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万诺夫接到观察哨的报告,说叶尔沙科夫中校派出了大量的人手,正在马马耶夫岗的北岗忙碌,连忙来到山顶的观察所。当看清楚在山脚下填埋弹坑的指战员至少有三百人,连忙给叶尔沙科夫打来电话,直截了当地说:“中校同志,你在做什么,为什么山脚下有那么多人?这么密集的队形,敌人只要一颗炮弹飞过来,就能炸死炸伤你们好几十人。”
叶尔沙科夫考虑到伊万诺夫可能不了解情况,便向他报告说:“敌人为了防止我们缴获坦克,不管用火炮轰击,甚至还出动了飞机轰炸,如果不尽快填平弹坑,让来自司令部的坦克手把坦克开走,就有被敌人炸毁的可能。”
对于这辆缴获的德军坦克,有什么样的意义,伊万诺夫是心知肚明,他不好再说什么,只能轻轻地叹了口气,说道:“叶尔沙科夫中校,请转告正在山脚下忙碌的战士们,一旦敌人进行炮击或空袭,需要立即隐蔽,以避免无谓的伤亡。明白了吗?”
“明白了,副师长同志。”
“还有,”正准备挂断电话的伊万诺夫,考虑到索科夫很快就要撤回来了,便和叶尔沙科夫打招呼说:“师长同志可能会率部队撤回,你命令山顶的观察哨机灵点,看到师长的踪影就立即报告。”
马马耶夫岗在忙碌时,德军第三次向六面街发起了进攻。他们吸取了前两次的教训,在进攻前,先用猛烈的炮火轰击他们觉得有危险的建筑物。直到那些建筑物在炮火中起火燃烧,甚至是轰然倒塌,他们才再次发起攻击。
索科夫见到有两栋布置了反坦克炮的建筑物,在敌人的炮击中倒塌,不由心疼不已。他知道那是二连的防区,连忙拿起电话和阿格拉诺夫取得联系,直截了当地问:“上尉同志,我看到有两处部署了火炮的建筑物,被敌军的炮火摧毁了。怎么样,里面的炮兵战士都撤出来了吗?”
“对不起,师长同志。”听到索科夫的这个问题,阿格拉诺夫有些尴尬地回答说:“我不清楚,我还没有得到具体的伤亡数据。”
“那就快点去统计。”见对方居然对部下的伤亡情况都不清楚,索科夫不禁火冒三丈,冲着话筒吼道:“我给你五分钟时间,立即把伤亡和损失情况给我统计出来。”
刚从屋外走进来的谢廖沙,看到索科夫在冲着话筒发火,顿时被吓了一跳。看到索科夫放下电话,他才试探地问:“米沙,出什么事情,让你发这么大的火?”
“还能有谁,”索科夫气呼呼地说:“敌人的炮击都结束好几分钟了,可是阿格拉诺夫居然到现在都没有统计出伤亡数字。”
“米沙,别着急。”谢廖沙了解了索科夫发火的原因,连忙劝说道:“我知道你想了解炮兵的伤亡情况,不过这事你不应该问阿格拉诺夫,而是应该问波罗琴科。他是炮兵连长,炮兵的情况怎么样,他应该是最清楚的。”
一语惊醒梦中人,谢廖沙的话提醒了索科夫,他抬手在自己的额头上拍了一巴掌,然后拿起话筒给波罗琴科打电话。问道:“中尉同志,你们的伤亡情况如何?”
“三号和四号炮阵地所在的建筑物,被敌人的炮火摧毁了。”波罗琴科向索科夫汇报说:“这两个阵地都是用高爆榴弹攻击敌人步兵的,失去了他们,光靠炮兵来压制敌人,显然不太现实,要打退敌人的进攻,还得靠步兵的弟兄们。”
“你们的损失情况如何?”索科夫说完这话后,才意识到自己表达得不够准确,连忙又补充说:“我看到那两栋建筑物被敌人的炮火摧毁,我想问问,建筑物里的炮兵是否都安全撤出了?”
“除了两名牺牲的,其余的人都安全撤了出来。”波罗琴科在电话里回答说:“可惜建筑物里所有的火炮都损失掉了。”
“别担心,以后我们会从敌人的手里,缴获更多的火炮。”索科夫考虑到这帮炮兵都是师里的宝贝,便向他强调说:“只要人活着,比什么都强。明白吗?”
“明白。”波罗琴科响亮地回答说:“我会把您的意思,转达给战士们的。”
索科夫放下了电话,望着站在面前的谢廖沙,好奇地问:“谢廖沙,你不在外面指挥部队,跑到我这里来作甚?”xǐυmь.℃òm
“米沙,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要告诉你。”谢廖沙神神秘秘地说道:“你想先听哪一个?”
“先说说好消息。”
“我已经命人在地下室里搭建了两个平台,并将两门反坦克炮转移了进去。”谢廖沙得意洋洋地说:“炮兵可以通过露出地面的气窗,朝冲过来的敌人坦克或步兵射击,而敌人却很难打到我们。”
“这的确是一个好消息。”见谢廖沙把自己的防御设想变成了现实,索科夫的心里很高兴,但想到还有一个坏消息,他不禁又皱起了眉头:“好消息说完了,那坏消息呢?”
“炮兵的炮弹不多了。”谢廖沙叹着气说:“每门炮只剩下两三发穿甲弹,以及七八枚高爆榴弹。估计这次击退敌人进攻后,我们的反坦克炮就会因为没有炮弹,而成为摆设的。”
“反正我们只需要坚持到天黑,来接防的友军就会赶到。”索科夫说着,抬手看了看表,见距离天黑还有不到两个小时:“如今距离天黑还有两个小时,谢廖沙,你立即回到自己的部队,指挥战士们挺过这两个小时。”
“米沙,你真的觉得,友军会在天黑之后,就来接替我们的防御吗?”谢廖沙摇着头说:“根据我的推测,接下来肯定会有很多不确定的因素,让事情发生意想不到的变化。按照最坏的可能,我们这支部队将有可能在六面街里丧失殆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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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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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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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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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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