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他是司薄年,是一个你惹不起、得罪不起的人物。
陆恩熙很想替他回答,除了相信,你没有第二个选择。
但司薄年的回答更官方更无法拒绝,“信不信由你。”
他的欲擒故纵果然奏效,徐飞在暂短的权衡之后,跟司薄年进行了更周密的交谈,大概内容就是如何帮他清理门户,以及后面的合作。
事情谈成,司薄年不费一兵一卒。
徐飞乐呵呵的主动敬酒,“既然是合作关系了,仁兄总可以让我们知道你的姓名吧?”
司薄年不碰酒杯,“下次自然会让你知道。”
林修晨越过他,跟徐飞对话,“徐总,三天后等待你的好消息。”
孙少勇和蔡长青面面相觑,徐飞是个谨慎的人,不然生意也不会做这么大,怎么今天竟然和一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人合作?
他是不是安稳饭菜吃多了想玩儿惊险的游戏?
搞不好会把自己玩儿进去吧?
临别时,司薄年对乖巧坐在身边的陆恩熙道,“露露小姐,请你喝一杯。”
阿梅听他的话音便懂了,推搡陆恩熙,“还不赶紧跟上去?”
陆恩熙真要感谢自己的牙齿足够牢固,不然早就被她咬碎了,她脸上挂着如贴上去的假笑,“呵呵,好啊。”
林修晨最后一个出门,吁了口气。
这边,司薄年和陆恩熙走进电梯,只有两人的密闭空间,金属墙壁上反射出一高一矮两道身影,陆恩熙仔细一看自己的妆容,再次想变成蚂蚁钻地缝儿里。
以后可不敢再挑战了。
司薄年笑道,“你也知道丢人?”
陆恩熙撑着脊背,岔开话题,“戴羽彤去找你了?所以司少对我的处理方式还满意吗?”
司薄年道,“你对她做了什么?”
戴羽彤的倔强不比陆恩熙差多少,或许女人在某些事上天生比男人执着,可她忽然转变态度,主动提出不再和司家联姻,多少让司薄年意外。
陆恩熙卖关子,“目的达到即可,至于怎么做的,司少不用知道。”
司薄年看她这身行头,眉峰再次拧紧,“你对付不了徐飞,我不管你通过什么方式进来的,以后不许再来。”
陆恩熙道,“不来怎么找证据?你让他如法炮制上次的犯罪经历,但不代表能套出牛大庆是他杀的,更不能保证他替我正名。”
司薄年幽幽问,“你信不过我?”
陆恩熙答不出。
如果司薄年办不成某件事,其他人更是痴心妄想。
电梯门打开,司薄年拉住她的手,自然的将人揽在怀里,不等陆恩熙反抗,他低声提醒,“你是会所的工作人员,不这样你怎么出去?”
陆恩熙心里清楚不是这么回事,奈何她被人牵制着体力不济无法脱身,只能愤愤咬牙,“你别太过分。”
“这就过分了?你第一天认识我?”
经理那双看穿一切的眼睛从他们身上飘过,了然的颔首送别。
陆恩熙没说出的话,便堵了回去。
林修晨离开前跟经理说了几句话,经理怔怔望着已经消失在车里的女人,脸色比雪还要白,膝盖软踏踏的快要跪地上。
他忙拨通一个号码,劈头盖脸一顿臭骂,“要钱不要命了!!谁他妈给你的特权!给我记清楚,往后对露露小姐客气点,谁要是不小心让她吃了亏,我要你们的老命!”
何止他们没命,他的小命也得交代在这里。
车上。
陆恩熙看车子行驶的方向与她家背道而驰,不安道,“去哪儿?”
司薄年道,“帝尊。”
“我不去!”
司薄年锁死了车门,速度保持在八十码上下,“你觉得你有权力说不?”
陆恩熙抽几张纸胡乱擦拭脸上的浓妆,纸上留下一片乌黑,“司少,该说的话我想咱们已经说清楚了,我不会再跟你……”
司薄年打断他,“你今天大出风头,以为徐飞会轻易放你走?你信不信他的人就在咱们后面,让他们知道你住什么地方,明天的新闻就不是无良律师胁迫杀人,而是夜场女郎死于非命。”
陆恩熙眼妆擦了一半,盯着他没有波澜的侧颜,“你吓唬我?”
“自己看。”
陆恩熙扭头,看到一台黑色的商务车,起初她以为是路人,经过两个路口后,商务车依然穷追不舍,他们快,车子也快,他们减速,车子也放慢速度。
摆明了在跟踪。
她抿唇,生硬道,“咱们彼此彼此,徐飞应该也会查到你的身份。”
司薄年道,“他最好有那个本事,也省得我旁敲侧击。”
“你不怕暴露身份?”
“我的身份见不得人?”
陆恩熙翻白眼,“你自己说的。”
上次她还为自己勇敢拒绝跟司薄年回家而骄傲了半天,没想到转眼又来了。
陆恩熙苦恼的抓头发,“说清楚,我只是借宿。”
司薄年看着她那张惨不忍睹的脸,“我建议你先把自己收拾干净,我再饥渴也不会对女鬼下手。”
进了洗手间,陆恩熙发现她在车上卸了一半的妆多么恐怖。
司薄年看了一路居然没把车开进绿化带,心理素质也够强的。
浴室有整套洗漱用品,陆恩熙裹着浴袍出来,看到司薄年在阳台打电话。
临窗站立的男人单手插在裤袋中,挺拔的后背峻拔伟岸,“派人盯着,24小时不间断,必要时候可以采取暴力手段……一个不放过……你说谁?”
司薄年冷笑一声,“好。”
挂断电话,司薄年回头看到头发半干,裹着浴袍,露出纤细白皙小腿的陆恩熙,清爽的素颜犹如芙蓉出水。
喉头紧缩,腹部绷的紧了些。
“有件事你会感兴趣。”
陆恩熙停下擦头发的动作,偏头望他,梅花鹿般的眸子水汪汪的,“什么事?”
司薄年咳了声,“你的同事和孙少勇在一起。”
陆恩熙眼睛大大瞪圆,“林舒?”
“如果她是你的合作伙伴,那么没错。”
陆恩熙不做他想,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林舒找孙少勇拿他的出|轨证据,就算没有,她也会亲手制造出来,“疯了吧!”m.xiumb.com
司薄年道,“你们在联手办理孙少勇的离婚案,看来这位林律师想铤而走险,为她的代理人献身。”
陆恩熙丢下干发巾,跑去玄关找手机,她必须及时阻止林舒疯狂的举动。
司薄年大步赶过去,抢走她的电话,轻轻一抛,丢在沙发角落,然后抬手,将陆恩熙挡在胸口和古董架之间,“来不及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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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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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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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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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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