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狱:呵呵,这种表面上忧虑、实则在装逼的行为,让人好想打四他。
赵宪得到的信息是这样的。何年告诉她,这只松鼠叫阿果。阿果是在半年前发现自己会说话的,不过这个地方除了它,没有第二个生物能和它交流。
就连山上那个恶婆娘养的那头银灰色的狼,也没有说话的本事,这让阿果十分骄傲。
山上的恶婆娘好像也知道了阿果开了窍,会说话了,还专程下来抓阿果,想从它身上找到如何让那头狼说话的办法。
阿果说它好不容易才从恶婆娘的魔爪下逃脱出来,不然今天就遇不到他们了,早被恶婆娘做成了一道菜,给那头狼进补了。
就在三个人到山上来的过程中,阿果突然感觉到一阵奇怪的召唤。那个召唤是来自它的心底,提醒它出现了同类。
阿果兴冲冲地跑过来,以为能见到另外一只松鼠。再不济,也是另外一种动物或者植物。
没想到,它等了很久,只等来了三个人和两株植物。
其中能用意识和它对话的那位,是一个人也就罢了,居然还是三个人和两株植物里最弱小的那个。
这让阿果又是欣喜又是沮丧,也是它第一次强烈感受到两种情绪的并列存在。
所以阿果和何年交流了很久,期间时不时朝着秦墨投过去一个小眼神,点点头,又摇摇头。
何年一直在安慰阿果。在如今的环境下,它们这种开了灵窍的生物极其罕见。更难的则是找到一个能和它们用意念交流的同伴。
在一万年的生长过程中,何年忍受了太过漫长的一段孤独岁月。周围都是同类,却都不是同伴。
同类和同伴,一字之差,距离犹如云泥之别。同类可以有无数,同伴只能有一个,甚至没有。
因此在遇到赵宪后,何年对她表现得极为依赖。
就像飨尽,虽然它们之间可以交流,但是飨尽更加想和程静在一起。
听完何年的转述后,赵宪认为,阿果就是在小傲娇,属于口嫌体正直那一类表现。
于是,在又一次遭受到阿果嫌弃的白眼袭击后,秦墨得到了一个美好的结果。
褐色的影子一闪,令人眼一花,之后,阿果已经站在了秦墨的肩膀上,一只爪子还搭在秦墨的耳廓上。
由于过分的激动和狂喜,秦墨的嘴唇剧烈地哆嗦着,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他只能用眼神朝着赵宪求助,希望赵宪帮助他确认。
阿果直接窜到了秦墨的头上,将他的发型弄得一团乱,顺便发泄一下自己“被迫”认下一个这么蠢蠢的同伴的不满。
感受到头发已经乱成一团鸡窝,秦墨的脸上露出了痴呆般的笑容,“呵呵,呵呵呵。”
陈狱:你这个骗子,说好的一起寻找植物,你中途却变卦,认识了一个动物。寡情薄意,我终究是错付了。
冷冷的杀气在秦墨周围胡乱地拍。
秦墨丝毫不为所动,或者说他的头脑已经完全不清醒了,对着谁都只知道傻笑。
陈狱:继续加大杀气的输送,务必让秦墨get到我的怒火!
就在秦墨得瑟地拿出手机,声称要马上和秦砚视频连线,显摆自己肩膀上的灵宠阿果时,陈狱的怒气达到了峰值。
赵宪没来得及阻止,陈狱已经犹如离弦的箭一般,冲向了对方。
秦墨呆愣在原地,他肩膀上的阿果急得唧唧叫,用爪子大力挥向秦墨的脸,想用痛觉让他清醒过来。
几乎和陈狱冲出去的同一时间,赵宪的身影也闪了过去。
他们的方向都是秦墨那边。
面对急剧变化的形势,秦墨终于恢复了在家族培养下的冷静理智。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信任,以及站在原地,不要动。
下一刻,陈狱冲到了秦墨身边,一个大力抓住他,将他往后面狠狠扯了一把,让他离开了原来的位置。
一秒内,秦墨原来所站的位置,落下来一只狼爪,接着出现了一只比起一般的狼、起码大上一倍的银灰色的狼。
另一边。赵宪一个回旋踢,凌厉的腿风逼得靠近的人影不得不后退几步。那人站定了后,狼也跑了过去。
两边的人对峙着。
赵宪这才看清,站在狼身边的,是一个看不出年纪的女人。乍一看,你会感觉她很年轻,但是仔细看,又会感觉她经历过的岁月远远不止她的脸表现出来的。
这女人穿着一身带有盘扣的衣服,腰上别着一只精致的绣包,正在安抚地摸着身边的狼,“陈狱?”
陈狱被点名后,苦笑着站出来,双手抱拳,“苏婆。”
与此同时,阿果在意识里和秦墨吐槽,“这就是差点把我逮了去煮汤喝的恶婆娘。哼!”
作为一个优秀的同伴,秦墨当然要和自己的同伴站在一边,同仇敌忾。
即使没有开窍不能说话,但是那头狼的直觉还是相当敏锐。
就一眼,它就准确地猜测出,那只因为会说话了就拽不拉几的松鼠,绝对绝对是在和那个看起来蠢蠢的人类说自己和主人的坏话。
它低下头,鼻子在地上喷了喷气,爪子也刨了刨地,一双犀利的眼睛却抬起,紧盯着秦墨和阿果。
秦墨的汗毛都快竖起来,哭丧着脸,“我感觉它在生我的气!”
阿果,“自信点,把感觉两个字去掉。”
秦墨,“你可不可以稍微紧张一点?”
虽然不能交流,在漫长的相处中,苏婆也能明白这头狼的情绪。她也看向了秦墨和阿果,“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全身加起来都没二两肉,还不够阿图塞牙缝的。”
阿图就是那头狼的名字。
秦墨后知后觉,“阿图,这名字是它自己给自己取的?”
苏婆翻了个白眼,“果然是什么松鼠配什么样的人。就这样的,幸好我没把你煮成汤喂给我家阿图,不然又多了一个傻子。”
苏婆长得美,翻起白眼来更像是网上很红的那种碧池表情,看得阿果牙根痒痒。
它的爪子也痒痒着,尤其是在秦墨问道,“阿果这个名字,是谁给你取的?”
阿果的爪子终究挥了出去,秦墨发出一声惨叫。
他委屈地摸着脸,“问问而已,不用发这么大脾气吧?”
阿果用屁股对着他。
眼看话题就要歪楼,陈狱赶紧说明来意,“苏婆,我们是来请你帮忙的。”
赵宪接过陈狱的话,“苏婆,我的一位很重要的亲人出了车祸,现在还昏迷不醒。陈狱说你的医术了得,所以我上门来,希望你能够出手相助。”
苏婆听完后,拨弄着指甲,漫不经心,“帮忙是可以。”
在场其他人没有说话,因为谁都听得出,这句话只是前半句。
后半句才是关键。
苏婆环视了一圈,“真没意思,一个比一个精明。要我出手也行,完成我的要求就可以。”
赵宪,“你说。”
苏婆咯咯咯笑了几下,每发出一声笑,几人的心情就往下沉一分。
“我家阿图呢,虽然不喜欢那只松鼠,不过除了那只松鼠,这山上也没其他动物能入我家阿图的眼了。所以,”苏婆突然收起了笑脸,“那么留下松鼠,要么就让你的那位亲人继续昏迷。你要怎么选呢?”
出现了,人生必会遇到的二选一局面。
沉默,久久的沉默。
阿果不再蹲在秦墨的肩膀上,而是靠在了他的怀里,还用大尾巴将整个身体遮掩起来。
明摆着,它不愿意继续留在这里,它想跟秦墨一起离开。
阿果表现出来的依赖和信任,把秦墨感动得泪眼汪汪。从出生到现在,秦墨从未有一刻如此清楚地认识到,他的力量实在是微乎其微。
可以说,在场的所有生物里,话语权和实力倒数第一的,就是秦墨了。
秦墨无声地将手臂收紧,无论如何,他都不能放弃阿果。
如果,如果真的不行,他就先和阿果一起留下当人质吧。反正秦家肯定会想办法来捞人的。
秦墨:此时要是加上一段悲壮的BGM,效果绝对炸裂。印象中有几部电影的背景曲就很适合。
见此,苏婆撇嘴,再次肯定,什么样的松鼠,配什么样的主人。
只是晃神了不到一秒,苏婆眼前一花。她的本能驱使她几乎同一刻伸手去抓,却抓了个空。
一切变故平复后,苏婆看到阿图的脖子被人抓住,挣脱不得,只用眼神求救。m.xiumb.com
苏婆大怒,瞪着胆敢挟持她家阿图的人,“很好,你很好!你这是真的惹毛我了!”
脚尖一点地,苏婆跃起的身影无视了重力原理,在空中做出几个犹如鸟类飞翔的动作,片刻后,就出现在赵宪面前。
这个速度,连陈狱都无法企及,自然来不及支援,只能眼睁睁看着苏婆朝着赵宪射过去。
似乎只过了几秒,又似乎过了很久,陈狱耳中,听见一阵空气摆动的响声,很快消失。
赵宪仍旧站在那里,一只手抓住阿图的脖子,气定神闲。
苏婆也回到了原来的位置,眼里收起了所有的轻视,“我倒是真不知道,竟然出了这么一个高手。小姑娘,你师父是谁?”
赵宪,“跟你说了,你就出手帮忙?”
苏婆,“呸,美得你!”
眼里原本浓重的敌意却消散了许多。
赵宪手一松,阿图赶紧夹着尾巴跑回了苏婆身边,挨着苏婆的腿不停地蹭,显然是受到了惊吓,想从主人那里得到安慰。
苏婆心疼到不行,蹲下来将阿图抱在怀里,任由它的狼头继续在她怀里蹭着,“阿图,阿图,没事的。我在呢,别怕啊。”
阿图发出极其细微的哀鸣,听得苏婆眼眶都湿润了。
安抚好了阿图以后,苏婆站起神,擦了擦眼角,“我只有一个条件,让我的阿图开窍。”
秦墨简直想怪叫:阿姨您长得美,想得更美啊。
要是开窍那么容易,岂不是遍地都是灵植灵兽了?然后从都市模式直接切换成修仙模式。
赵宪不语,在意识中询问何年。
何年说,“是这样的。动物和植物一旦开了窍,寿命就会延长。对面那只狼,它的年纪已经很大了。要不是有苏婆的医术维系,那只狼剩下的寿命也就是一两年了。”
难怪在察觉到阿果开窍后,苏婆想把阿果抓来研究,看能不能找到为阿图开窍的办法。
赵宪想了想,“我不知道怎么为你的狼开窍。”
苏婆眼神一黯,就要领着阿图离开,
“不过,”赵宪在她身后说,“我遇到的灵植不少了,还有灵兽。感觉我的气运应该不错。如果你愿意赌一把,帮我这个忙,我可以让阿图跟在我身边,也许它能够找到开窍的办法。”
苏婆:我觉得你在胡说,但是听起来怎么这么可信呢?
她默默打量着赵宪怀里的何年,陈狱手上的梦兮,还有趴在秦墨怀里的阿果。
这么一看,这小姑娘身边的灵植和灵兽,数量貌似确实多了点。
旁人一生都难以得到的一个机遇,在赵宪身上接二连三地出现。
苏婆这类人,是感知到所谓气运存在的。
也许,她应该相信赵宪一次,堵上一把,说不定真能为自己的阿图开窍,延续阿图的寿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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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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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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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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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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