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骄之战中,敌我双方的法术余威形成一圈又一圈的光彩涟漪,自战场的中心向边缘地带扩散,余威之强势令人无法想象。
炸响声音传出,一道俊逸不羁的年轻身影倒飞数十丈开外,手上,脚上,以及眉心上各有一条血柱流溢了出来,这场架打得确实是凄裂了些。
先前是他阳生子一对一,对阵东煌佛都无灭生,可以说是丝毫不落下乘态势,反倒是稳压东煌佛都无灭生一筹,说不定找着机会就将此人给宰了。
现在又来了个上清天骄青阳,这下对阳生子来说却是有些棘手,自己好几次的主动强攻给败下阵来,莫不是今日自己就要身陨在此地不成?
他绝不能死!
阳生子心里只有这么一个念头。
胸腔中不屈的战意,在自己身体内颤鸣不已,若真有天命一说,自己便在战斗中死亡,站着死!
这股永不屈服的精气神愈发强盛,使得虽受了些伤势的阳生子,被这股精气神完完全全的掩盖了下去,有种比之前还要强大几分的感觉。
这是东煌佛都无灭生以及上清派青阳两个人的想法,他二人跟这名江湖人缠斗许久,无论如何围杀都杀不死他,反而越战越勇,这人难道是魔鬼不成?
这样的想法只是这么一想罢了,真正的生死存亡还是得看自己的手里有没有货,有没有压箱底的本领,否则,再好的一块璞玉也是一块烂玉!
三人再次战作一团,海浪激涌,冲起无数狂潮,犹如大海涛浪,源源不绝。
就在佛道两名天骄正与犯了天命的江湖人生死之战时,倒有一名儒生成了围观看戏的群众,不出声不帮忙,只是静静的看着。
这个人自然是小学儒淡红尘,自己已经发出仙门独有的法光妙术。
自家的授课老师还没有过来,没有了生命担忧的淡红尘索性也只能等,等他老人家发话,是要帮着杀这名年轻人,还是要帮着救这名年轻人。
淡红尘的老师便是儒家学院三巨头,天阙书院的学宫大人辅明德。
至于另外一处惊世大战,诛龙之战的战场上。
东煌佛都洗心僧净古刹和上清派的绝尘真君眼下虽能杀伤八角六翼盘但也是无论如何也毁不掉这头不化骨龙,所以还要等那位儒家学宫大人赶赴此地,三人一起联手镇杀这头恶龙!
好些人都在等这位天阙书院的学宫大人,这名学宫大人这会儿在哪里了?
妙光还未抵达天阙书院辅明德的时候,这位学宫大人正在一处喧嚣的集市上,此时半蹲下身,看着周围拥簇的人群,说了这么一句话,“敝人能将你死去的女儿用嘴巴硬生生地说活过来!”
看看,多么狂妄的口气!
这可就让得在场所有人神情各异,有些人更甚差点没惊吓得一头栽在地上。
而有人的脸上却不禁间微微蹙眉,这位看着是书生意气模样的人好是大胆,竟口吐狂妄之语!
到底是他读书的书院给他的勇气,还是他自己的自信?
哪来的这般放狂之语,难不成只为了搏一搏在他们心目中的美名,他们这些人算个啥大人物,也值得如此做?莫不成读书读傻了?
也有人的脸上呈现怒色,这书生一点儿规矩礼数都不懂,读的哪门子书?简直丢了他们书院的脸而不自知,口吐芬芳邋遢货!
这些人的脸上是怒容至极,差点就想要上前过去一脚踢死胡说八道的读书人。
更多的则是三三两两勾肩搭背的看戏人群,指着这名口中说的不是人话的读书人,看戏一般盯着这名脑子书读坏了的中年人。
诶,你就使劲儿的在这里吹,使劲儿在这里出头,等会儿东家实在是看不下,看不把你狠狠地胖揍一顿,再五花大绑捆上送上这人念书的书院,还想出名?
不但自己名声臭了还连累背后的书院,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小学儒淡红尘的师父,也就是半蹲在集市上的学宫大人要棺材板里面的死人救活,而且是用自己的嘴巴说活!
闻所未闻,听所未听,真乃大言不惭!
古今中外妖人何其多,看来此人也是属于妖人的行当!
围观群众倒要看看,你这人怎么个将死人用嘴巴说活!
半蹲在棺材口的辅明德,双眼盯着死人棺材板看了好一会儿,碎碎念道。
“家有赵氏女,楚楚凄凄无人依,遂起寻短见,七姨八姑来相劝,小脸娇娇不得理,一哭二闹三上吊,撒泼打滚滚地壤,落井死翘翘。”
学宫大人辅明德继而伸出一根食指和中指,指尖轻叩在死人棺材板上三次,及棺材板下三次。
只见一缕缕黝黑气息顿然在寂静无声的棺材里面映现徘徊,辅明德这是在问鬼门关。
这在围观群众的眼里,故弄玄虚的儒生在干什么?
人都死了还要去敲别人的棺材板打扰死人的安宁,实在有些罪大恶极,义愤填膺,但却敢怒不敢言,谁知道这人到底是儒妖还是儒魔?
天阙书院辅明德轻摆了下淡然置之,裹了裹衣袖,犹有悍妇骂街挽袖子的姿态,正襟危坐在地上,碎碎念了一件羊山坡上发生的一件事。琇書網
羊山坡外,有一小尼姑年方二八,正青春被师父削去了头发,每日里,在佛殿上烧香换水,见几个子弟游戏在山门下。
他把眼儿瞧着咱,咱把眼儿觑着他。
他与咱,咱共他,两下里多牵挂。冤家!
怎能个成就了姻缘,就死在阎王殿前,锯来解,磨来挨,放在油锅里去煠。
由他,只见那活人受罪,那曾见死鬼带枷?
火烧眉毛,且顾眼下!火烧眉毛,且顾眼下!
遽然,死人棺材板里面竟然冒出一簇簇鬼火,这在围观群众眼里,只瞧见棺材板里面发生了异变,究竟什么样的异变他们也不知道,只是紧蹙着眉头,这人真有点邪!
继而,天阙书院辅明德双眼大开,一簇簇流花在其眼中闪烁。
“猜你赵氏女有很多想说的话想跟敝人倾谈,就像鱼缸里的金鱼一样,一张嘴就是一串省略号,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也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所以,继续沉默吧!”
棺材板猛然颤动一声。
而天阙书院辅明德,口吐人言之时,每说出一个字就化为一个特殊的符文泡影,轻吐在死人棺材板上。
“人之因此有一张嘴,而有两只耳朵,原因是听的要比说的多一倍。”
死人棺材板里面此刻全是符文泡影,金灿灿,诡异得很。
“守嘴不惹祸,守心不出错,不要随意发脾气,谁都不欠你的,不要伤害别人,因果迟早都会来的,任何秘密,就地消化,到你为止。”
却在这一刻,天阙书院辅明德口吐人言所化成的符文泡影,全都激打在死人的尸体上,好像被无数雷电劈中一般,尸体的胸口在不停地打颤颤。
“吹鼓手的招儿,全凭敝人一张嘴,大公鸡斗架也是全凭我一张嘴,大黄狗掀门帘还是全凭我一张嘴,你活不活也是我一张嘴说了算。”
辅明德人微言轻,指尖霎时抠出一滴茔华,滴抹在死人棺材板上。
楚楚无依赵氏女,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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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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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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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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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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