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单手用手肘勒住了影子的脖子,他的灵体就像一条泥鳅,我摸到的全是肌肉的触感,另一只手将匕首抛到半空,调整了一下方向,他的劲儿出奇的大,我把腿也用上,两条腿死死的把他夹着,另一只拿着匕首的手终于够到了他的脚腕,我暗下力气,往下一滑,就吧他脚腕的筋挑开了,顿时一股黑烟从他脚腕处喷涌而出!
同时我也感觉身下的影子反抗的那股劲儿松了一些,这黑烟会不会有什么古怪?我下意识的捂住口鼻不去吸入那些黑烟,身下的影子趁此机会,一下就呲溜走了,我在想去找,已经不见了。
灵体的颤抖耗费的精力远远大于肉体所消耗的,我此时用尽最后一点力气,解开了捆绑住我躯壳的绳索,就回到了躯壳之中,没有半点力气再去追赶那逃跑的影子了...
我回到躯壳后,眼睛还是十分刺痛,我用袖口将糊在我眼睛上的那些白色的粘稠物体擦去后,模模糊糊的勉强能看清了。
小男孩就在我的床边趴着,我轻轻的给他翻了个身,他的身体已经有些僵硬了,我颤抖把手伸向孩子的鼻子下面,已经没有了半点生息...
我又探了探那个留着八字胡须的男人的鼻息,也是一片虚无了...
也许,他们自从躯壳被侵占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消亡了吧...
我摸了摸后脑勺,肿起来了一个大包,应该是有血管破裂了,淤血在我的皮下聚集,所以才肿的那么高,必须得赶紧处理一下淤血...
我在走廊里漫无目的的四处奔走,同时高声叫喊着温娜和夕雾还有朝阳的名字,却得不到半点回应...我在这走廊里越走越晕,绕了一圈,又回到了之前的那间房子...
怎么办...
我干脆放空了,躺在铁板床上,小男孩一团小小的身体就在床尾趴着,安静的像睡着了一样,我把手放在小男孩的眉心,想试试看,用追眼还能不能读到一些什么东西...Χiυmъ.cοΜ
我凝心静神,读取着那些思维的碎片,不同于之前我读取他人的思维,都需要经过漫长的黑暗画面才能看到,我的手刚放上去没一会,脑海里的画面就开始闪烁起来,就像一盏电压不稳的灯。
画面并不连贯,而一直像放映幻灯片一样,一页页快速翻阅,都是些无意义的画面,天空,小草,汽车,楼房,还有,爆炸的烟尘,醒目的鲜血,还有一张女人的脸。
画面中的女人,我在哪里看到过...是高墙外的那个疯女人!我突然意识到了,那个疯女人...就是真正的小男孩的妈妈!
“主人,主人,你在哪儿啊?”
追眼中的画面被打断了,是溜溜!
“你到哪儿去了!我刚刚叫你怎么不理啊!”我的语气不太好...
“前面...前面...前面有点饿...”
溜溜怯生生的说。
合着我在生死混战,你们跑去吃东西了?!
“干脆等我死了你再来找我吧,干脆找个新主人去吧你!”
我没好气的说。
“主人...我错了还不行吗...我现在就在找你...我们可以进来吗?”
“下次再这样,我就不当你主人了!”
“知道了...”溜溜说完还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就像小狗撒娇似的,只是这声音被他中气十足的男性声音传来,倒让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快来找我吧,我走不出去了!”
“来咧~”
不出几分钟,溜溜带着数十只大蜘蛛就出现在了我头顶的天花板上...
虽说已经和他们相处了挺久,但是每次看到他们庞大的身躯还有毛茸茸的触肢,我心里还是有点怕怕的...
“我找不到温娜了,你们能找到吗?”
我问溜溜。
溜溜伸出他的触肢,我看到他的纤毛在快速的抖动,我知道他在感知。
他晃晃脑袋,对我传声——
“主人,这里好像被人专门布置过了,这里整座的外墙,都洒满了香灰,我们找不到温娜...”
“不过我们可以先带你走出去...”
然后他又发出咯咯咕咕的声音,其他人头蜘蛛也伸出触肢用纤毛探索,在前面带起路来。
我跟着溜溜他们,转过一个我之前根本没注意到的拐角,然后就出了这座楼。
外面艳阳高照,院子里有很多人,他们有秩序的在运送清点各种物资,还有人在喂鸡,都在干着自己的事,唯一的相同点就是...他们的表情都很木然。
有一个人僵硬的转过头,看到我,还有我身后那些巨型的人头蜘蛛,嘴里念念有词,然后就跪倒在地向我们磕头叩拜。
接着他旁边的人也跪了下来,再接着,所有人都跪了下来,动作缓慢整齐划一,在一致的向我们磕头,嘴中低语的话凝聚成了一片吟诵,回荡在空中,我只听到这几个字。
“天神显灵,救我于世。”
所有人嘴里都在念这几个字!
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试探性的往前走去,想走近看看他们到底是怎么了,前排的人就立刻蜂拥过来抱住我的腿,甚至有人趴在地上,用舌头舔着我的鞋子亲吻我的鞋底!
这些人是有什么毛病还是中了什么邪?!这特么也太瘆人了!
我使劲儿蹬腿,不小心一脚踢到两个人脸上,我感到有些抱歉,但他们毫无反应,转过身又立马扑过来抱着我的脚!
难道这些人一直被“他”压榨着,现在知道我把‘他’干掉了,所以对我感恩戴德?
这也不能够啊,太夸张了吧?
“都给我起来!”我大吼一声,所有人一下都没了声音,黑压压的一片人,一下就收了声,好像按下了静音按钮那么夸张,即刻生效。
我看这招无能狂吼,好像还怪有用,立马又深吸一口气,气沉丹田——
“干你们自己的事儿去!”
话音刚落,那些人,真的又立马恢复了刚才木然的表情,做着自己之前在做的事情了。
我回过头,对着溜溜张大了嘴表示吃惊。
溜溜也对我晃晃头回应到——“主人张嘴是...饿了?”
我翻了个白眼,这高墙之内的秘密太多了,但当务之急,我是得先找到温娜他们!
我凭着自己的记忆,找到了我和温娜那晚住的小楼,楼下的门被一根粗粗的铁链还有一个铜锁锁住了。
我对溜溜打了个手势“搞开。”
溜溜伸出触肢,轻轻一弹,门的半边都被劈掉了,门锁也掉了下来。我垫着掉在地上的铁链,这可是实心的啊!
这溜溜虽然丑了点,但真的很勇啊!有事儿是真能上!我有点喜欢溜溜了...
进了门,果然,在床上,夕雾温娜还有朝阳三个人并排横放在地上,衣着凌乱。我的头嗡的一响...
不!
不不不!
这怎么可能?!
他们...死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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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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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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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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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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