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老二立刻就想到很早以前用的那种黑乎乎的圆球。
别看不好看,味道也说不上来,去油去污都很强。
闫玉眨巴眨巴眼睛,“我知道什么是香胰子,有了它,我还换药皂干啥……
啊!我的驱蚊花露水!啊!我的防晒面霜!”
李雪梅嗔道:“声音小些,你想给全村人都喊醒吗?”
闫玉一下泄了气:“蚊子包好痒。”等猫猫回来,她要找的第一样就是艾草。
闫老二心疼了,找出药皂,用指甲刮了一些,轻轻的帮她涂抹,不停的用嘴吹气。
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真有用,闫玉觉得没之前那么痒。
李雪梅:“最简单的做法,只需要猪胰脏和草木灰。”
“再好些,加猪脂、草木灰、皂荚、砂糖、香料。”
闫玉数了数:“这些我们都有啊!三头刚杀的野猪,猪胰脏和猪脂,猪脂就是猪油吧。
豆子也有,磨一磨不就是豆粉吗?
砂糖的话,用冰糖代替行不行,也给它磨了。
香料……这个真没有,但不香也没事。”
她对能自己做出清洁用品相当向往,现在就这条件,香不香的不重要。
闫老二笑呵呵道:“行,明天一早我就去找罗老三,问问猪胰子还在不在。”
香不香的不重要?闺女,等做出来你就知道区别在哪了。
……
闫老二一大早要了猪胰脏回来,娘俩还在睡觉。
他熬了一锅猪血粥,撒了点野山蒜的叶子。
招呼他哥、大侄子、大侄女过来喝粥。
自己也呼噜噜喝了一大碗,开始忙活起来。
先将猪胰脏清洗干净,上面白色的脂肪和经络全部去除掉,切成小块,倒进木盆中。
然后用杵子一下一下,将其捣碎。
三只野猪的胰脏都在这里,还是挺多的,闫老二想了想,打算先用一小部分试试手。
便又找出一个小坛子装,捣了一会,便撩开手,招呼大侄子过来,让他继续捣。
自己去村里各家的土灶转一圈,一簸箕的草木灰便要来了。
没看过怎么做,但他真正用过。
就觉得这草木灰不行,不够细,便找旁人借了筛子,一点点筛。
闫玉是被大丫姐姐叫起来的。
她实在太困了,除了亲爹亲娘没人理解她的苦衷。
只得迷迷糊糊的爬起来。
呆呆的坐了一会,才缓过神来。
向下一看,她爹在捣着一小坛黑乎乎的东西,她娘在炒绿豆。
往远一看,村里各处全都在打水、烧水。
嗯!
依旧是与脏污战斗的一天。
大家都斗志满满。
老闫和大侄子打算进闫老二用布围出来的‘洗澡房’,互相帮忙打水烧水。
大丫在帮他们准备皂荚水。
闫老二趁着没人注意,掏出几颗冰糖,捣捣捣。
又摸了一把皂荚,捣捣捣。
李雪梅感觉绿豆炒的差不多,水分基本已经烘干,便将其倒出来。
闫老二继续捣捣捣。
汗珠子不停往下掉。
大丫好奇的不住张望,不知道二叔到底想要做什么。m.χIùmЬ.CǒM
各种粉末不分先后全都倒进猪胰脏的糊糊里……
闫老二看着这一团就够了,索性闭上眼睛,全凭手感搅拌。
这一通忙下来,老闫父子俩都洗好出来,他才将将做完。
闫玉手指头颤颤巍巍的戳了戳。
手感……好奇怪。
“这就成了?”闫玉抬头问她爹。
闫老二摇头:“还差猪油,等我倒进去。”
他家之前熬的猪油,一直没吃完,天气这么热都有点变味了,正好别浪费搅合进去。
等黄色的固体猪油加进去,黏糊糊们多了一层温润的油光。
闫老二呲牙裂嘴,用手搓出一个个圆球,放在一边晾晒。
坛子里剩下那点他也没浪费,直接抹手上,撩了水揉搓。
还是不够细腻,有明显的颗粒粗糙感,但出泡还成,用水冲洗之后,闫老二举起双手仔细的看了看。
别说,还真挺干净。
李雪梅:“这算是成功了?”
闫玉也不嫌弃那软黏的手感了,用小手去抹了几下,试着洗手。
“娘你看!”她不断搓手,泡沫比她爹的更多。
闫怀文走过来,长长的头发披散着。
手指轻轻在团好的圆球上划过,明明是问句,却有一种驽定的意味:“香胰子?”
“大哥,我做的,你看怎么样。”闫老二多少有些忐忑。
闫怀文的反应倒是很寻常,点头认可道:“不错,再加些干花香粉,檀香粉末,又或白附子、白芷、白术、白僵蚕、白癣皮……”
他顿了顿,道:“这般已是很好,你能想到用猪脂,已算有巧心。”
闫老二顺势接话道:“哈哈!我想着猪油滑腻,试着放了些,看看能不能成,都没敢多做。
这么说,我倒是歪打正着,放对了?”他试探性的问。
闫怀文点头:“这香胰子各家配法不同,差一两物,感官不同,价格便不同,猪脂便是其一,能添细润之感,知者不言说,不知者参悟不出,未料想,就是这般简单之物。”
他看了看木盆中的猪胰脏,挽了挽袖子:“此物不能久放,为兄帮你。”
说完,便拿起那杵子开始捶捣。
闫老二:不!我想休息!我不想再捣!
还能怎么着呢?
老闫兴致这么高,都开始动手干活了。
那就干吧!
两兄弟忙的头都不抬,村里有好奇的走过来,凑近了看他们哥俩在忙啥。
戚大看秀才公兄弟两个实在不像干活的人,便招呼弟弟来帮忙。
戚家兄弟一上手,不管是猪胰脏还是绿豆、皂荚都老老实实服服帖帖的。
该变糊糊变糊糊,该变粉末变粉末。
闫老二一看猪油不够,又熬了些。
待所有的材料变成圆球,被他们一直惦念的猫猫,终于登场。
只见它弯折一只爪子,点地走来。
靠近之后,可怜的喵——一声。
好似用尽力气般,瘫倒在地。
用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可怜巴巴的看着你。
一家人:……
这就演上啦?
作为配角,他们肯定得配合啊。
闫玉先惊呼一声,小短腿倒腾着过去。
在靠近之后,没有马上伸手,而是远远的看着这只落难的小可怜。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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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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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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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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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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