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薄年驱车赶到清水湾,带着杀气和怒气直达顶层包厢。
然后看到包厢门外准备推门进去的司南。
“干什么呢?”一步之遥,他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司南后背发凉。
司南当即傻眼,愣怔怔的回头看着不知何时到来的黑色身影,脑子有一瞬间的空白,“三……哥?”
司薄年面不改色,“找人?”
司南心想糟糕,他跟踪陆恩熙好像被发现了,忙咧嘴傻笑,“还好三哥提醒的及时,不然我就进错门了,呵呵,晚上跟朋友喝酒,好像是隔壁的包厢。”
司薄年目光深幽,一眼看穿却不揭穿,“少喝点,爷爷最不喜欢酗酒。”
他的一语双关司南听得出来,“好的三哥,我有量,你别跟爷爷说,回头他会骂我。”
司薄年没理他。
推开门,他听到陆恩熙清甜的歌声,“甜蜜蜜,你笑的甜蜜蜜,好像花儿开在……”
怒气冲上云霄,司薄年攥紧拳头,直奔展示歌喉的女人。
很好!
她可真会!
林修晨说她带刀疤来会所找人,没想到这钓鱼执法所用办法竟是扮装成酒色之女。
而陆恩熙的反应更是犹如被雷劈了一道。
司薄年怎么会在这里?
清水湾的定位确实不差,但是品味太脏,根本入不了司薄年那双挑剔的眼睛。
不过此时由不得陆恩熙作出太多猜想,因为司薄年正垂眸定定的看着她。
“先生,请问有事吗?”
不确定这些人是否认识司薄年,陆恩熙不敢暴露司薄年的身份。
司薄年菲薄的唇比刀刃还要危险,轻轻一划便能将眼前人一剑封喉,“唱得不错。”
陆恩熙僵硬着脸,笑了笑,“谢谢先生夸奖。”
司薄年拉住她的手腕,审视这张不仔细看无法辨识的脸,谁给她捯饬的妆容,人不人鬼不鬼,“不光唱得好,长得也凑合。”
言罢,他不由分说拉着陆恩熙走去沙发。
也不管这是谁的包厢,他俨然主人般坐在最宽敞的位置,犹如真正的东家。
孙少勇和其他三个男人以及几位“香槟宝贝”皆是一震。
“玛德!当老子是死的?问你呢,谁啊你?”最初说话的男人一跃而起,捞起酒瓶对准司薄年的头,随时准备给他脑袋上来一下。
陆恩熙温顺的坐在他身侧,俨然是个好欺负的小绵羊。
司薄年冷着脸侧目,“放下。”
男人啐道,“听听,这家伙跟谁说话呢?出去打听打听老子是谁!”
司薄年清寒的气质在包厢里自成一派,与其他人的污浊无法相容,自他坐下那一刻,土皇帝般的包厢便清贵了不少。
陆恩熙打心底承认,有时候重要的不是在什么地方,而是来了什么人。
司薄年道,“说说,你是哪家的狗?”
“玛德!敢骂老子?!”
男人一怒之下,抡起酒瓶就往司薄年脸上摔。
蹭!
司薄年反手接过酒瓶,下一瞬,那腥红的酒水已经因为瓶身的破碎,顺着男人的脑袋往下流,混合在酒水之中的是鲜血。
被开瓢的男人呆了呆,大概没想到竟然有人敢动他,“你……他玛德敢打老子!兄弟们,给我上!”
他一声招呼,孙少勇和几个男人一哄而上。
义气也好,给个面子也罢,或者纯粹是人多势众不怕吃亏的心理,总之四个男人跳荡起来,一并拳打脚踢起来。
陆恩熙心惊,“小心!”
司薄年不疾不徐,看了眼分辨不出原本长相的陆恩熙,“怕就闭眼,不怕就好好看着。”
话音落下,他坐在原地,横腿扫出去,精准的截断了第一个人的袭击。
男人扑通跪地,疼的呲牙愣是发不出一点声音。
第二个男人见他有点本事,不敢轻举妄动,捞起两瓶红酒,左右开弓。
司薄年依旧安稳的坐在原地,一脚踢开单人沙发,撞击男人的腿部,男人后退三四步,趔趄着靠在墙上。
孙少勇看他来头不小,识时务地笑道,“兄弟,找我们有事儿啊?有事儿咱们好好说,动手动脚有失斯文。”
司薄年叠起长腿,抽出一支烟,陆恩熙很有眼力见的擦着打火机替他点燃,换来他一道意味深长的余光。
陆恩熙抿唇,坐回去。
吐出青烟,司薄年道,“你就是孙少勇?”xiumb.com
孙少勇填满一脸的笑容,审视陌生男人,陌生的容貌带着不可侵犯的威严,显然不是乌合之众,若是早点看清楚,他也不至于冲动的差点得罪,“没错,我就是,不知道阁下是哪位?”
司薄年道,“你不需要认识我。”
拎着两瓶酒的男人被拂了面子,气冲冲吼道,“老孙你跟他耗个屁!我弄死他!”
司薄年抬了抬眼睑,“蔡长青?”
蔡长青脚步停顿,旋即大笑,“既然认识你老子,就客客气气给我道歉,桌上的酒喝干净,老子兴许一高兴就放你一马。”
司薄年唇角轻动,“好主意。”
蔡长青刚要灌酒,忽然后脑勺剧痛,他想看清后面的人是谁,奈何动弹不得,“放、放手……”
林修晨擒着他的脖子,冷笑道,“蔡总,好久不见。”
蔡长青脑子轰隆炸开蘑菇云,这声音他做鬼也忘不了,当初他苦苦寻求和km合作,只是死活找不到司薄年,最后千辛万苦才攀上他的助理林修晨。
“林、林助理?您……您怎么来了?”
林修晨沉声道,“听说蔡总请喝酒?”
蔡长青对沙发上那位,骤然升起畏惧和恐惧,心里一个念头响起,又重重跌回去。
不可能,怎么会是司薄年?以他的身份,绝对不会出现在清水湾?
难道是司薄年身边的红人?
“呵呵、也、也不是,兄弟们小聚一下,林助理请坐,请坐。”
林修晨摁着他的脖子,呼啦压在桌子上,鼻尖是一杯红酒,“行啊,麻烦蔡总先喝两杯。”
蔡长青抖着手,“好、好说。”
林修晨他松开手,倜傥的环臂站在一旁,“这不是一桌子呢?蔡总慢慢喝。”
蔡长青哪儿敢不听,一咬牙,端起酒杯仰脖子喝光,“林助……”
“别停啊蔡总,多着呢。”
蔡长青的脸彻底绿了。
陆恩熙扯了扯司薄年的衣摆,低声道,“司少怎么会在这里?”
司薄年手指夹着香烟,落拓的贵公子形象被他展示的青云流水,“你呢?”
陆恩熙咬牙,“我和林助理说过,来办事。”
“巧了,我也来办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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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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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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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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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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