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哪里来的嘛?”老伯弹了弹烟灰,“我看你就不像本地人呢。”
“我是外地来的,来这边寻人,我打听到我要找的人就住在这,所以...”
“我这没有你想找的人,你去别处去寻,再过来找麻烦,我就对你不客气!!”老伯愤怒的打断了我的话,刚才还看似温和的人转眼间就满脸怒气,左顾右盼之后,找了一根小臂粗的棍子拿在手里,作势就要赶我走。
这可不兴动手啊。
我赶紧安抚这个老人的情绪,“哎哎哎,老伯老伯,我们来没有恶意的,我是她的朋友,听说她需要帮助才赶来的,您先把棍子收一下哎!!”
“朋友?小青的那几个所谓的朋友我都见过,唯独没有见过你!你又是哪儿来到?”老伯觉得我是在说谎,长长的棍子一下就戳了过来。
刚开始还以为这个老伯是青鹤的哈里亚已经被我们的对话绕得云里雾里,完全没有身份头绪了,此时反应过来的它正要准备防御,却被我制止了下来,“他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人,用不着和他为难,你别出手。”
“元初人上我已经糊涂了,这人不是青鹤大人吗?以前对元初人上都毕恭毕敬的,今天怎么还打人!!”
“青鹤要是直到你把一个老伯当成她,一定会对你刮目相看的。”传声间,我伸手抓住了直戳向腹部的根子,任凭老伯怎么拖、拽、拉、突都没法将棍子夺回来。
“唉...”一声深深的叹息,老伯见刚不过我这个年轻人,索性扔掉了手里的棍子,又从荷包里掏出一袋烟叶,重新坐回大石头上,开始自顾自的卷起烟来,神情已然是刚才那副愁容,眼角甚至滑落了几滴泪水。
“老伯我不是故意的啊!”我将棍子找了个靠墙的地方放置,然后也在大石头上坐了下来,“老伯,我真的没有恶意,只是想打听住在这里的人。”
然后老伯此时情绪已经低落到了极点,全然不回答我的问题,只是挑选着烟袋里的烟叶,一双黝黑枯槁的手微微的颤抖着。
我在心里一声叹息,于是拿过老伯手里的烟袋,开始熟练的给这些烟叶去骨,完好的烟叶裹在外层,零碎的烟叶则夹在中间,三下五除二便卷好了一支。
老伯双眼不可思议的盯着我,慢慢接过我卷好递过去的烟,啪嗒一声,烟叶开始燃起嗞嗞的声音。
“唉,小青已经很久没回家了,我现在也不知道她在哪里。”老伯脸上也充满了无奈的神情,似乎对说的这个人已经无所谓了。
“那小青是您的?”琇書蛧
“小青是我孙女,唉,本来好好的一个孩子,到现在弄成了这样...”说话间,老伯言语里满是惋惜,对于自己的孙女似乎已经失望透顶。
“元初人上,难道这个说的小青才是我们要找的青鹤大人?!”哈里亚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
“你先听着别说话,现在正关键时候呢。”对哈里亚传声之后,又转头问向老伯,“我现在只只知道她需要帮助,但是实际情况我也不是很了解,您能和我说说吗?”
“看你们也不像是坏人,跟以前来的那些找小青的人不太一样,我姑且信你一次,”老伯吧嗒吧嗒抽了几口烟,又说道,“这次她的离开和往常不太一样,收拾打包了很多的行李,连牙刷都带走了。以前不着家,最多两三天便会灰头土脸的回来的...”
说着,老伯眼里又开始流泪,看的出来他对青鹤还是很关心的,但到底是什么原因让老伯如此失望呢。
“老伯,我一定帮您找到小青,您也跟我说说事情原委,这样我才能对症下药啊!”知道老伯是真心想念自己的孙女,我便将计就计,想知道入世后的青鹤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小青本来很乖的孩子,小时候的时候可讨人喜欢,虽然在家里,我的老婆子重男轻女,一心想要儿子生个大胖孙子,但是我是真心的喜欢我这个小孙女,”说着,老伯声音变得有些哽咽。
“老伯您别伤心,我一定帮您把青鹤找回来的。”我紧紧抓着老伯的手保证道。
“后来,小青的父母都外出务工了,把小青放在家里给我们老两口照顾。小青小的时候十分聪明,门门课都考第一,每次拿奖状回来的时候,都要跟她父母打个电话,让她爸爸妈妈夸上几句,我想给她其他的奖励她都不要。”说着,老伯的眼里鲜有的露出骄傲自豪的神色,毕竟自己的宝贝孙女以前也足够让他自豪。
“那后来呢?”
“后来,后来这个家就变了...”老伯又深深的吸了一口烟,刚才自豪的颜色已经从脸上消失了,“后来他妈妈又给她生了一个弟弟,家里其他人都喜欢得不得了,特别是我老婆子,听说生孙子了之后立刻就去照顾儿媳妇月子,中间几乎很少回来了。”
“那小青呢,他喜欢自己的弟弟吗?”
“小青自然是喜欢这个的弟弟的,弟弟小时候也喜欢小青抱她,这就是血脉相连吧。”老伯突然话锋一转,“可是家里人都重男轻女,我儿子也是,我老婆子也是,儿媳妇虽然很喜欢小青,但是由于她时时刻刻要照顾小孙子,对于小青的关爱就更少了。”
“这不是还有您在吗?我看得出来您肯定最爱这个孙女。”我安慰着老伯,但是心里自然明白的,这样的区别对待任凭谁也没办法接受。
“小青从小就和我们生活在一起,从小就远离父母,她需要的是父母的肯定和关爱,而不是我这个糟老头子的。”说着,老伯又狠狠的吸了一口烟,刚刚卷好的烟叶已经燃烧了一半。
“您儿子后来没有把小青带在身边吗?孩子长这么大了一直留守着,肯定不行的。”
“我又何尝不知道呢,但是条件有限啊,儿子儿媳两个人打工,我老婆子跟着他们平时照顾小孙子,生活过的并不富裕,小孩子在城里上学花销很高的,所以只能委屈小青在这把读书,由我这个不中用的爷爷照顾她。”
“老伯您别这么说,我看的出来您对小青的关爱已经远远超过她的父母了。”这句话我倒是没有说谎,刚才车上那些人,身上都不免沾些污秽之物,而老伯身上虽有血腥痕迹,但是更多的是生活的伤疤,和对自己孙女沉重的爱。
“可是乡里的教育哪里比得上城里呀,小青天天跟着一些街溜子一起,耳濡目染,也开始变得不听管教,一味的任性,虽然学习成绩没有耽误,但是老师们经常请我去办公室里问话,多几次时候我已经无颜再见老师了。”
“可能这是孩子到了叛逆期,小青是跟着他们一起干坏事吗?”
“坏事倒是没有做,这孩子从小就明辨是非,我是绝对相信她不会去做伤天害理的事情!!”老伯斩钉截铁道。
”那这是为啥呢??“
“唉...说来惭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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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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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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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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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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