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米沙,我们如今已经到了西岸,应该去哪支部队呢?”
索科夫想了想,随即回答说:“去苏哈列夫少校的步兵第109旅。他们负责保护登陆场的右翼,任务可不轻啊。”
卢涅夫听出了索科夫的话外之音,如今右翼的费久宁斯基的突击第2集团军还没有完全就位,指望他们来保护己方的右翼是不现实的,因此必须依靠现有的力量,来确保右翼的安全。他点点头,赞同地说:“那好,我们就去步兵第109旅。”
来到步兵第109旅时,这里刚结束了一场规模不大的战斗。旅长苏哈列夫见到索科夫和卢涅夫的到来,脸上充满了惊喜的表情,他抬手敬礼后,向两人报告说:“司令员同志、军事委员同志,我们旅刚刚结束了一场战斗,击毙敌人上百名。”
“干得不错,苏哈列夫少校。”索科夫伸手和对方握了握,说道:“带我去观察所瞧瞧战场的情况。”
苏哈列夫带着索科夫和卢涅夫来到了他的观察所,站在瞭望口前,指着外面说道:“司令员同志、军事委员同志,从这里就可以清晰地看到整个战场的情况。”
索科夫走到瞭望口前,拿起放在旁边的望远镜朝远处望去,只见苏军阵地的前方已经变成了漆黑一片,一个弹坑连着一个弹坑,弹坑的四周横七竖八地躺满了德军的尸体。
“米沙,”卢涅夫看到这一幕,脸上露出了喜色,他放下望远镜,扭头对索科夫说:“步兵旅的战士们打得不错,这个阵地前的德军尸体,至少有三百多具吧。也就是说,他们至少消灭了两个连的敌人。”
但令卢涅夫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的话说完之后,索科夫居然没有任何反应,只是举着望远镜看个不停。卢涅夫见索科夫不理睬自己,把用手在对方的手臂上轻轻地推了一把,说道:“米沙,你听到我说的话了吗?”
索科夫放下手里的望远镜,扭头望向了卢涅夫,有些茫然地问:“军事委员同志,你刚刚说什么了?”
卢涅夫连忙把自己所说的话,向索科夫重复了一遍,随即有些诧异地问:“米沙,我看你举着望远镜看个不停,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索科夫点点头,但并没有说明自己看到了什么,而是转身冲跟着进来的列德尼科娃说道:“少尉同志,既然你是内务部的人员,想必观察力很强,你来瞧瞧,这战场上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列德尼科娃接过索科夫手里的望远镜,站在瞭望口朝远处的战场张望,快速地寻找着不对劲的地方。但看了许久,她也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只能把望远镜还给了索科夫,歉意地说道:“对不起,将军同志,我实在看不出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那你呢。”索科夫又把望远镜递向了科什金:“科什金,你来看看,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当科什金举起望远镜观察战场时,站在旁边的苏哈列夫心中忐忑,暗想:自己仔细观察过,没有发现战场上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啊,司令员同志这么说,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科什金放下望远镜之后,也是摇着头说道:“对不起,司令员同志,我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那你呢。”索科夫又望着苏哈列夫问道:“你发现问题所在了吗?”
苏哈列夫想着自己观察了那么久的战场,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此刻索科夫就算让自己再看一遍,恐怕也看不出个名堂了,想到这里,他连忙摇着头说道:“对不起,司令员同志,我不清楚。”
卢涅夫在旁边打着圆场说:“好了,米沙,你别卖关子,快点告诉我们,到底什么地方出现了问题。”
“苏哈列夫少校,如果我没有猜错,你们击退敌人之后,根本没有派人去打扫战场。”索科夫继续望着苏哈列夫问道:“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
“是的,司令员同志,您说的没错。”苏哈列夫肯定了索科夫的说法,并做了进一步的说明:“由于敌人的阵地上有狙击手,而且整个战场在他们的迫击炮打击范围之内,所以击退敌人的进攻之后,我并没有派人打扫战场。”
“苏哈列夫少校,假如你派人打扫战场,你就能发现有什么问题了。”索科夫说完之后,也不卖关子,而是把所有人叫到了瞭望口前,指着远处的战场对他们说:“你们觉得德军的尸体分布情况有什么特点吗?”琇書蛧
列德尼科娃探头朝外面瞧了瞧,随口说道:“他们的尸体基本散布在弹坑的四周,证明大多数人都是被炮弹炸死的。”
但索科夫听后却没有表态,而是微笑着问其他人:“你们还有别的看法吗?”
科什金盯着战场的方向,脑子里开始快速地思索,回想自己刚刚在观察战场上,是否遗漏了什么重要的线索。此刻听到索科夫的问题,他毫不迟疑地说出了自己所观察的情况:“司令员同志,我发现战场上的尸体,两头少而中间多。”
索科夫听后,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没想到这一点还真被科什金看出来了。不过他并没有急于揭晓谜底,而是继续问苏哈列夫:“少校,敌人向你们的阵地发起了几次进攻?”
苏哈列夫不假思索地回答说:“一共发起了五次进攻,都是没有坦克伴随的步兵进攻。”
“每次出动的兵力有多少呢?”
“一次就一个连。”德军的一个步兵连的标准配置是215人,远远高于苏军的120人,苏哈列夫回答说:“我可以确定,每次投入进攻的人数就在一个连左右。”
“指挥员同志们,”索科夫见该问的问题都问完了,便给众人揭晓答案:“你们不是想知道,我发现战场上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我现在就把正确的答案告诉你们,是尸体的分布情况不对劲。”
“尸体的分布情况不对劲?”卢涅夫有些诧异地问:“哪里不对劲?”
索科夫见众人的眼神里,都流露出与卢涅夫相似的问题,便解释说:“作为一名指挥员,应该很清楚,进攻我们阵地的敌人被打退之后,他们的尸体分布情况,会是靠近出发位置的最多,越接近我军阵地的位置越少。这是因为在我军密集的火力阻击下,能冲到我们阵地面前的敌人数量,要远远少于他们离开出发阵地时的人数。
我打个比方说,我们打退了敌人一次进攻,消灭了他们一百多人。而他们的尸体分布情况,应该是远离阵地的位置最多,能有六七十人;而越接近阵地的位置越少,能有二三十人就不错了。”
“米沙,你的说法很有意思。”卢涅夫插嘴问道:“但为什么我们看到的尸体分布情况,却是两头少而中间多呢?”
“军事委员同志,这正是问题之所在。”索科夫说道:“我怀疑中间地段的尸体里,有大量装死的德国兵。”
“什么?”听到索科夫这么说,所有人都惊呆了:“在阵地前方的尸体里,有装死的德国兵?”
“是的,我觉得这种可能很大。”索科夫先是肯定了自己的说法之后,又向众人做进一步的说明:“大家都是上过战场的人,应该很清楚,人在冲锋时被子弹击中,在巨大的惯性冲击下,肯定会仰面倒在地上。但你们仔细瞧瞧那些尸体,特别是中间地段的尸体,基本都是脸朝下的。”
听索科夫这么说,卢涅夫连忙抓起望远镜,朝远处的战场望去。看了一阵后,他使劲地点点头,肯定了索科夫的说法:“米沙,你说得没错,中间地段的那些尸体基本都是背朝天的。”
“司令员同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苏哈列夫诧异地问:“您怎么能肯定,那些尸体就是装死的德国人呢?”
“军事委员同志,你再仔细看看,那些背朝天的尸体,是不是大多数都趴在仰面朝天的那些尸体上方?”
“没错,的确是这样的。”
卢涅夫的话再次证明了索科夫分析的正确,但苏哈列夫还是不解地问:“司令员同志,我不明白,那么多装死的德国人,都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呢?”
“这还用说嘛,自然是在他们向你们发起进攻时,留在那里的。”索科夫担心苏哈列夫不明白自己的意思,专门向他解释说:“比如说,敌人向你们发起进攻时,到达了中间地段后,就有一部分敌人倒下装死,一次人数不多,就躺下十几二十个人,免得被你们察觉。他们先后向你们发起了五次冲锋,每次躺下十几二十个人,五次就是近百人了。”
听完索科夫的话,苏哈列夫顿时恍然大悟:“司令员同志,我明白了,德国人故意在我们的阵地前装死,就是想等到天黑之后,向我军的阵地发起突袭。”
“嗯嗯,我想应该是这样的。”索科夫微微颔首,肯定了苏哈列夫的猜测:“上百名德国兵在你们的阵地前方装死,就是想等到夜深人静时,再悄悄地潜伏到你们的阵地前方,出其不意地发起进攻,一举夺取你们的阵地。”
索科夫的话把苏哈列夫惊出了一身冷汗,他的心里暗说:好险啊,如果不是司令员同志正好前来,发现了在战场上装死的敌人,没准自己的防区会在今晚遭受敌人的袭击。他抬手抹去额头的冷汗,随即战战兢兢地问:“司令员同志,那我们该怎么办?”
“准备几门迫击炮。”索科夫对苏哈列夫说道:“对准那些装死的德军炮击,我倒要看看,他们面对炮火的打击,是否还能继续躺在那里装尸体。”
苏哈列夫拿起桌上的电话,接通了旅指挥部,吩咐参谋长说:“参谋长,立即命令炮兵连,朝着阵地前方尸体最密集的区域开炮!”
旅参谋长接到这道莫名其妙的命令后,不解地反问道:“旅长同志,敌人都死了,我们轰击他们的尸体做什么?”
“参谋长同志,”听自己的参谋长这么说,苏哈列夫有些哭笑不得地说:“我们都被德国人骗了,尸体最密集的区域,躺的不全是德国人的尸体,其中还有相当大部分是装死的敌人。我命令你们开炮,就是为了把装死的敌人从我们阵地前赶走。”
搞清楚怎么回事之后,旅参谋长虽然觉得有些匪夷所思,但还是赶紧联系了迫击炮连的连长,命令他朝着阵地前的尸体堆开炮。本来炮兵连长还抗拒这道命令的,但听说尸体里有不少装死的德国兵,立即便改变了主意,让手下的炮兵朝尸体堆开炮。
几分钟之后,九门迫击炮朝着阵地前的尸体堆开炮。当炮弹落在尸体堆里爆炸,炸得血肉横飞时,观察所里的人都屏住了呼啸,全神贯注地盯着尸体堆,看是否有活着的敌人从里面逃出来。但令人遗憾的是,迫击炮连着发射了两轮,将无数的尸体炸成了漫天飞舞的碎块,却依旧没有看到有人起身逃跑。
见到这一幕,索科夫的心里不禁泛起了嘀咕:“难道是我判断错误,尸体堆里根本没有装死的敌人?”
就在他开始犹豫,是否应该取消炮击的命令时,站在身边的科什金忽然惊呼一声:“你们快点看,真的有装死的德国兵。”
索科夫顾不上拿望远镜,就朝着战场方向望去,果然看到炸点附近有许多人影在晃动,他们时而奔跑,时而卧倒,似乎正在躲避从空中落下的炮弹。
“米沙,你说的没错,在中间地带的尸体堆里果然有不少装死的敌人。”卢涅夫感慨地说:“你瞧,他们被我们的炮火打得四处狼狈逃窜呢。”
而苏哈列夫见到这种情况,却是羞愧难当,他红着脸向索科夫承认错误:“司令员同志,我错了。我的警惕性太差,连敌人隐蔽在我的阵地前面装死,我都没有发现,您处罚我吧。”
“少校同志,”索科夫此刻的心情极好,怎么可能为了这样的小事,而处罚苏哈列夫呢。他把手搭在对方的肩膀上,语重心长地说:“记住这次的教训,下次再遇到这样的情况,就算不能派人出去打扫战场,也可以命令炮兵轰上几炮,把那些装死的德国兵吓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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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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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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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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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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