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崔可夫点着头说:“虽说进攻还有几天才开始,不过你还是需要提前做好一切准备,明白吗?”
“完全明白,司令员同志。”
“很好。”崔可夫对索科夫的这个回答,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说道:“现在你可以返回马马耶夫岗了。”
按照索科夫的想法,离开集团军司令部之后,就立即返回马马耶夫岗,如今兵荒马乱的,还是早点回到自己的地盘安全点。谁知走到一半,他却发现走不了了,因为德军正在向近卫第42团所在的克鲁托伊冲沟发起进攻。
索科夫无奈之下,只能带人前往叶林上校的团指挥所暂避。没想到他刚一进门,就听到有人在问自己:“中校同志,你怎么在这里?”
索科夫定睛一看,问话的人原来是罗季姆采夫,连忙挺身立正回答说:“报告将军同志,是崔可夫司令员召我到司令部接受任务的。”
“什么任务啊?”罗季姆采夫随口问道。
“对不起,将军同志。”按理说,罗季姆采夫如今是索科夫的顶头上司,崔可夫所布置的任务,就算告诉他也无所谓。可如今却是在叶林上校的指挥所里,这里人多嘴杂的,要是出现了泄密,该怎么办?正是出于这种考虑,因此索科夫很委婉地说:“这涉及到重要的军事机密,我不能告诉您。”
好在罗季姆采夫也是一位老军人,懂得保密原则,因此听到索科夫这么说,也就没有继续问下去。他及时地岔开了话题,对索科夫说道:“中校同志,到我这里来。德国人正在向一营的阵地发起进攻,你来看看,他们是否能守住阵地?”
索科夫来到了瞭望口前,接过旁边参谋递过来的一个望远镜,朝远处望去,只见一营的防御阵地笼罩在一片硝烟之中。透过硝烟,隐隐可以看到德军坦克和步兵,正朝着阵地所在的位置冲过来。
他听到不远处正在打电话的叶林上校,对着话筒声嘶力竭地吼道:“费多谢耶夫大尉,我命令你,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守住阵地。不惜一切代价给我守住,听到了吗?”
叶林放下电话后,走到了罗季姆采夫的身旁,向他汇报说:“师长同志,我已经给一营费多谢耶夫大尉打了电话,命令他坚决地守住阵地。”
罗季姆采夫放下手里的望远镜,盯着叶林问道:“上校同志,你觉得一营能守住阵地吗?”
“师长同志,这不好说。”面对罗季姆采夫的这个问题,叶林有些为难地说:“假如是我团刚刚进入防御阵地,德军的这种进攻规模,是根本无法突破我团防御的。但如今我们部队在战斗中损失惨重,新补充进来的这些民兵,虽说都会放枪,但却没有什么战斗经验。我担心会有人看到坦克冲到面前时,会调头逃跑,从而影响到我团的士气。”琇書蛧
“上校同志,你太悲观了。”听完叶林的话之后,罗季姆采夫语气严厉地对他说:“别看到刚给你们团补充的新兵,都是来自各个厂矿的民兵。我承认他们缺乏足够的军事训练,也没有战斗经验,但他们是在保卫自己的家园,看到这些试图毁坏他们家园的德国人,他们一定能爆发出超人的战斗力。”
见罗季姆采夫对自己的部下这么有信心,叶林上校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顺着他的意思:“师长同志,也许您是对,我们的战士会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挡住敌人,使他们不能无法占领我们身后的工厂。”
索科夫没有说话,只是举着望远镜静静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不过他的心里却在想:部署在马马耶夫岗山岗上的炮兵观测员,应该可以看到正在进攻这里的敌人,他们是不是应该引导东岸的炮兵,来一轮拦阻射击,以减轻守军的压力呢?
正当索科夫为守军担心时,空中传来了炮弹的呼啸声,接着在德军的进攻队列中,被炮弹炸起的泥土冲天而起,不光可以看到炸点附近的德国兵被炸飞,就连在前面开路的坦克,也如同纸糊的玩具一般,被爆炸的威力撕烂揉碎再高高地抛向空中。面对骤然而至的苏军炮火,正在冲锋的德军官兵不得不趴在地上,以躲避炮火的杀伤。
“叶林上校,”罗季姆采夫见己方的炮火,迫使德军趴在地上时,连忙催促叶林:“立即给一营打电话,让他们实施反冲锋,一定要把敌人打下去。”
听到罗季姆采夫所下达的命令,叶林不敢怠慢,连忙拿起了话筒,再次给费多谢耶夫大尉打电话:“大尉同志,你看到敌人被我军的炮火压制了吗?……很好,既然看到了,你和你的部下就别再躲在战壕里了,反攻,立即命令各连进行反攻,一定要把敌人从我们的阵地前面赶走。”
命令下达几分钟之后,索科夫看到一名戴着大檐帽的军官,手握一支冲锋枪从战壕里跃出,站在战壕上方转身冲着战士们喊了几句什么,随着就端着枪朝前面冲去。看到军官朝前冲锋,两三百名战士从战壕里爬出来,跟在军官的身后朝前冲锋。
“师长同志,”放下电话重新回到瞭望口前的叶林,看清楚了带队冲锋的指挥员之后,颇为自豪地对罗季姆采夫说道:“带头进攻的指挥员,是一营营长费多谢耶夫大尉。”
“好样的,真是好样的。”见到自己手下的军官,冒着敌人的枪林弹雨带队冲锋,罗季姆采夫不禁感慨地说:“我相信他们一定能打垮敌人。”
不过罗季姆采夫的这话似乎说的有点太早了,众人看到正在向前冲锋的费多谢耶夫,忽然浑身一震,就在原地停了下来,先是双膝跪地,这个姿势保持了几秒钟之后,便歪歪地倒了下去。看到营长中弹倒下,正在冲锋的战士们陷入了混乱,为了躲避横飞的子弹和弹片,他们不得不再次趴在了地上。
看到这种情形,罗季姆采夫不禁急了:“见鬼,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都趴下了?”
“师长同志,”叶林看清楚是随着费多谢耶夫大尉的倒下,正在冲锋的指战员都不约而同地趴在了地上。“一营长费多谢耶夫大尉牺牲了,部队失去了统一的指挥,因此变得有点无所适从。”
“上校,立即派人去接替他的指挥。”眼看着自己的部队只需要冲上去,就能把敌人击溃,却因为带队冲锋的营长倒下,结果导致冲锋终止了,罗季姆采夫不禁心急如焚,便催促叶林:“不要磨蹭了,快点行动。”
叶林会让谁去接任费多谢耶夫大尉的指挥,索科夫的心里一点都不关心,他只盼望罗季姆采夫别注意到自己,要是让自己率兵去冲锋,自己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呢?
不过没等叶林上校找到合适的人选,索科夫就看到一名军官从地上爬了起来,冲着自己四周的战士们高声地喊叫着什么。索科夫看清楚刚站起来的军官,居然是一营一连的连长德拉甘上尉,他的心里顿时充满了期待,希望德拉甘能重新率领这些趴在地上的指战员,朝德军发起再一次的冲锋。
但德拉甘在原地喊了半天,但起身的人却寥寥无几,气得德拉甘朝趴在不远处的一名民兵连开了两枪。看到德拉甘开枪时,索科夫的心里还哆嗦了一下,心说这个德拉甘怎么如此暴力啊,居然冲着战士开枪,要是把人都打死了,谁去继续进攻啊?
好在他很快看清楚,德拉甘的子弹并没有打在那名民兵的身上,而是全部打在了民兵身边的泥土里,被吓了一跳的战士,猛地从地上蹦了起来,端着上了刺刀的长枪就朝前冲去。其他的战士趴在地上,谁也没注意到德拉甘冲着不敢起身的民兵开枪,他们只看到有一个人端着枪又在朝前冲,便跟着站了起来,呐喊着冲了上去。
看到自己的部队冲了上去,炮兵观测员担心炮火误伤到自己人,连忙向东岸发出信号,让他们停止了炮击。原本被炮火压制住的德军,见苏军的炮火停止了,忙不迭地从地上爬起来,调头就朝回跑去。
一营的反击取得了极大的战果,不过他们的伤亡也不小。有一百多名战士在战斗中牺牲,其中就包括营长费多谢耶夫大尉。在听完叶林报告的伤亡情况之后,罗季姆采夫脸上的肌肉不禁剧烈地抽搐了几下,随后命令道:“上校同志,既然一营长费多谢耶夫大尉牺牲了,我看就让一连长德拉甘上尉接替他的职务吧。”
“明白。”叶林使劲地点点头,随后对着话筒说:“德拉甘上尉,我现在正式任命你为一营的代理营长,明白吗?”
“团长同志。”对于叶林的任命,德拉甘还有些顾虑地说:“可是政治副营长还在,您看是否由他……”
“上尉同志,”没等德拉甘说完,叶林就打断了他后面的话:“任命你担任一营长,这是师长同志的意思,你就好好干吧。假如你守不住阵地的话,我照样会撤你的职。”
得知是师长罗季姆采夫亲自任命自己为营长,德拉甘便没有再推脱,而是挺直腰板回答说:“明白了,团长同志,我坚决服从上级的命令。请您放心,只要我们一营还有一名战士活着,就绝对不会敌人冲进我们的阵地。”
“索科夫中校,”见敌人被打退了,索科夫准备向罗季姆采夫告辞,返回马马耶夫岗,但却被罗季姆采夫叫住了:“我有话对你说。”
索科夫连忙停下脚步,望着罗季姆采夫,等待他向自己布置任务。只听罗季姆采夫说道:“索科夫中校,近卫第42团的武器弹药,以前都是由你们旅提供的。他们在经过这几天的战斗之后,弹药消耗非常厉害,你看能否再支援他们一批?”
罗季姆采夫的这个请求,让索科夫陷入了左右为难的境地。他在离开马马耶夫岗之前,还曾经和西多林、别尔金提到过部队的弹药消耗太大,可能面临补给困难的状态。当时索科夫考虑到全旅主要是德式装备,因此只是让部队在击退敌人之后,就立即去搜集还能使用的武器弹药,用来补充部队的消耗。仓库里还有不少苏军的制式装备和配套的弹药,但那些都是索科夫准备在德式装备的弹药消耗殆尽后,用来武装部队的,怎么能轻易交给别人呢?
见到索科夫皱着眉头迟迟不说话,罗季姆采夫知道对方正在进行激烈的思想斗争,便提醒他说:“索科夫中校,假如叶林上校的部队因为缺乏弹药,而守不住阵地的话,那么你们的侧翼就会直接暴露在敌人的面前。到时候……”
罗季姆采夫的话虽然没有说完,但索科夫已经听明白了他的意思。讹诈,这简直就是讹诈,索科夫在心里暗暗地骂道。有心不给吧,这话还真说不出口,毕竟别人使用的是阳谋,就算你想拒绝,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想到这里,索科夫只能长叹一声,抬起头对罗季姆采夫无奈地说:“将军同志,我可以再为近卫第42团提供两百条步枪、一挺重机枪和两挺轻机枪,以及配套的弹药。这已经是我的极限了,再多的话,我实在拿不出。”
索科夫说话时,罗季姆采夫一直在观察他脸上的表情,确认他说的都是实情,也就没有再提更多的要求,而是对叶林说道:“上校同志,立即派一个排护送索科夫中校返回马马耶夫岗。告诉带队的军官,一定要想爱护自己眼睛一样,来确保索科夫中校的安全。明白吗?”
“明白了,师长同志。”叶林扭头看了一眼索科夫之后,声音洪亮地回答说:“我们一定会安全地把索科夫中校护送回马马耶夫岗。”
护送?!索科夫听到两人一唱一和,心里不禁苦笑连连,暗说:什么护送,还不就是派人到我那里去搬运武器弹药的。不过此时此刻,他也无法计较这么多了,只能硬着头皮对叶林说道:“上校同志,时间不早了,我需要立即赶回马马耶夫岗,请您尽快安排人手,护送我回指挥部去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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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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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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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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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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