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通崔可夫的电话后,索科夫直截了当地报告说:“司令员同志,我有重要的情报,需要立即向您报告。”
崔可夫不以为然地说:“索科夫上校,你是想说河上架设桥梁的事情吧?我们的工兵和方面军司令部的工兵部队同时施工,最快明早就能完成这座桥梁。为了不让敌人过早地发现这座桥梁,我希望你能在马马耶夫岗建立防空阵地,把试图飞到伏尔加河上空的敌机都撵走。”
“我已经命令部队在马马耶夫岗的反斜面,构筑了若干个防空火力点,只要发现敌人的飞机,就算不能把它们打下来,也要把它们撵得远远的。”索科夫汇报完自己的安排后,接着说道:“司令员同志,我想向您报告的是另外一件事,根据侦察兵的报告,我防区正面的敌人正在大规模换防。”
“在什么地段?”崔可夫暗吃了一惊,连忙问道。
“根据侦察兵的报告,驻扎在马马耶夫岗和工人新村正面的罗马尼亚军队,正在陆续地撤出阵地,由德军来接替他们的防务。”索科夫没等崔可夫再问,便主动说出了后面的话:“由于现在是白天,我们的侦察兵无法接近敌人,因此暂时没搞清楚接防的德军番号。”
崔可夫在本子上记录下索科夫所说的话之后,随口问道:“索科夫上校,你觉得德军在此刻换防的目地是什么?是不是发现了我们反攻的意图?”
“司令员同志,我军进行如此大规模的集结,敌人肯定早就猜到了我们会进行反攻。”索科夫若有所思地说:“不过我觉得敌人在这种时候换防,恐怕不是因为察觉到我军有反攻的意图,而是准备重新调整部署后,再次向我们发起新的进攻。”
“准备再次发起新的进攻?!”听到索科夫的分析,崔可夫自言自语地说,“没错,应该是这样的,敌人可能是看到我们的运输线中断,觉得有机可乘,便重新调整部署,准备再给我们来上一次猛攻,以夺取整座城市。”
“谢谢你的报告,索科夫上校。等天黑以后,我会派出侦察兵,去搞清楚接防的德军番号。”崔可夫向索科夫表示感谢后,又补充了一句:“至于别尔金团长的缩编团,就暂时留在街垒厂吧,有他们在,敌人要想夺取工厂,就没有那么容易。”
崔可夫挂断了电话后,索科夫还握着传来盲音的话筒发了一阵呆。放下电话后,他望着帕普钦科问道:“帕普钦科中校,根据原来的计划,沙姆里赫大尉的海军陆战营将在近两日内撤回马马耶夫岗。我现在问你,以你剩下的兵力,能守住工人新村吗?”
对于索科夫的问题,帕普钦科沉默了许久,才开口说道:“师长同志,虽说调走海军陆战营之后,工人新村只剩下七百多人,但只要德军不发起团级以上的攻击,我们要守住阵地,应该还是没有问题。”
听完帕普钦科的回答,索科夫并没有感到安心,反而郑重其事地问:“中校同志,请你告诉我一句实话,以你剩下的那点兵力,真的能守住工人新村吗?”
可能是担心帕普钦科中校打肿脸充胖子,他还特意强调说:“我军的大反攻即将开始,假如在这种时候丢失了阵地,后果是非常严重的。不光你们以前所付出的牺牲和取得的战果,将会被一笔勾销,而且你本人还会被送上军事法庭。”
索科夫的这番话,让帕普钦科中校脸上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他忍不住扭头朝旁边的伊万诺夫看了一眼,似乎想从自己的老上级这里,获得什么暗示。伊万诺夫看到帕普钦科的反应,把脸一板,说道:“中校同志,工人新村的情况如何,你作为守军的指挥员,应该是最清楚的。如果你觉得海军陆战营不应该在这种时候调走,就尽管说出来,师长同志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他会根据实际情况来重新调整部署。”
索科夫见帕普钦科中校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连忙趁热打铁地说:“我刚刚提到的关于我师的反击计划,都是基于正面之敌是罗马尼亚军队的情况下。如今我们要进攻区域的敌人变成德国人,那么原有的计划就需要进行调整。你有什么顾虑,就尽管说出来吧。”xǐυmь.℃òm
见到索科夫和伊万诺夫都让自己畅所欲言,帕普钦科终于鼓起勇气说:“师长同志,不瞒您说,在坚守工人新村的这段日子里,起决定作用的都是海军陆战营,如果您真的把他们调走了,我担心部队会出现军心浮动的情况,到时恐怕就……”
帕普钦科中校的话虽然只说了半截,但索科夫已经猜到了他心中的顾虑,便安慰他说:“中校同志,既然调离海军陆战营的事情让你如此为难,那我现在正式向你宣布,沙姆里赫大尉的海军陆战营依旧归你指挥,暂时不调离工人新村。”
“太好了,这真是太好了。”索科夫的话刚说完,帕普钦科中校就激动连声说话,等他发现了自己的失态后,又红着脸解释说:“对不起,师长同志!我听到海军陆战营暂时不调走,心情有点激动。”
索科夫抬手向下虚压了一下,示意帕普钦科中校坐下,随后说道:“团长同志们,德军突然实施换防,接下来肯定会发起一轮新的进攻,你们不惜一切代价坚守住现有的阵地,不让敌人前进一步。明白吗?”
如果是以前,索科夫是绝对不会下达不准部队后退一步的命令。但如今反攻在即,就算部队和敌人拼消耗,也足以支撑到反攻开始的那一天。等敌人的注意力被吸引到其它方向,自己还是可以拼凑出足够的兵力,对敌人实施反击。
“明白!”三位团长异口同声回答道。
“我们原定的反击,虽然因为敌人的换防而推迟,但绝对不会取消。”索科夫接着往下说:“我们会在大反攻开始后,让正面的德国人尝尝我们的厉害。”
“师长同志,”原以为敌人换防,反击计划要取消。但听到索科夫的最后一句话,三位团长的脸上都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斯塔尔恰还好奇地问:“您说上级在大反攻开始后,会给我们派来多少部队?”
“这个不好说。”别看在大反攻开始前,东岸不会给第62集团军补充兵力和技术装备,但反攻取得较大进展后,上级肯定还是会派一部分军队,来加强城里的守军:“这要根据友军在进攻方向上所取得的战果来决定。”
会议结束,伊万诺夫目送着三位团长离开后,转头望着索科夫问道:“师长同志,您看是否应该和别尔金团长打个招呼,让他做好和德国人打恶战的准备?”
“嗯,副师长同志,您说得有道理,的确应该和别尔金团长通个气。”索科夫点着头说:“让他做到心中有数。”
接通电话后,索科夫开门见山地问:“我的政委同志,你那里的情况怎么样?”
“敌人今天发起了两次进攻,但都被我们和第138师的同志击退了。”别尔金简短地汇报了街垒厂的情况后,有些着急地问索科夫:“米沙,我们团什么时候能返回马马耶夫岗?”
“政委同志,我给您打电话,就是和此事有关。”索科夫有些尴尬地回答说:“你们暂时还是继续留在街垒厂,协助柳德尼科夫上校他们坚守工厂。”
“什么,继续留在街垒厂呢?”别尔金听索科夫说完,吃惊地问:“上午司令员还给我打电话,说最迟明天就会派部队来接替我们的防御,让我们团撤回马马耶夫岗。这刚过了几个小时,怎么情况就发生了变化?”
“是这样的,政委同志,就在不久前,驻扎在我师防区正面的罗马尼亚军队撤走了,接着两支德军部队来接替了他们的防御。”索科夫向别尔金解释说:“根据我的判断,敌人可能在酝酿着新的进攻。在这种时候,我们原定的反攻计划只能取消,本来打算抽调回马马耶夫岗的部队,就只能继续留在原地,协助友军进行防御。”
别尔金作为一个资深的指挥员,自然懂得战场上的形势瞬息万变的道理,搞明白索科夫让自己继续留在街垒厂,是因为马马耶夫岗正面的敌人换成了德军。他沉默了片刻,又接着问道:“那我们需要坚持到什么时间?”
索科夫在脑子里回想了一下自己所了解的历史,西南方面军和顿河方面军是19号在顿河流域展开进攻的,而同一天,保卢斯还命令自己的部队,向城市中被苏军控制的地段发起了猛攻。甚至到了20号,斯大林格勒方面军在城市的南面发起反击时,保卢斯给城里的部队下达的命令,还是继续进攻。
想到这里,索科夫对着话筒说:“政委同志,敌人已经蹦腾不了几天了。他们在进攻时,你们也不能进行消极的防御,要趁着夜色出击,想办法在敌人的防御地段夺取几个火力支撑点。这么一来,敌人发现情况不对劲时,就算想撤也没有那么容易撤下去。”
“米沙,我明白你的意思。”别尔金和索科夫搭档的时间不短,自然理解他的意图:“在野外开阔地上,敌我的方向分明,敌人要撤退还比较容易。而城里敌我的防线犬牙交错、参差不齐,要想撤退,就没有那么容易了。你放心吧,我们一定会想方设法先挡住敌人,然后在我军的反击取得成功的情况下拖住敌人,使他们无法去增援危险的地段。”
索科夫结束和别尔金的通话,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他放下话筒后,对西多林和别尔金说:“参谋长、副师长,虽说因为敌情的变化,导致我们的反击计划不得不推迟,但我们也不能继续消极的防御。可以趁着夜色,派出小股部队去偷袭敌人。”
“师长同志,我能说说我的想法吗?”西多林等索科夫一说完,就立即表态说:“其实我们要想让敌人夜不能寐,完全可以不用派出小部队。”
“不派出部队,又如何把敌人搞得夜不能寐呢?……”索科夫刚纳闷地说了一句,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连忙试探地问:“参谋长,你的意思莫非是用火箭弹?”
“没错,师长同志,我正是这个意思。”西多林的脸上露出了笑容:“要知道,马马耶夫岗的仓库里,还有足足一百枚火箭弹。我们既然能用火箭弹在远处攻击,何必拿战士们的生命去冒险呢?”
“你说得对,既然我们有火箭弹,完全可以对德军实施远程攻击,没有必要用战士们的生命去冒险。”索科夫接着补充说:“还有,我们新装备的火箭弹,还从来不曾使用过。找个机会,也要试试威力才行啊。”
索科夫和西多林两人正在研究如何对付敌人,桌上的电话铃声响起来。一直在做听从的伊万诺夫拿起了话筒:“我是伊万诺夫上校,您是哪里?”
“师长同志,”伊万诺夫听对方说明身份后,立即站起身,将手里的话筒递向了索科夫,嘴里说的:“是司令员打来的电话。”
索科夫接过话筒时,心里还挺纳闷的,暗说刚挂断电话没多久,怎么崔可夫又打电话过来了,难道有什么事情要吩咐吗?他对着话筒恭恭敬敬地说:“您好,司令员同志,请问您有什么指示?”
“索科夫上校,”崔可夫在电话的另外一头一本正经地说:“我刚刚和叶廖缅科司令员通过后,把你们这里的情况向他进行了汇报。他经过慎重的考虑,打算从预备队里抽调四个满员的步兵营,补充给你们师。等明天冰上的桥梁架设完毕,部队就可以渡河赶到马马耶夫岗。”
索科夫本来以为反击计划,只能等苏军的总攻开始后,再找合适的时机开展。但此刻听说叶廖缅科给自己补充四个满员的步兵师,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连忙追问道:“司令员同志,我没有听错吧?方面军司令部要给我们补充四个满员的步兵营,这是真的吗?”
“我会用这种事情和你开玩笑嘛?”崔可夫调侃地说:“我真是羡慕你,居然能直接得到来自方面军的预备队。搞得我现在都想和你换一换职务,让你来当集团军司令员,我去你的师里当师长。”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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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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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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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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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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