟可以先他一步到县学读书。
“田大人说,虎踞生员不多,教谕暂时出缺,由他代任,若向恒和丰年有意进学,可来旁听。
你我二人有暇,也可去县学转转。”
闫怀文了然。
怕是后者才是要紧。
想他们帮着代代课?
“满山意下如何?”闫怀文问道。
“丰年学识不够,不过能到县学见识一番,也是好的。”梁满山实话实说。
闫怀文倒是有些顾虑。
若来虎踞城读书,来回奔波太过辛苦,也容易分心。
说不得要在城中租住。
据他了解,田大人是少数朝廷下派关州后留任超过三年的官。
祖籍交州,同进士出身。
暂代教谕一职绰绰有余。
“此事,待我回家商议一番。”闫怀文道。
梁满山没有再说什么,闫怀文想到的事他也想到了。
怕是得在虎踞城内寻个住处,不好将小儿带到衙门安置。
……
闫老二拉了一万红砖回来。
原本没这么多,可那订砖的似乎是房子起的不太顺利,工期延后,暂时用不到这么多砖,只拉走了一半,便宜了闫老二,人到立取。
闫玉现在看到红红的砖头就乐。
这一万块里,再卖个五千没得问题,剩下的留着给戚家叔伯,随时开工。
“还有更好的事呢。”闫老二喜气洋洋:“那砖厂还和我订了三百斤的木炭,说放到他那帮着卖卖。”
“哈哈!”闫玉反应快极了。“你给的价低,是想赚个差价吧。”
闫老二也晓得就是这么回事。
“我赚砖头的差价,他赚木炭的差价,嘿嘿,别说,还挺有意思。”
他放了低价给烧砖厂,就想到会有这种可能。
生意人对能赚钱的事都相当敏感。
“趁着天早,走,咱再去地里干会。”闫老二抬脚就要走。
闫玉道:“爹!我们提前干完啦,快不快?好惊喜吧!”
闫老二:……
他想到一种可能,拧眉问:“你娘也上手啦?那弯腰撅腚的她可真敢。”
闫玉瞄瞄他身后的娘亲,不厚道的偷笑。
李雪梅下意识的往旁边看。
还好,闫老二声音不大,应该没人听见。
“你大点声,再说一遍。”她几步走过来,朝着闫老二腰上的软肉掐了一把。
闫老二哎呦一声,一转头,看到他亲爱的媳妇。
“嘿嘿!那啥,媳妇,我订出去三百斤木炭,能挣八钱四,嘿嘿!终于有点像样的进账了,要不总挣乡亲们的钱,我都不太好意思。”
李雪梅盯着他,打岔,又打岔。
“媳妇,我那不是关心你么,你说你闪了腰可怎么整,咱可不能不顾着身体,你现在也看医书了,咋也算半半个懂医的吧,这怀胎十月真的再怎么小心都不过分,你别管外人怎么看,你就做点轻手利脚的小活,千千万万给自己保护好。”
与其说闫老二看重李雪梅肚子里的孩子,不如说他看重李雪梅本人。
孩子的事,其实跟他没关系……
说有关系也行,反正他接受的良好,看看他媳妇,看看他自己,都是年轻的自己,生出来的孩子长得像他们谁都行,总归不能像了旁人。
崽崽嘛,谁养大的就是谁的。
他闫老二就有这个自信,给他一个崽崽,还给崽崽一个亲爹。
说远了,主要还是担心医疗上的问题。
能尽量避免意外就尽量避免。
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平平安安就行。
李雪梅最受不了他这个样子,对她好对她好,腻的人心里甜丝丝。
轻声道:“我没做什么,都是孩子们干活。”
“爹,是咱家的工分引来得童工……”闫玉哈哈笑道。wWW.ΧìǔΜЬ.CǒΜ
一开始只有四铁和五铁,后来别的孩子听到信,也跑了来。
闫玉没法子,只能一视同仁。
一大帮孩子蹲在她家地头拣石头,那场面,很壮观。
“香胰子应该能卖上价,但咱家现在存的那些……”
闫老二一言难尽,上一批做的香胰子是他大侄子捏的,造型独特。
“等咱再做一批,我带去店里问问。”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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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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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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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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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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