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来说，留下来的学生不多，尤其是高一。高二和高三的大部分学生会选择参加校外的辅导班，小部分学生会留下来自己温习功课。ωωω.χΙυΜЬ.Ｃǒm
放学后，赵宪背着书包，身边跟着姜悦，小包子等同学。后边，程静一伙人和林松远远地吊着。
她已经把自己接到的那个电话完全给忘了，当她走到校门口时，有人迎上来挡住了路，“赵宪？”
这声音有些耳熟，赵宪回忆了一下，极其不情愿地肯定，这人就是第一个联系她询问何年价格的那位，“又是你。”
这种嫌弃的口吻让秦砚哑火了一秒，不过却让秦砚旁边的人笑出了声，“秦砚，你也会有今天？”
平时秦家第三代集体亮相时，那些白富美的眼神绝大部分都是集中在秦砚身上，直接把秦墨几人衬托成了一粒尘埃。
如今有人让秦砚吃瘪，秦墨下意识就笑了，不过片刻后，他突然意识到，靠，现在不是笑话的时候。
秦墨的笑声戛然而止，令人莫名其妙。
秦砚懒得揍他，只对赵宪说，“赵宪，我们是很诚心地求购何年。实不相瞒，是我家的一位长辈，他身体有恙，必须要用何年入药。请你务必考虑一下。”
说完，秦砚突然伸手，压住秦墨的后脑勺，让秦墨给赵宪鞠了一个躬，“拜托你了。”
赵宪和众人：呃，现场上演塑料兄弟情啊。
大局为重，秦墨心里跑过了数万头草泥马，决定暂时把这件事记在心里。等何年到手后，他会让秦砚付出同等的代价。
在旁吃瓜吃到一头雾水的姜悦，悄悄戳了戳赵宪的胳膊，“何年是什么？”
赵宪正想回答，被人抢答了，“何年是一种传闻中的灵植，可强健体魄。我上一次听到何年的消息，应该是在五十多年前了吧。”
随着话音落下，一位头发花白、脸却意外年轻的男人走上前。他每走一步，秦砚带来的那些人，都纷纷为他让道，神色极其恭敬。
赵宪就明了。这位才是真正认识何年的人。
只不过头发像是老年人，脸又像是年轻人，她该称呼对方爷爷，还是叔叔？
好难啊。
赵宪纠结的眉头，被对方误以为是在进行激烈的思考。他轻笑着，“小姑娘，不好意思，其实应该是老夫出面与你商量的。只是那位老先生的身体不太好，所以老夫一直守在身边，不敢远离。如果有惹到你不快的地方，老夫代他们向你赔个不是了。”
和赵老头生活多年，赵宪对老年人，有着格外的耐心和尊敬。虽然眼前这人的实际年纪成迷，但是怎么都和赵老头接近，她摆摆手，忙说，“不用不用。这位老爷子，您应该知道何年的性格吧。”
众人：性格？什么性格？一种植物都有性格了？我们是真的生活在一个科学唯物的世界吗？
秦家那位老师傅点点头，“自然知道的。所以，小姑娘，能否让我们见见何年。如果何年不愿意为我家老先生入药，我们绝对不勉强。”
勉强也没有用。作为万年灵植，何年的尊严和骄傲不容践踏。敢硬来的话，何年会让他们尝尝万年鹤顶红的滋味。
对方连重量级幕后大佬都出面了，赵宪想着自己留着那玩意也没啥用，再说了，她突然想到对方的一个作用。
想到这里，赵宪终于同意，“请各位跟我一起回去，何年就在我家里。”
小姑奶奶总算松口了。秦墨忙不迭地，点头哈腰，“赵同学，请。”他亲自为赵宪开了车门。
别说，秦墨这货，在这种时候分外有用。秦砚对这个堂弟的表现，小小地满意了一回。
赵宪转身和姜悦他们打招呼，“你们回家吧，我不会有事的。”她当然知道这里面有人是为了给她助阵，才自愿留下来的。
她也感谢他们这份同学的友谊。
姜悦想了想，上前一步，“手机给我。”
赵宪把手机递给她，看着姜悦在上边拨打了号码，又扫描了微信，才把手机递给了赵宪，“完事了给我发个信息。”
赵宪鼻子酸酸的，“姜同学。”
姜悦脸一黑，“行了，我先走了。”
她一走，其余人也跟了上去。赵宪在他们身后看着，就差咬着一条小手绢，表达她的不舍了。
同学爱什么的，果然好温暖。
秦砚的面部抽筋到麻痹，出声提醒还沉浸在生离死别的情绪里、无法自拔的赵宪，“这位同学，可以走了吗？”
你的同学们明明都离开超过三分钟了，你还在寒风中凝视？
赵宪一秒收回情绪，面无表情，“哦。”
秦砚：我总觉得被她双标了。
赵宪：他想得没有错。
赵宪的好心情没有持续多久，因为她带着老师傅以及秦家两兄弟到了家门口时，她发现，有人已经来过她家了。
她有点轻微的强迫症，每一次锁门时，都会用钥匙将锁眼的位置调整到正中，心里才觉得舒服。
但是刚才她开门时，感到锁眼的位置被挪动过了。也就是说，有人进来过，锁门时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
画外音：可是谁又会注意这种细节？摊手。
赵宪阴沉着脸，推开门打开灯。客厅里一片整洁，全然看不出来有人来过。只是桌上消失的何年，验证了赵宪的推测。
看见她冷下来的表情，秦家兄弟心里同时一咯噔。沉不住气的秦墨已经嚷嚷开了，“不会吧？你别告诉我，那玩意被偷走了。”
他的神情十分浮夸，就差用双手往上狠狠揪住自己的头发，来佐证他激烈动荡的内心。
人最绝望的时刻，不是看不到希望，而是希望出现了却再次消失。和秦墨浮于表面的失望不一样，作为第三代里内定的家主继承人，秦砚更加明白，要是爷爷在这个时候去世，秦家的事业会一落千丈。
然而何年岂是那样好找的？就这么一颗，都是他们在无数失望过后偶然发现的。
老师傅的脸上也是一片灰色。秦家是他看着崛起的，如今，他要亲眼看着这个他参与建立的庞然大物四分五裂的下场吗？
在几人思绪纷纷时，赵宪的耳边却出现了一个稚嫩的声音，“小姐姐，我在你的床下躲着呢，快来把我给抱出去。”
顾不上惊讶，赵宪几步跑进了房间，无比顺滑地一蹲一趴，朝着床底下看过去。
跟着她跑过来的几人：呃，这动作好生熟练，应该是本能反应。以前想必遭受过许多锤炼。
他们还没有感慨完毕，就看见赵宪伸手进了床底，片刻后，将一个紫色西瓜模样的东西给抱了出来。
“何年！”老师傅一扫面上晦暗的神色，激动地惊呼。
也怪不得他一把年岁了还如此失态，任凭谁在经历过失望、希望后绝望，再次看到希望，都不会多么镇定。
他没一蹦三丈高，已经是有岁月加成的淡定了。
比如他旁边的秦墨，就直接用手揪住了头发，要不是有眼眶的阻止，他的眼珠子肯定会跑出来。
秦墨明明感觉自己在尖叫，但是声音却冲不出喉咙。
秦砚好一些，只是睁大着眼，死命瞪着赵宪怀里的紫色西瓜。
这个瓜，颜色好紫，个头好大。
姜还是老的辣。到底是多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人家了，老师傅最先恢复了心神，“小姑娘，能让我瞧瞧它吗？”
转念一想，又问道，“你怎么知道它在床底的？而且它是怎么过去的？”
赵宪摇头，“我也不知道它怎么到的床底。不过是它告诉我它的位置。”
就是在她脑海里那个欢乐的娃娃音。
这时那个娃娃音又响起来了，“那个老头身上的味道挺好闻的。我想过去，好不好，小姐姐？”
赵宪依着何年的意思，将何年递给了老师傅，“它说你可以抱着它。”
万年灵植一入手，老师傅就感觉到了一阵意外的神清气爽。果然是蕴含了最纯正灵气生出来的灵物，即使健康的人，何年也能让对方的体质增强一层。
虽然建国以后不能那啥的，但是还是会有一些例外，在偶然的机遇下，突破了障碍，成了那啥。
只是成了那啥后，能力也比在灵气充沛的时代弱小许多。就拿何年来说吧，上万年才长成的灵植，开了灵窍后，充其量就是能与人意念通话，还有小范围滚动。
所以在何年感觉到有陌生气息闯入后，迅速滚到了赵宪的床底下。
老师傅抱着何年，仿佛陷入了呆滞。
秦墨想上前去把老师傅给叫醒，被秦砚一把抓回来，低声呵斥，“闭嘴，老师傅心里有数。”
秦墨恹恹的，像是他家二哈被他老爸责备后那样，垂头丧气地，而后眼珠子一转，瞄准了赵宪，“赵同学，你家的西瓜在和我家老师傅说什么啊？”
秦砚表面上不动声色，耳朵却悄悄竖起来了。
赵宪木着脸，“非礼勿听。”
别人说话时，主动关闭听力，那才是礼貌。
秦墨嗤笑了一声，不再试图纠缠。他看得出来，赵宪和老师傅，或许是同一类人。对于这类人，秦家向来是以礼相待的。
何年和老师傅交流了很久，老师傅吁出一口气，神情轻松了不少，连带着秦家两兄弟也感觉心头的大石落地了，“何年同意为老爷子入药了。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带着何年回去。”
这时何年又给老师傅传了一句话，老师傅看着赵宪，“小姑娘，何年想让你带着它去，不知道是否方便？”
赵宪有点为难，就听见何年在她的脑海里撒娇，“小姐姐，人家还是一个孩子，很害怕啊。”
赵宪：一万岁的孩子？呵呵。
她为难的另有其事，“我明天还要上学。”
秦墨马上说，“姑奶奶，我保证，事情一结束，我马上就开车送你到学校去。要是迟到了，按照分钟计算，一分钟一百万，可以吗？”
貌似挺划算的，对方也真是不缺钱，就缺何年了。
赵宪同意以后，众目睽睽下，何年从老师傅怀里飞起来，欢快地制造了一条弧线，准确地落到了她怀里。
秦墨，“哇哦！”
秦砚：哇哦！
老师傅：嗯，那啥后的何年，药效肯定更好。
赵宪收拾了一下书包，在门口时，等所有人出去后，她把何年递给了老师傅，自己则弯着腰，直到确定锁眼被转到正中位置，才退出了钥匙。
秦砚以及秦墨：有时候强迫症还是有点用的。
下楼时，赵宪怀里的何年突然发出了警告，“小姐姐，那些气息又出现了。”
同时，老师傅眼里精光暴涨，迅速结出指法，在地上画出了一个圈，“别出去！”
秦墨的脚步险些没收回来，被秦砚提着衣领，狠狠往后一拽。
下一秒，一只通体浓黑的动物扑上来，差点将秦墨咬住，拖出结界圈。
秦墨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又惊又怒，“什么玩意？！”
秦砚眼色阴沉，“看来是闯空门的那伙人，他们一直都没离开。”
话刚说完，就有一个妩媚的声音响起了。
“哎呀呀，被你们发现了啊？真是不好意思，”随着这个声音，出现了一个女人，三十岁左右，一袭风衣包裹着她玲珑的曲线。
外表和声音形成极度的反差。
那女人摘下墨镜，露出一张挺漂亮的脸，一双丹凤眼看着赵宪，打着商量，“小姑娘，你手上的何年，我很有兴趣。不知道你有没有意愿，换一个买家？”
秦墨惊怒，“你谁啊你？先来后到，懂不懂规矩？”
仿佛在回应他的话，那只黑色的动物突然朝着秦墨，发出一声咆哮，露出了满嘴的尖牙。
“没有意愿。”这时候，赵宪开口了，“因为我不喜欢小偷。”
女人也不恼怒，反正她的先礼后兵只是一个形式。如果她是真心来请求交易的，怎么会闯空门？
她拨弄着指甲，漫不经心，“那可真是太遗憾了。”
然后她身后，从夜幕中，缓缓走出来几个人。
那女人又说，“记住我的名字，我叫贵三。等你做了鬼，记得来找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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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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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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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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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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