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出所的门口,有一名穿着步枪来回走动的民警。看到林华走过来,他停下脚步,主动向林华伸出手来,笑着说道:“米沙,你来找所长有事吗?”
见站岗的民警认识自己,林华的脸上露出了惊诧的表情,心想刚刚谢廖沙就把自己错认为米沙,现在这位民警也称呼自己米沙,难道自己和他们所认识的米沙,长得那么相像吗?
但他此刻急于找到镇人民委员,请求对方派民兵去加强北面的防御,根本顾不上考虑别人为什么会将自己当初米沙的事,他直截了当地问:“民警同志,所长在吗?”
“在在在,”民警连点了几下头说:“正在他的办公室,和镇人民委员同志在吃饭呢。”
林华拉开木门走了进去,看到长长走廊的尽头,有一间房门敞开的办公室,根据他的经验,那里应该就是所长办公室。就在他准备迈步朝前走时,忽然看到左侧的墙上,挂着一面长方形的镜子,他连忙凑了过去,想搞清楚自己的现在的形象。没想到,他在镜中却看到了一个陌生人,一个穿着土黄色短皮军大衣,没有戴帽子,留着金黄色短发、脸庞有些消瘦的年轻人,根据面貌特征,一眼就能看出是真正的俄罗斯人。
“我的天啊,”看到自己的这副尊容后,林华被吓了一跳,心里暗说:“我怎么变成了俄罗斯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站在镜子前面发了一阵呆,忽然想起了自己到这里来的目地,再过几个小时,德国人就会闯进希姆基镇,如果不尽快做好准备,到时不光自己所指挥的那个班会全军覆灭,就连镇子里剩余的居民也会遭殃。想到这里,他又快步地朝前方的所长办公室走去。
所长办公室靠窗的位置,生着个火炉,使整间屋子显得暖烘烘的。一名民警坐在门左侧的长椅上垂头打瞌睡,听到脚步声,抬头看了一眼,看清楚来人是米沙后,冲他点了点头,又继续低头闭目养神。
林华看到两名穿军大衣的中年人,正坐在靠墙边的办公桌前吃东西,桌上摆着面包片、腌黄瓜、腌西红柿等食物,甚至还有两杯热气腾腾的红茶。林华不知谁是自己要找的镇人民委员,连忙将手举到额边,向他们敬礼,同时客气的问道:“请问哪位是镇人民委员同志?”
听到林华的声音,背对着门口的中年人转过身,看清楚站在身后的人是林华后,他笑着站了起来:“原来是米沙同志啊,吃午饭了吗?要不一起吃点?”
对方一站起来,林华就看清楚对方领章上的中尉军衔,他猜到对方可能就是派出所所长,连忙恭恭敬敬地说:“谢谢您,所长同志。我还没有吃,不过我现在有十万火急的事情要找镇人民委员同志。”
面朝门口坐的中年人,将咬了一半的黄瓜放进嘴里,嚼了几下咽下去后,望着林华问道:“下士同志,我就是镇人民委员柯切托夫,你有什么事情吗?”
林华连忙上前两步,对柯切托夫说道:“人民委员同志,根据情报,德军有一支小部队正在朝希姆基前进,估计要不了多久,就会到达这里。我希望您能调附近的民兵,到镇子北面去加强那里的防御……”
林华的话还没有说完,柯切托夫便劈头盖脑地训起他来:“下士同志,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德国人再过几个小时,就会闯进希姆基?胡闹,简直是胡闹,我不管您从什么地方得到的这个情报,但我要提醒您:我们的前面,是罗科索夫斯基中将所指挥的第16集团军,他们哪怕牺牲自己的性命,也绝对不会后退一步。可您在说什么,有德国人要闯过他们的防线,冲进位于莫斯科郊区的希姆基镇,闯进苏维埃祖国的心脏。说得好听点,这是荒唐无稽的想法;说得不好听,这就是失败主义的表现嘛。”
等柯切托夫的暴风骤雨过后,林华硬着头皮说道:“镇人民委员同志,敌人完全有可能绕过我军的防线,闯到这里来。我觉得调派民兵加强镇子北面的防御,是完全有必要的。”
听到林华这么说,柯切托夫大发雷霆,他用手指着林华吼道:“你以为你是谁?是将军还是元帅?居然能判断出德军的下一步动向,认为他们会闯进这个小小的希姆基镇。我看,我要立即给你的上级打电话,让他将你调走,调到战斗最激烈的地方,和德国人面对面地较量,你就不会这样整日胡思乱想了。”
林华见柯切托夫如此固执,知道再劝说下去也没有任何意思,他决定立即离开这里,赶到镇子北面布置防御。他挺直身体问柯切托夫:“镇人民委员同志,允许我离开吗?”
柯切托夫此刻正巴不得林华离开,见他主动提出要走,便挥了挥手,示意林华可以离开了。林华抬手向柯切托夫和所长敬了一个环礼,转身便准备走出办公室。
“等一等,米沙!”就在林华要走出办公室时,却被所长叫住了。林华停住脚步,扭头望着这位民警中尉,不知他要对自己说什么。
所长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头,语气和蔼地对林华说:“米沙,天气冷,出门别忘记戴帽子,不如吹了冷风,会头痛的。”
对于所长的关心,林华感激地点了点头,又抬手朝对方敬了一个礼,然后迈着大步走出了所长办公室。
林华来到了镇子的北面,在这里见到了自己的一帮部下。全班加自己在内,共有十个人,正副机枪手都叫西多林,两人是亲兄弟;剩下的六个人中,有两名冲锋枪手,剩下的人用的武器与自己和谢廖沙一样,都是莫辛纳甘步枪。
谢廖沙小声地问林华:“米沙,镇人民委员同志怎么说?”
林华摇了摇头,苦笑着说:“他不相信德国人会冲到希姆基镇,还把我臭骂了一顿。”琇書蛧
谢廖沙早就猜到林华会碰壁,毕竟部队在这里驻扎了一个多月,除了挨过几次轰炸外,连德国人的影子都没看到,况且前面还有第16集团军的主力部队,敌人怎么可能会冲到镇子里来呢?不过为了照顾米沙的面子,他还是客气的问:“米沙,我们该怎么办?”
林华的心里在想,虽说从战争爆发到现在,苏军一直在节节败退,而德军已抵达了莫斯科城下,但大多数的人都不认为德军有能力冲进莫斯科,因此缺乏必要的警惕。这一点,从镇人民委员柯切托夫的反应,就能看出来。既然得不到外界的支持,只能凭自己现有的力量,来挡住那些企图闯进希姆基的德军部队了。
想到这里,林华冲着谢廖沙说道:“命令战士们进入各自的战斗岗位,并做好战斗准备!”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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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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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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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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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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